程焕姿啊程焕姿,曾经叱咤足坛的战赢是衰退了,怎么你也跟着落魄起来?你爱的人儿跟着第三者走,徐天宇在的时候让你受尽屈辱,还有你的母亲,宁愿认着别人的女儿作女儿,也不愿多望你一眼,请问堂堂的战赢俱乐部千金,现在是不是沦落到阿猪阿狗都可以骑在你的头上撒尿了?
一把充满嘲讽的声音盘旋在脑子上空,焕姿胸口愤怒的气息在燃烧,齿与唇之间在发颤,垂直在两侧的双拳攥得要紧,攥得几乎要生出火苗。一个低垂的眼神,她的目光忽然落在左脚旁侧的一根铁棍上。
这根铁棍,精短而厚实,像一根被拉长的弹簧,静静地躺在那里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弹起。奇妙的是,端处挺直地怒指着黄小蕾的背影,让焕姿心生强烈的斩鬼除妖之冲动。
这根铁棍,它刚刚好像并不是处于这个位置,是为了迎合剧情才贸然空降?难道上帝也同意了她突如其来的想法?甭管前因与后果,甭管邪恶与正义,甭管正确与错误。
焕姿如神鬼附体,不听使唤地俯下身,拾起铁棍朝黄小蕾走去。
这惊险的一幕刚好被幼娜探出的眼睛看见,她张大了嘴巴,倒抽一口凉气,没有时间细想了,她踏出脚步,一边朝程焕姿走去,一边大喊,“程焕姿,你住手!”
程焕姿已经彻底失去理智,钟幼娜的规劝也听不进去,对于她的现身也视若无睹。黄小蕾听到呼喊急忙转身,程焕姿举起铁棍不遗余力朝下击打,黄小蕾瞳孔里充满恐惧,嘴巴张大,惊愕间灵敏用手挡了一下,那个疼痛如海水汹涌,一浪接一浪,钻心入肺,令人难以呼吸。
焕姿重新举起铁棍,再想下手时,黄小蕾忍着疼痛使劲推开了她,她往后退了几步,刚好后脚踩到地上的障碍物,身子急速往后倒,不偏不倚地撞在身后的梁柱上,手上的铁棍也随着激烈的撞击掉落在地上。
黄小蕾眼疾手快,迅速拿起地上的铁棒,好在她并没有想反击的意图,而是握着武器选择退后好几步,远离这个危险人物。她喘着大气,惊魂未定,叫嚣道,“程焕姿,你是不是疯了?”
这时,幼娜来到焕姿的身边俯下,双手搭着她的肩,想扶她起来,“焕姿,你没事吧?”
迷糊间,焕姿的手攀在幼娜的手上,想借着她的力起来,可惜撞击带来的眩晕尚未退去,尝试了两次起身,均倒在幼娜怀里,失败告终。无奈的她精神涣散地与幼娜对视着,张了张嘴,话却说不出来。
幼娜吓坏了,左右拍拍她的小脸蛋,慌乱问道,“哪里不舒服?需要我送你上医院吗?”
“钟幼娜,这么巧啊,你也来了。”黄小蕾逐步靠近,意味深长地扫视了一下地上的她们俩,“你俩现在倒是成了好朋友啊,程焕姿,你可别忘了她当年可以抢了你男人的小三啊。”
幼娜瞅见那根厚实的铁棍隐隐闪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点,她下意识地将焕姿的身体往自己怀里靠拢,朝黄小蕾低吼,“黄小蕾,你来干嘛来着?放下你手中的棍子,有什么话好好说。”
黄小蕾气急败坏,怒指着程焕姿,咆哮着说,“我是想跟她说好话的,是她不想而已,你没看见吗?她刚才想杀我。”
“焕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幼娜急切地望着怀里的焕姿,想判断一下摔倒后她的精神状态。
焕姿干咳了两声,气息渐渐升上喉咙,在急促中逐渐意识清晰,“我知道,我刚才差点就要杀了她。”
“哼!”黄小蕾轻蔑地笑,“程焕姿,你刚才不是说一百万打个折就可以取我小命吗?那又何必要弄脏自己的手呢!”
为什么要自己动手?焕姿抬起双手,茫然不知地注视着,仿佛这十指能告知一般。她倏地放下双手,双目变得冷冽,像一只吃人的狮子怒吼道,“因为,我疯了,我失去理智,我想除掉你!”
“焕姿,你冷静点,冷静点,如果你相信我,跟我说,小蕾找你,到底是什么事?”幼娜摁住她欲扑的身子,希望能得到更多的消息内容,方便从中调和。
“不关你的事,你最好别管。”焕姿的冷酷无情转向了幼娜。
黄小蕾甩起手中的铁棍,开启了冷嘲热讽的模式,“程焕姿,你不是很了不起的吗?怎么了?不敢跟幼娜说吗?那也是,杀了人可是要进去的,换了是我,我也不好意思说啊。”
幼娜躲在梁柱后面的时间不长,获取到的信息也不多,她猜想,这个事必然与徐天宇的死有干系。
“什么杀了人,黄小蕾你最好说清楚,你要是信口雌黄,冤枉了好人,这也是要进去坐牢的。”幼娜企图撬开黄小蕾的嘴巴。
“你问她,在文兰到底做了哪些好事?”黄小蕾又伸出食指,朝焕姿指着,一副她终将不得好死的模样。
幼娜怔住,莫非自己心中的猜测是真的?
