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毅彻底不说话了。
大家族的那点肮脏,他又岂会不明白。
他母亲出身就不高,虽然进门生了他这个长子,可依旧得不到族里的认可。
年纪轻轻便抑郁而终。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想要在人前表现的原因。
他就是不甘默默的被人忽略掉。
刘思雨的话,唤醒了他尘封已久的往事。
是的,他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又何必拉刘思雨下水呢!
但嘴上还是最后倔强一句。
“如果我有了足够的权利,能保护你呢?”
刘思雨依旧摇摇头。
“等你能保护我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成为孩子他娘了。”
韩东奕大惊,“什么,你怀孕了?”
韩东奕这么一吼,屋外的肖青和来财都是大吃一惊。
肖青刚想冲进屋子问个明白,却被来财一把抓住,对她摇了摇头,让她稍安勿躁。
肖青只好继续和来财趴在门缝里偷听。
屋里的刘思雨简直被韩东毅这种脑回路给整无语了。
刚想开口,突然觉得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来喜可不就是最好的挡箭牌吗?
立刻故作羞涩的垂下眼眸。
“我和来喜虽然有些误会,但经过这一遭,我们的误会已经解除了,我心里一直有他,此生都装不下别人。”
韩东奕不服气的撇撇嘴。
“就他家那穷酸样,养得起你吗?”
刘思雨却不管他的酸话。
“他家以前是穷,可现在不同了,他母亲不在了,家里的果园子每年收入也不少。”
“再说,他现在跟着九爷在镖局做事,每个月也不少赚呢!”
来喜在屋外听到这些话,心头一喜。
心里想着他和刘思雨的那些点点滴滴,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
他就知道,刘思雨绝不可能这么无情,两个人感情已经那么好了,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沈玉芳就彻底放下。
而屋里的韩东毅听着刘思雨这些话,心头却不是滋味儿。
没想到来喜那个穷光蛋,居然把他给比下去了。
但内心里的高傲,可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双手往胸前一抱,一脸高傲的盯着刘思雨。
“你俩可真般配,山鸡配土狗,刚才也是我昏了头,我这样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大家小姐争着想嫁呢,你一个乡下丫头,的确是配不上我。”
山鸡配土狗,落在刘思雨耳里,真是不舒服。
但她也知道,这是韩东奕给自己找面子,也就不再搭理他。
韩东奕说完,见刘思雨并不像平时那样回怼他,心头有些失落。
但还是高傲的一甩头。
“本少爷走了,你说的那两点线索我都会去查查。”
说完还特意强调一句。
“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我们两家的生意。”
走出房门的韩东奕,看着来喜脸上的笑容,觉得十分刺眼。
故意撞了来喜一下,来喜此刻正欢喜呢,根本不在意这些小细节。
还笑着朝韩东奕点点头,抬脚就进屋去了。
欢喜的脸上尽是笑意,声音也变得温柔。
“今天好点了吗,给你带来的点心,要不要尝尝?”
韩东毅觉得无趣,本来要走,但听到来喜这话,又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折返回来。
定在门口,想瞧瞧刘思雨对来喜的态度,像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真的很喜欢。
刘思雨眼角瞥到韩东毅的小动作。
暗想,既然要做戏,就把戏做全了。
立刻扬起一道明媚的笑容。
接过来喜递上来的糕点,浅尝了一口,仿佛十分喜欢。
“嗯,这糕点又酥又软,真好吃。”
说着拿起一块递到来喜嘴边。
“你也尝尝,这些日子照顾我,辛苦你了,瞧瞧你眼下这乌青,怕是昨晚没睡好吧……”
来喜的笑容爬满了整张脸。
若不是有耳朵挡着,就要溢到后脑勺了。
韩东毅看的心头有些酸,轻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嘴上还忍不住轻声嘀咕。
“一个傻二个呆的,我才不稀罕呢,我可是韩家大少爷,想巴着我的人从这儿都排到沧州去了……”
院子里的来财和肖青听着韩东奕那句,想巴着他的人从这儿都排到沧州去了,一时有些愣神。
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不明白,既然有那么多人喜欢他,为什么他还会打刘思雨的主意呢?
……
韩东奕嘴上酸,但办事效率却不错。
离开别院,直奔县衙。
奉上孝敬,一下就打听到了那人还在牢里。
其实那人根本不至于进大牢。
但奈何韩家跟去的小厮使了银子,那人又是青天白日的明抢,所以被关进了牢里。
韩东毅在银子的驱使下,进入了大牢,还不等用刑,那人就一股脑的招了。
秦风根据韩东毅提供的消息,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个小别院。
可惜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一番打听才得知,这个小院里所住的人叫八虎,平时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来往。
又细细的打探了八虎的来历,本来出自猎户之家,后来讨饭到了这里,紫鸢曾救过他。
秦风当时怀疑这事跟紫鸢有关,但细细查下去发现紫鸢除了救了那人一命,后来并无什么交集。
但还有一点儿,八虎所结交这些人当中,居然也有九爷的人。
虽然那几个人在九爷那儿,只是挂不上号的小罗罗,但引起秦风怀疑的是来喜的行为。
刘思雨遇上追杀的人,偏偏来喜就那么巧的赶到了。
来喜救了刘思雨,两人的关系又缓和了不少。
先前因为那个叫沈玉芳的走上和离这条道,两个人的关系就注定了分崩离析。
秦风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来喜安排的一场意外,目的就是重获刘思雨的欢喜。
但以他对来喜的了解,又觉得这不是来喜的个性。
可那个叫八虎的杳无音讯,其他人死的死,留下的那个也不知情。
秦风觉得还是找刘思雨商量一番。
经过几天的休养,刘思雨已经能下床活动了。
秦风踏进韩家别院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凉亭里的两人。
来喜正端着药碗,不知道说了什么,刘思雨就咯咯的笑了。
秦风的脚步一顿,对来喜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
他当捕头多年,对犯罪动机的判断是,谁是利益既得者,那么谁的嫌疑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