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大概是爱惨了凌云彻。
    先是江与彬，再是李玉。
    他们二人受如懿连累，被弘历下令拉下去活活打死。
    如懿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更是不曾开口求精。
    可轮到凌云彻这，如懿立刻被凌云彻辩驳起来。
    “皇上！凌云彻曾经多次救臣妾于水火，又曾救过皇上，于国于社稷都有功，皇上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就白白害了凌云彻一条性命！”
    “……你说朕是为了一己之私？”弘历简直都不敢置信。
    如懿的脑回路跟旁人不大一样。
    有时她能清楚明白的回答对方的问题，有时又会跟完全听不懂一样，答得驴唇不对马嘴。
    就比如现在。
    如懿失望的看着弘历，“臣妾的眼前人已非彼时人，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弘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还对朕失望了？！是你背叛了朕！是你失了妇德！朕从前宠爱于你，又在孝贤皇后死后，立你做了皇后。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竟还觉得是朕让你失望了？！难道、难道就因为朕要处置凌云彻？”
    如懿没有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弘历，意思很明显，就是因为这个。
    就是因为弘历要处死凌云彻。
    如懿这个态度，跟明摆着告诉弘历，她跟凌云彻就是有私情，有什么两样。
    弘历再无跟如懿说下去的想法，他站起身，背了过去，不想再看一眼如懿。
    “照朕的旨意去做。凌云彻立即拉下去凌迟，废后乌拉那拉氏即刻送去冷宫。”
    “弘历！”涉及到凌云彻的安危，如懿近乎是嘶吼着喊弘历的名字。
    “还不快去！”这么多年，敢直呼他名字的人只有如懿一个。
    可那也是情到浓时才有的情趣。
    现在？
    弘历只觉得恶心。
    凌云彻和如懿都被堵上嘴拉下去了。
    除了茂倩，所有人都紧张的想要知道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这一时半会儿的，虽然知道如懿和凌云彻苟且的人多，却也没有一个人敢把这事拿出来说，大家都还在观望呢。
    最多也就敢跟知情人背着人小声讨论。
    他们都生怕掉脑袋，便是有人给他们塞银子，他们都不敢说。
    直到次日一早，如懿被废的消息传开。
    除了嘉贵妃、魏嬿婉、茂倩，还有昨夜知道实情的小嫔妃们以外的其他嫔妃全都去弘历所住的九州清晏跪下，为如懿求情。
    这一幕倒是跟前世寒香见进宫时，众妃嫔威胁弘历将人送出宫的情形很是相像，只不过这一次换成了如懿而已。
    弘历昨夜本就因为如懿的事一夜没睡，脑子里全都是如懿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画面，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了。
    一大早的，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睡意，却还要被众嫔妃这般威胁。
    弘历怒了。
    原本弘历怨恨如懿给自己戴绿帽子，进而迁怒了跟如懿交好的妃嫔。
    再一个他的起床气作祟。
    所以他直接让进忠出去传旨。
    门外跪着的嫔妃，所有人品级各降一级。
    也就是说，纯贵妃成了纯妃，愉妃、舒妃都成了嫔位，婉嫔、庆嫔被贬为贵人，恪贵人直接成了个常在。
    庆嫔，哦不，是庆贵人，简直都傻眼了。
    这可是她被白蕊姬谋害了之后靠着卖可怜才求来的嫔位啊。
    就因为不明真相，随大流的给如懿求情，就把嫔位丢了。
    她一气之下也不跪了，拍拍屁股扭头就走了。
    其他人都是懿症严重的患者，哪怕被降了位份，依旧要跪着，而且仿佛是想展示她们越挫越勇的勇敢精神似的，她们跪的更加直挺了，而且请求的声音也更大了。
    “皇后娘娘贤良淑德，是六宫典范，皇上不该废后！”
    “皇后娘娘与皇上年少情深，情意深重，望皇上三思！”
    “皇后娘娘人品贵重，端庄持重，是我等后妃的楷模。”
    弘历被她们吵得不行，直接气得从床上坐起来。
    “进忠！”
    “奴才在！”
    “去！把她们都遣回宫里！即刻就遣走！朕不想再看见她们！”
    进忠心下一喜。
    这可就太好了。
    她们都回去了。
    那皇上的宠爱可就是令主儿的了。
    昨夜魏嬿婉察觉不对，就给春蝉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悄悄去找进忠打探消息去了。
    魏嬿婉起初还怀疑这事是进忠为了除去凌云彻做的。
    不过六边形宫女春蝉给她分析了下。
    “主儿，此事应该不是进忠做的。就算进忠有这个心，他也没那个胆子算计废后。而且皇上可是让十几位太医查了，皇后和凌云彻都没中药。若是没中药，却还成了事。奴婢猜想，怕是他们真有私情。”
    魏嬿婉气极，“我说凌云彻怎么对我爱搭不理的，原来是早就跟如懿那个老女人有了苟且！如懿把我晾在启祥宫五年都不救我，怕不是担心我会跟凌云彻接触亲近吧？这个贱妇！害我被嘉贵妃针对，害我受了五年的苦！”
    她又纳闷：“她都跟凌云彻睡过一张床了，皇上竟然还留着她的命？”
    春蝉也好奇，“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奴婢的老家，废后这会儿都已经快被乱葬岗的狗给吃完了。咱们皇上不会是还记着他跟废后青梅竹马的情分吧？”
    魏嬿婉眯了眯眼睛，“先不管皇上怎么想，你吩咐下去，本宫不想看如懿在冷宫好过，那五年本宫是怎么过来的你都清楚，既然皇上还留着如懿的命，那本宫就要让她尝尝本宫那五年受得苦楚！”
    春蝉自是心疼自家主儿的，她点头，“主儿放心，奴婢一定办妥此事！”
    其实被如懿戴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弘历也没想让如懿活着。
    只是前日毓瑚说当年如懿在冷宫中毒，还有海兰中朱砂毒一事已经有了眉目，其中还牵扯出了两位嫡子的死，她再有几日就能拿到证据了。
    涉及到他最看重的永琏和永琮的性命，弘历绝不可能轻易放过。
    他命毓瑚务必要查出确凿的证据，他不会放过所有谋害嫡子的人。
    毓瑚虽然没有明说嫡子的死跟如懿做的，可也暗示此事怕是跟如懿脱不了关系。
    弘历也是因此，才留了如懿几日性命。
    免得如懿死了，他却还要糊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