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澄澈透亮，没有云儿漂浮，少了些明丽和耀眼，多了一份暖暖的宁静与淡定。
齐妩一把推开门，略过齐景，直接站在裴慕舟的面前。
“哥，你先出去一会儿，我有事情和他商量。”
这哪里是商量的语气，明明就是要撕人的架势。
齐景察觉到情况不对，起身去拉齐妩手，却被她甩开。
他想说点什么来缓解这气氛，话都还在嘴里没开口，就被齐妩打断。
“哥！”
他被这一声怒喝吓到，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齐妩这么生气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包厢门口是急匆匆跟过来的李杨，看那脸色和手上的东西，裴慕舟了然。
“麻烦齐总先出去，这里我会处理好的。”
“李杨！带齐总好好逛一逛。”
齐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离开，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外人插手不得，不然只会越来越乱。
整个包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齐妩的眉毛向下拧成一团，眼里闪着怒气，嘴唇紧抿，下一秒就即将爆发。
太阳穴旁青筋凸起，两只手紧紧握住，她极力地在忍耐自己的脾气。
“你就没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我说的吗？”
语气中的愤怒和质问不言而喻，此刻的理智已经是最大限度了，她倒是想看一看裴慕舟能给出什么理由能说服她。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是我让他去调查的。”
再多的解释都没有用，不如坦白，是他让李杨去调查五年前的事情，因为他不想被一直蒙在鼓里。
哪怕给齐妩十年，她都不一定能把事情全部都告诉他，裴慕舟等不及了，一刻都等不了。
齐妩勾唇冷笑一声，手指关节发白，目光是那样的冰冷疏离。
“当初我们不是约法三章，谁让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调查当年的事情？”
李杨手上的资料不全，但是已经有75%了，有她手受伤的、有她在瑞士那几年的、还有她心理问题的等等，甚至连她哪一天没吃饭都记录在上面。
不说她愿不愿意，就是普通人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这么清楚吧。
难怪早上的时候在福利院看到一辆很像裴慕舟的车，多半是在跟踪她吧。
裴慕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齐妩，她的眼神暴露了她的内心。
虽然现在是在讨伐裴慕舟做得不对，但是明显能感受到她在害怕，在退缩。
“你说啊！”
面对一言不发的裴慕舟，齐妩更加生气，裴慕舟的做法无疑就是不信任她，才会偷偷在背地里面调查。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你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只要我不问，你就不会说，这件事情我不去调查，你又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呢？”
“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
话都说到这里，裴慕舟也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连顾知寒都知道的事情，他却不知道。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对吗？”
齐妩瞬间觉得自己这几天的纠结和思考就像一个笑话，他明明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但是一直装作不知情。
“那天晚上在你家，你都看见了对吧？”
如果裴慕舟不知道她的手受伤了，面对自己突然消失和失联，他怎么可能连个电话都不打，甚至连消息都没有发过。
她竟然有点想笑又笑不出的样子，一切被蒙在鼓里的人是自己啊，裴慕舟这么聪明，自己那拙劣的演技怎么能隐瞒得了。
“我不在乎那些，医生我已经联系好了，一定还有希望能治好的。”
裴慕舟上前握住齐妩的手，想要抱住她，他知道齐妩现在很生气，因为他的欺骗和伪装。
“我在乎！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就只顾着你自己！是不是所有人都要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才满意！”
她的眼睛通红，一把推开裴慕舟，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
“你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感受，你也没有相信过我说的话，你就是一个大骗子，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一想到裴慕舟可能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齐妩的脊背发凉，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和裴慕舟纠缠在一起。
“那你呢？你宁可把这件事告诉顾知寒，也不愿意告诉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裴慕舟被“相信”两个字刺激到了，脑海中一下子浮现那天齐妩和顾知寒在咖啡厅的样子，嫉妒冲昏了头脑。
使劲钳制住齐妩的手，不让她乱动，步步紧逼：“你不也是从来没有相信我吗？为什么五年前要不声不响地离开？那你回来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些你也没告诉过我啊？”
“还是说，你早就和顾知寒暗度陈仓了，只是和我玩玩？”
“啪！”
齐妩右手用力扇了一巴掌在裴慕舟的脸上，明明没有知觉的手，却感到了痛。
可是手上的痛又怎么比得上心里的痛，裴慕舟居然是这样看她的。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嗓音不自觉有些颤抖，她只是不想让裴慕舟受到伤害，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那你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你不是这样的人啊？你为什么不把事情都告诉我？”
裴慕舟知道齐妩和顾知寒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他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让齐妩把事情说出来，这样才好解决，不想再拖下去了。
但是在齐妩的眼里就是裴慕舟不相信自己，并且还污蔑她和顾知寒的清白。
“裴慕舟，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那就算了吧。”
她不想做过多的无用解释，反正在裴慕舟已经不信任她了，那说了又有什么用。
看到这样子的齐妩，裴慕舟不忍心，但是齐景说的对，必须要逼她一把，必须狠下心来，让齐妩走出这一步。
他垂了垂眼眸，“我们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吧，给彼此一个空间。”
“好，很好。”
这句话在齐妩耳朵里面无疑就是火上浇油的存在，话已经到这份上，她只不过想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和态度，只要裴慕舟服个软，齐妩立马就把当年的事情全都告诉她。
其实在李杨还没到之前，齐妩就已经决定晚上跟裴慕舟坦白，哪怕就在进包间的那一刻，她都在想，只要裴慕舟说一句他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她都不再隐瞒。
可是裴慕舟越这样，她就越不想说。
两人不欢而散，包间里面只留下裴慕舟独自一个人。
李杨和齐景根本就没有走远，两个人就站在门外听里面的动静，看到齐妩出来之后，李杨立马到包间认错。
“老板，这件事是我办事不力，任凭你处置。”
几分钟都没出声，李杨都快吓得尿裤子了。
“去把车开过来，回公司。”
？什么情况？不应该啊？难道不是扣年终奖或者外派非洲啥的吗？怎么什么都没有？
“耳朵是聋了吗？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见李杨站着不动，裴慕舟皱眉不悦。
“我马上去！”
只要不开除他，什么都好说，李杨一溜烟就跑走了，虽然不清楚自己老板是什么想法，但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
这边齐妩一出大厅就上了车，齐景加快脚步，好在赶上了。
“这是怎么了？又吵架了？我说你们.....”
“能不能别说话，说话就下去！”
齐妩心情很不好，没有一点耐心，只要齐景再多说一句话，她马上就扔下去。
齐景撇撇嘴，这小表妹真不可爱，动不动就发脾气，刚才他要是没听错的话，齐妩还扇了一耳光在裴慕舟的脸上。
胆子真的不小，就算程家厉害，那敢扇裴氏继承人的全京城也仅有齐妩一份。
“现在去哪儿啊？”
“不知道！”
齐妩确实不知道，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去港城吧，老头子念叨了这么久，正好换个环境散散心。”
照刚才两个人的吵架的气势，齐景也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办法，先分开一段时间，消气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