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顾少卿听闻那百日缓情,便是那般紧张。
服药后,男子休息百日用来养精,然后百日里将一辈子的精力全部都用光,还必然助孕生儿子。
达到去父留子的目的。
这还真是妙药啊。
谢晓灿捂嘴笑。
顾少卿却还有疑问。
“既然用了迷香,为什么还要用百日缓情呢?”
谢晓灿却道:“想来是用迷香……来掩护这百日缓情?”
顾少卿虽然点了点头,说了声,“也有道理。”
但心里却仍是疑惑,按理说,就算是掩护,也应该用别的味重的香,来掩盖百日缓情的那股特殊的味道才是啊。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们被逼进房间,那么重的迷香,他们没有防备,很快就能昏迷,方便他们将人带走,怎么可能多此一举的,再放什么百日缓情。
顾少卿虽有疑惑,但不欲与谢晓灿在这个百日缓情上多加争执,毕竟……
这话题老在下三路打转,也着实是让人尴尬。
天上弯月隐去,谢晓灿忙了整整一天,已是昏昏欲睡,听完了这有关百日缓情的故事,靠在一边的栏杆,上眼皮开始和下眼皮打架。
顾少卿伸手将她揽在怀中,“你靠着我歇会吧。”
谢晓灿望了望天边隐隐的一抺亮光,试图破开黑夜的幕布。
看样子天快亮了。
就算此时困了,心中也颇有些感慨。
这里是她和顾少卿的新房。
今夜,哦,不对,是昨夜。
昨夜是她和顾少卿的洞房花烛夜。
按理说此时天快亮,她应该承宠娇无力,起身敬公婆。
可是,如今到此时,还未能入房安寝。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还顽强的活着。
她在成亲之夜没有死。
阳光破晓,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
这些经历,眼前是苦难。
但说不准,几十年后想起来就是一种别样的浪漫。
想到几十年后,她与顾少卿成了老太太老爷子的模样缅怀他们青春年华的墨阳,谢晓灿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在顾少卿怀里展了展,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她柔声道:
“我给你唱首歌吧。”
“嗯。”
顾少卿点头,抚了抚她头顶被清风拂起的秀发。
这一刻的黎明,属于两个人的浪漫。
谢晓灿清了清嗓子,小声唱了起来。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我希望你越来越温柔,你希望我放你在心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哪里也去不了……我还依然是你手心里的宝……”
一首最浪漫的事,轻轻的唱完,谢晓灿已经歪头,在顾少卿的怀里醒着了。
感觉到怀中人已经进入梦乡,顾少卿将谢晓灿的头往怀里紧了紧,另一只手的手掌紧紧包裹着谢晓灿放在膝盖上的手。
像是说给自己听。
又好像是在许诺。
“你放心,不管多少年过去,你都是我手心里的宝。”
十五已经将旁边的偏房收拾了出来。
此时过来请示,“房间收拾好了,姑娘……”请与姑爷入内休息吧。
却被顾少卿伸手止住了。
然后“嘘~”了一声。
十五见状,默然的退了下去。
顾少卿望着怀里的人儿。
若是真能按她歌中所祈,两人一起慢慢变老,那还真是一件最美好的事。
他就这么望着怀里的人儿,也不知道望了多久。
天边的那抺云彩终于突破了,黑暗的幕布,一个镶着金边的毛太阳,管着暖光,逐渐升起。
顾少卿怕阳光会照醒怀中的人儿。
这才聂手聂脚的抱着谢晓灿进了偏房……
……
黎明破晓的时候,确实是最黑暗的时刻。
那七个玄衣人退出木屋之后,直接往一个刘家庄,众多鬼魅草屋的方向而去。
草屋四下都无人居住,又到处是矿野,此时却有琴声隐隐约约。
玄衣人为首的那人,略作停留,便往琴声发出的方位走去。
进了其中一间草屋。
屋子里一共有三个人。
锦衣男子坐在矮凳上弹琴,妙龄丫头站在他前面的几案上焚香伺候,一被黑纱裹着头脸的女子,安静的被放在草屋里的稻草之上。
七人进屋便半膝跪地行礼。
却并不开口说话。
似是怕惊扰了锦衣男子弹琴的雅兴。
锦衣男子一曲奏完,抬头,上下打量了这七人,往这七人身后望了望,眸色微变,可以看出他很不高兴。
“人呢?”
“失手了。”
虽说失手,但面对质问,为首的玄衣男子并未出现忐忑,腰背仍是笔直。
锦衣男子虽然不高兴,却也并未发作。
只看了一边裹着纱的那个女子,淡淡的对一边伺候的妙龄丫头道:
“既然失手了,那这个人也没必要为他准备了,你去处置了吧。”
那丫头躬了躬身,走向那黑纱裹着的女子。
直接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脸上却连一丝怜悯之情都没有。
那人没了气息,她便拖着人出去了。
看得出来,那个黑纱裹着的尸体,是个妙龄女子,身着锦衣,头戴钗环,一看就身份不低。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却被这么一句话就打发了。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没了,那七个玄衣人更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按计划。
北斗七玄出马,将火命女迷昏带走,然后再将此女送给顾宴之传宗接代。
将来,等顾宴之在这个女子的肚子里留了种,日渐虚弱而死,(他没治好病前反正都知道他活不过20,弄个遗腹子出来,虚弱而死多正常啊)他们再暗中推波助澜,支持这个女人生的孩子,去争家主之位。
火命女到手了。
顾氏也唾手可得。
此一举两得。
如今,既然已经失手,需要从长计议,这个女子自然要处置了。
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好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