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
慕云宸朝木槿拱了拱手,喊道。
木槿见状,连忙扶起慕云宸:“太子殿下客气,还请坐下说话。”
慕云宸应声,嘴角挂着谦逊有礼的笑意坐到了一旁。
“岳父,孤有一事还需要请您解惑。”
“哦?竟有太子殿下解不了的惑?不妨说来让老夫听听。”
慕云宸抬眼看向木槿,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不禁让木槿觉得有些不自在。
“岳父,孤想问的事情,乃是岳父的家事,虽说多有不便,但还请岳父见谅。”
木槿顿时心里咯噔一下,颇觉得哪里不对,脸上带着疑惑示意慕云宸继续往下说。
“当年孤年纪虽小,却也开始识文断字,依稀记得,都城中盛传岳父岳母情谊深厚,如同神仙眷侣。”
“岳父纳妾在当时,甚至有诸多世家大族纷纷质疑,就连……就连父皇也十分惊讶。”
“当然,这其中不乏摄政王的压力,主要还是有岳父只钟爱岳母一人的传言,所以……”
随着慕云宸逐渐往下说,木槿的脸色也开始变化。
最后只能无奈的闭了闭眼,叹气道:“殿下这话问的,确实多有不便。
不过,殿下既然称老臣一声岳父,便是一家人,自家人说话也无可厚非。”
慕云宸有一丝诧异的看向木槿,朝中之人皆以为,他娶了木木,丞相府自然就是他的人。
可他却知道,木丞相为人公正无私,绝无可能因为他娶了木木,就效忠于他。
所求不过是让自己待木木好,若是自己做了错事,丞相许是也不会为他徇私枉法的。
现如今听到这样一句自家人,倒是十分感慨。
皇家亲情,一向凉薄,父皇虽宠爱子女,却更爱权利,爱子也疑子。
思绪回拢。
“老臣对夫人,从未变过心,且并非是因为畏惧摄政王的压力。”
“当年,老臣一穷二白,与夫人一眼定情,承蒙夫人不弃,摄政王抬爱,将夫人下嫁给老臣。
少年夫妻,早已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又怎会纳妾?”
“只是,终究是老臣犯了糊涂,喝多了酒,辜负了夫人的一片痴情啊!”
说着,木槿没忍住抹了抹眼角的老泪,他这一生,无愧于君,无愧于民,却偏偏在这一件事情上,负了卿卿。
另一边——
“当年给宁姨娘接生的婆子可还能寻到?”
闻言,慕卿卿一脸疑惑:“韵儿寻这作甚?”
木培韵深吸一口气,握着慕卿卿的手,十分认真的看着她。
“母亲,韵儿怀疑父亲从未背叛过你们的感情,木培瑶也许并非丞相府所出。”
“什么?!”
慕卿卿十分惊讶,顿时从椅子上站起来,亲情血脉的事儿,万不可随意胡言。
“韵儿,你……你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慕卿卿更担心的是,有人故意找事儿,来给自己的女儿下套。
即便是太子妃,诬陷亲王侧妃家生血脉,亦是有被责罚的可能。
而韵儿打小娇生惯养,出嫁后也被太子殿下宠得越发娇气了,心思这样单纯,恐受人挑拨。
要是木培韵知道慕卿卿此刻心里的想法,定是要躲起来偷偷笑上好一会儿。
母亲啊,韵儿可不单纯~!
木培韵起身将慕卿卿扶着坐下,继而道:“母亲,没有人教女儿,只是……”
接着,木培韵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给慕卿卿听。
木槿震惊不已的看着慕云宸,这些年,夫人每每想起此事,都要闹上一闹,他也愧疚不已。
曾经,他也曾怀疑过,自己喝酒哪怕是醉的昏天黑地,心里也有数,绝不可能走错房间。
可偏偏那一次,在苏宁房间醒来后,一点印象也没有。
可苏宁本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家中人早已死完了,卖身契也在夫人手上捏着。
平日里又从未与外人有所接触,就在这府中,除了那晚,又怎么会大了肚子。
后来,木槿便没有再继续追究此事,再加上慕卿卿本就因这事儿怨木槿。
木槿巴不得快快将这事儿遗忘,又怎么会主动去提呢。
饶是谁也没想到,木培瑶竟不是木槿的血脉。
所以当年,苏宁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整日呆在慕卿卿身边,却与别人有了苟且之事,最后木槿成了替罪羊。
慕云宸睫毛颤了颤,继续问道:“岳父,可还记得当年的接生婆子都是从哪儿找来的?”
“我念着她在我身边伺候了几年,且生产本就是女子的鬼门关,所以当时给她找了三四个产婆。”
说完,慕卿卿揉了揉眉心,仔细思考了好一会儿。
“但时隔多年,哪儿还记得那么清楚,是否尚在人世也未可知呀。”
顿时,母女俩都垂下了头,若是宁姨娘真真给父亲带了这么一顶帽子,木培瑶也占了丞相府多年培养的心血。
最后还将父亲兄长陷害入狱,将母亲毒害,这些她定不能饶过木培瑶。
突然,慕卿卿猛的抬头,言辞恳切道:“不如,直接将杳掌柜抓来问上一问?”
木培韵摇了摇头:“母亲,既然他已经和木培瑶见过面,那定是不会轻易承认的。”
木培韵还在愁眉不展,可哪知,慕卿卿根本没想那么多,轻轻抖了抖手里的帕子。
“那怕什么,母亲活到如今这岁数了,当年也见识过你外祖父的手段,自是有办法让他开口。”
木培韵来了兴趣,两眼透着敬佩的光芒,果然到底母亲是有过来人的经验,长辈的话向来有用,她也得多学学。
“敢问母亲有什么办法?”
慕卿卿自豪的看向木培韵,眼里闪过骄傲的神色。
木培韵聚精会神的看着她,就见她缓缓开口道:“抓起来,打一顿!”
木培韵嘴角的笑容顿时凝固,果然,母亲真是外祖父放在蜜罐儿里娇养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