“焕姿,天宇是你杀的?”她转向程焕姿,难以置信地问。
只见焕姿拼命地摇头否认,神色中带着慌乱,“不,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对,不是你杀的,当年警方的查证确实不是你杀的。”黄小蕾说,“因为,徐天宇是你的女儿蜜蜜杀的。”
黄小蕾掷地有声的指控如雷轰耳,程焕姿甩开钟幼娜的手,猛然起身,眼泪滚滚落下,她高声反驳,“不是,你胡说,蜜蜜那么小,她怎么会杀人,完全是你在胡扯。”
幼娜也觉得黄小蕾的言论极其荒谬,蜜蜜是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酱油还没学会打,又怎么手刃一位堂堂男子呢?
“蜜蜜杀的?怎么可能,黄小蕾,你说的是什么天方夜谭?”幼娜连连表示不相信。
黄小蕾没顾上幼娜信或是不信,她冷眼望着程焕姿,一边回忆一边讲述,“我也觉得奇怪,明明是分房睡的夫妻,你正眼都不瞧一下徐天宇,怎么可以突然间就同房睡觉呢?是你程焕姿突然有了生理上的需求吗?我不过是一时好奇,趁着白天打扫,偷偷地在房间里装了个摄像头。”
“摄像头?”幼娜困惑相当。
“幼娜,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黄小蕾转向她,“这公婆俩每个晚上缠缠绵绵,一到白天一早,老婆总是趁着老公还没睡醒,频繁地在女儿面前做出很诡异的动作。”
“什么诡异的动作?”幼娜急切地问。
黄小蕾又望向程焕姿,眼里得逞的气焰慢慢流露,仿佛在挑衅着对方的每一根神经,也仿似在要挟对方,“不给我钱,我就暴露你所有的秘密。”
程焕姿气得浑身发着抖,反过来威胁她,“黄小蕾,你不过是想要钱,说那么多对你有好处吗?徐天宇是我杀的,你冲一个孩子来,算什么东西?”
言外之意是,你要把事情说穿了,休想再得到一丝半毫。
所谓富贵险中求,可这求得了也得有命花啊!黄小蕾似乎明白了这点,也不在乎钱不钱这回事了,她的言辞依旧锋利,“勒索这种事我都做得出来,我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你自己呢?我是冲着一个孩子来,那你又将孩子的命运放在一个什么样位置上?我跟你说,你是有钱有势,我不会怕你的,我会把证据给警方,你等着坐牢吧。让你进牢里看看,你手上的钱还能不能再用?手上的势还能不能再使?”
“你要是敢报警,你也逃脱不了勒索罪。”焕姿咬牙切齿,目眦尽裂,露出一副有仇必报的模样。
“那你试试看。”黄小蕾扔下一个挑衅的眼神,不想再与程焕姿纠缠。她一边手里握着铁棍,一边护着自己受伤的手缓缓地上了车,方向盘一握,神气地离开了。
“焕姿,黄小蕾说的是真的?”幼娜从地上起来,起得太猛一阵眩晕袭来,她赶紧扶了扶梁柱稳了一下气息。
“什么真的假的?”焕姿假装漫不经心。
“徐天宇是你杀的?”幼娜求证。
焕姿拍拍身上的尘土,“你记不记得四年前,我跟亚畅在面包店遇到了你跟黄小蕾?”
“记得。”
“为什么当时我没想到,你们俩真像是魔鬼。一个抢走了我的男人,一个拿着我的把柄来勒索我。”
焕姿一步一步靠近幼娜,仇怨的眼神极具穿透力,看得幼娜心神发慌,下意识地退后两步,颤声问道,“她在勒索你?天宇是你杀的?”
“不然你认为,以她的能力,能开上将近一百万的豪车?”焕姿寒声回应。
她居然没有否认,那她岂不是杀人凶手?幼娜心底一惊,双腿一软,一时没站稳,身体微微往后倒,好在焕姿反应灵敏,及时伸出手来拉了她一把。
“你没事吧?你害怕我?”焕姿意识到她对她已经心生恐惧。
幼娜没有回答,若有所思地靠着梁柱又缓缓坐下,焕姿见状,也跟着俯下身,在她身旁坐下,不自觉地将头靠在她的肩上。焕姿闭上眼睛,掀开回忆的珠帘。她们一起共事,一起击溃色狼,一起解决工作上的难题,还一起在山上流浪等待救援......
看似平淡的一切却让她们此时有了相依相靠的理由,她们亦敌亦友,只是倔强的她们不想承认,她们似乎是一对朋友。
这样安静地处着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幼娜的声音打破了平静,“如果你要除掉这颗毒瘤,就得除掉她手上的证据,这个证据可以无限地复制,除了她手上有,可能也给b或者c留了一手,这个范围可以很庞大,流通也可以源源不断。你斗不过她的,不如,自首吧。”
“自首?”焕姿抬起头来,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倔犟地说道,“我已经跟陆其羽一起了,你还不放心,非得送我进去,让林亚畅见不到我,你才安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幼娜连连否认。
方才在幼娜身上获取的温暖一下子又重回到冰点,焕姿曲起双腿,失落无助地用手抱住怀里,“我从来不觉得你会是一个好人。自首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想知道徐天宇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你。”
幼娜一万个震撼地望向她,焕姿朝她浅浅一笑,悠悠地轻启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