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漓警惕地看着晏暮槐，“你知道什么？”
    她有些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知道。
    不等晏暮槐说话，她就抢着回答，“因为他爱我。”
    晏暮槐轻嗤一声，“你还真是，什么没有就幻想什么。”
    夏漓闻言，表情变得很难看，她脸上满是皱纹，稍微一做大的表情，就显得十分狰狞可怖。
    她原本就长得很好看，就算不搞那邪术驻颜，她现在的颜值依旧是很能打的，可她贪心不足，害人害己。
    “你懂什么？他要是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夏漓状态疯癫地强调，“他就是因为爱我才娶的，不然我这种普通家庭出生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嫁入豪门？他都放着柳绮那样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孩不娶，来向我求婚，你凭什么说他不爱我？”
    柳绮是戎烬的母亲，他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到这个名字。
    “都结婚这么多年了，晏风冽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还没数吗？他娶你，仅仅只是因为你比柳绮好看一些，从外表上拿得出手罢了，你的作用也仅仅只有你们结婚那天，你们结婚后，他还带你参加过任何隆重的场合吗？”
    晏暮槐越说，夏漓的表情就越难看，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京城的人都知道晏风冽有一个极其漂亮的夫人，可谁还记得你长什么样子？你出门走在大街上，有谁会认得出你……”
    “闭嘴，闭嘴！你这个逆子，你现在是在报复我吗？因为我当年把你抱错，让你没有过上豪门生活，你现在看我落难了，就联合外人一起来踩我一脚？”夏漓又激动起来，疯狂扭动着身体，把桌椅撞得声响不断。
    晏暮槐转向旁边的警察，“请问故意调换婴儿是犯罪吧？”
    女警回答晏暮槐，“是遗弃罪。”
    得到肯定答案，晏暮槐才又看向夏漓。
    夏漓这时也不发疯了，她轻声询问，“你知道？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没人知道。”
    “你瞧，你这不是挺清醒的吗？当初为什么要调换我跟晏洵羿呢？你想给自己留一个保证，自己的美貌赌输了，还能赌一下他的亲生血脉，可惜他不在乎你的外貌，更不在乎儿子是不是亲生的，他在乎的只是身边的人有没有用而已。”晏暮槐毫不留情地撕开夏漓极力隐藏的伤疤。
    她其实从一开始被晏风冽求婚的时候，心里就是不安的，她很清楚晏风冽不爱她，所以老早就给自己留了后路。
    只不过她太低估晏风冽的绝情，直接把她的后路都封死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夏漓歇斯底里地质问，“你拿着鉴定报告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到底是谁告诉你真相的？”
    当初她换孩子的时候，没有第二个人在场，知道真相的只有两个刚出生的婴儿。
    难道晏暮槐在婴儿时期就有记忆了吗？这怎么可能。
    夏漓真的很想知道，但晏暮槐却在这时候闭口不言了，不管她怎么问，他都没有要为她解惑的意思。
    这抓心挠肝的滋味，逼得夏漓想死。
    似想从晏暮槐嘴里听到真相，接下来的问话，夏漓都很配合，主动交代了她是如何找到那个会邪术的大师，又是如何将三位受害者带到别墅杀害的。
    做记录的女警，听得牙关紧咬，是她的职业素养使她忍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
    等夏漓将她的罪行交代清楚了，晏暮槐就拉着戎烬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他是真不想看到夏漓这张嘴脸。
    “等等！”夏漓喊住他们，“暮槐，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是我把你带到这个世上来的，要不是我把你跟晏洵羿调换了，在晏家长大的人就是你，跟你父亲同处一个屋檐下，即便是豪门也痛苦万分，这点你看晏洵羿就知道。”
    夏漓恬不知耻地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看你那么在乎你的养父母，想必他们对你很好吧？你的童年应该过得很快乐吧？他们死之前都还放不下你，遇到这么好的父母，你应该感谢我的。”
    晏暮槐都被她给气笑了，于是他也给了她一记重击，“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真相呢？我不说也是为了你好，其实答案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他说得模棱两可，戎烬反正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是夏漓好像听懂了。
    她的手在环扣里小幅度地拍动桌子，手腕都被磨破皮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他，他什么都不知道的，你骗我，你一定是骗我的……”
    晏暮槐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最后他们还听到夏漓在后面大喊，“我要见我儿子，我要见晏洵羿，晏洵羿才是我儿子，这是个怪物，他不是我儿子，不是的。”
    出了警局，晏暮槐呼出一口浊气。
    戎烬抱了抱他，“师父别难过，我会陪着你的。”
    “我是挺难过的，替那些无辜的受害者。”晏暮槐靠在戎烬肩上，狠狠吸了两下，就当充电了。
    这时一个小警察出现在晏暮槐的视线范围内，他犹犹豫豫地，想过来又不太敢的模样。
    现在是大半夜，警局外面没有人，两人抱在一起也只有警局值班的警察能看到了。
    “警察先生您是有什么吩咐吗？”晏暮槐放开戎烬，看着远处的小警察。
    小警察就是在山上，晏暮槐拿着明霏的剑身上警车时，他怀疑是凶器的那个。
    “没、没有，我就是想请您给我一个签名可以吗？”小警察说完马上补充了一句，“我已经下班了。”
    意思是上班的时候他对晏暮槐公事公办，现在下班他可以追星了。
    “当然可以。”晏暮槐笑着应声。
    小警察赶忙从兜里拿出本子和笔，“师尊，签在这里就好了。”
    戎烬凉飕飕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叫他什么？”
    “师尊啊，他现在……”小警察说到这里才察觉到有杀气，他抬头看向戎烬，当即就想到网上的传闻，“原来你俩真的在一起了？我还以为你们只是逢场作戏的，讲真，你们真的很般配。”
    戎烬刚升起来的醋意就被小警察一句话给按下去了。
    但他还是冷着脸嘱咐，“别说出去。”
    小警察举手发誓，“放心，我保证守口如瓶。”
    他们说话的时候，晏暮槐已经签好了。
    小警察双手接过，一边往警局跑一边道谢，“谢谢师尊。”
    听到“师尊”二字，戎烬抬脚就要追上去，被晏暮槐一把拉回来，“冷静些，就一个称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