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满的看着叶云谏。
    “你瞧她可曾将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
    叶云谏脸色难看，她都不曾将他这个丈夫放在眼底。
    “母亲，魏氏这些年都是这个性子，你又何必动怒。”
    老夫人一把将桌子上的茶盏丢了出去，温热的茶水溅了一地。
    “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我还要看她脸色？”
    叶云谏虽然孝顺，但是脾气也不小。
    “母亲，这些年难道儿子就好受？自打阿尘出生后，魏氏对儿子便像陌生人一样，儿子心中就不难过吗？”
    老夫人被叶云谏吼住了，她虽然蛮狠，但是识时务，她后半辈子的荣辱全都系在叶云谏的身上，她可不敢让儿子同他离心。
    “哎，母亲都知道。”
    不等老夫人说完，叶云谏直接起身。
    “母亲，儿子还有公事，先行退下。”
    老夫人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心中已然盛怒，可面上却不敢显露。
    “去吧。”
    老夫人冰凉的视线落在王氏的身上，脸色瞬间阴沉。
    “都是你干的好事。”
    王氏心里那个苦啊。
    “姑母，婉怡知道错了，还请姑母不要动怒。”
    可老夫人心中的怒火不发泄出来，又怎能息怒？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但伤不了叶璃初那贱丫头半分，还搭进去一个嬷嬷，今日要不是云谏站出来护你，眼下在大狱的就是你了。”
    王氏瑟缩了一下。
    “姑母，佩嬷嬷做事稳当，此事是佩嬷嬷亲自做的，定不会出差错，一定是叶璃初发现了我们的计划。”
    王氏眼眸一转，接着开口。
    “姑母，叶璃初如今地位不同了，你说她会不会记仇？”
    嘭！
    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地上的王氏母女吓了一跳。
    老不死的，力气还挺大。
    “她敢？说破天我都是她祖母 ，她还敢忤逆我不成？”
    王氏母女对视一眼。
    “祖母，小娘只是担心姐姐会为难祖母。”
    “哼，我知道，她刚嫁进王府月余，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将手插进叶府。”
    叶舒窈深以为然。
    “祖母说得是，舒窈不管到了何时，都会将祖母放在第一位。”
    老夫人掀起眼皮，出了那口气，看向叶舒窈的目光都慈祥了些。
    “你先下去，我同你小娘还有话说。”
    “是。”
    叶舒窈临走时，回头看了王氏一眼，王氏给了叶舒窈一个安抚的眼神。
    “换做他人，老身早就赶出叶府了。”
    这是王氏进府多年，老夫人说得最重的一句话。
    “婉怡一时疏忽，让姑母为难了。”
    老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
    “婉怡，你可知为何云谏那么生气？”
    “婉怡知道，可是婉怡真的不知道那小厮的手里怎么会有我的贴身衣物，更不知道那小厮为何会发疯。”
    “姑母，你说婉怡该怎么办，婉怡不能让表哥对婉怡失望。”
    王氏心中愈发委屈，表哥那时候的眼神，实在是吓人，她怕以后表哥同她欢好的时候，脑子里都是这样的画面。
    老夫人闭上眼，沉声开口。
    “今日的事情就算不是你之过，但是也因你而起，一个男人最在意的便是面子，你可知道？”
    王氏一怔，跪着上前两步，抱着老夫人的大腿。
    “姑母，求你帮帮婉怡，帮帮王家吧。”
    老夫人摸了摸王氏的头。
    “婉怡，我老了，王家的前程全寄托在你身上，你只有生下儿子，
    我才能豁出一切将你抬上那个位置，哪怕是平妻，都比现在好，你明白吗？”
    王氏眉头轻轻皱起，平妻？
    老夫人看出王氏的疑惑。
    “我会尽可能赶走魏氏，可我需得顾念王府，此事成与不成，一时不能定夺，你可明白？”
    王氏扑进老夫人的怀中。
    “婉怡明白，婉怡都听姑母的。”
    “下去吧，若是年底你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到时候莫要怪姑母无情。”
    王氏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她明白老夫人话中的深意，王家不止她一个女儿。
    若是她不争气，自会有人进府取代她。
    “姑母这些年对婉怡如亲女儿一样，婉怡怎敢怨怪姑母，要怪只能怪婉怡的肚子不争气。”
    为何魏氏都能生儿子，就她不能生？
    王氏带着新月回到卧房，放声痛哭起来。
    新月上前轻轻拍了拍王氏的背部，声音哽咽。
    “姨娘，再哭下去，眼睛就要坏了。”
    王氏抬起头，一双眼睛就像小兔子一般，红彤彤的。
    “哭坏了才好，你没听姑母怎么说的，王家女可不止我一个。”
    新月心疼的替王氏擦去眼泪，相比佩嬷嬷，王氏似乎更加依赖新月。
    “姨娘，老夫人说的是气话，何必当真。”
    王氏摇头。
    “不是，姑母这次是认真的，表哥也生气了，我不知道多久才能将他哄好。”
    新月轻轻拍着王氏的手臂，看着王氏的眼睛。
    “姨娘，王家是不止你一个姑娘，可你不仅是王家最好看的姑娘，你还有跟老爷的情分，
    老爷为了你都能忽视夫人，眼下只是一时气恼，你好好哄一哄，你们还会回到从前的。”
    王氏倒是不担心这点，这些年她早已经摸透了叶云谏的性子。
    他好面子，她也能放得下姿态，所以表哥才会对她疼爱有加。
    “这都不是问题。”
    “姨娘既然心中有把握，为何还愁眉苦脸？”
    王氏拉着新月的手。
    “新月，你都知道的，这些年我做了多少努力，都不能再怀上孩子，大夫也说我的身体没有问题，这如何能不愁？”
    王氏为了能怀上孩子，什么补药都喝过了。
    新月咬了咬牙。
    “姨娘，奴婢心中有个猜测一直不敢说。”
    “你说说看。”
    新月起身走到房门口，关门之前四下张望，确定无人才返回。
    “姨娘，你说会不会是老爷不行？”
    闻言，王氏起叶云谏晚上的表现，当即红了耳垂，下意识斟酌用词反驳新月的猜测。
    “怎么可能，老爷十分旺盛，且魏氏生下了一双儿女，我也生下了舒窈。”
    “姨娘，过程不代表结果，不少果树开花的时候长满树，可又能结几个果？
    奴婢在王家时，也曾听府里的老妇人聊过，那老妇人村里就有这么一个。”
    王氏手指揪着帕子，陷入沉思，她看了不少大夫，可表哥不曾看过大夫。
    “新月，若真的这样，我更没有希望了。”
    “李子树上也能结出桃子，姨娘何不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