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撑开纪舒弛眼皮查看的时候,她正好醒了。
她猝不及防地推开医生,就地取材拿起输液架就准备敲过去,被眼疾手快的岑臻、丁?和奚漾三人给摁住了。
“弛姐?”尤清宜越过医生,伸手在纪舒弛眼前晃了几下,“我们在医院,医生刚刚在给你做检查呢。”
纪舒弛一把握住尤清宜的手腕,往跟前一拽,就这么紧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分辨真假。
“什么医院?”她问他们,精神更加紧绷了。
医生吓了一跳,感激地朝大伙点点头,有点后怕。
要不是他们反应都很快,只怕自己早就被输液架砸了。
“这是市中心医院急诊室,”医生试探着问纪舒弛,“患者,你还记得昏迷前发生过什么吗?”
市中心医院?
纪舒弛看向梵梵,上下打量她的穿着。很日常,不像护士。
看来的确不是在南北精神科医院。
梵梵见她看过来,立马开口:“对啊,弛姐,你说好来接我一起去聚会的,我左等右等等不到你,打你电话也没接,后来直接关机了,去你家敲门也没人应,给我急得。
我就取了蛋糕先去和大家汇合,结果发现你还是没出现,我们就兵分两路,找的找你,等的等。”
纪舒弛长吁一口气,这才松开了输液架。
还好,还好,还是在娱乐圈世界里。
她点点头,随后看向医生:“昏迷之前我只是在午睡,做了个不怎么好的梦,迷迷糊糊听见了手机铃声,但怎么都找不到手机,也醒不过来。”
医生手机响起,他抬手示意纪舒弛:“稍等,我接一下别的医生的电话。”
医生走到一边去打电话,纪舒弛才有空问他们是在哪里发现她的。
尤清宜:“就在你家里,阳哥今天不在本市,砚姐亲自找来物业开门的。
你哪儿也没去,板板正正地躺在床上睡午觉呢,怎么都叫不醒,呼吸也很微弱,吓死我们了......”
可不微弱嘛,又见到齐刘海,呼吸没停止已经算她有本事了。
纪舒弛腹诽着,笑道:“做了个噩梦,梦见我被关进精神病院里怎么都出不来。”
奚漾一脸“我都懂你”的表情:“这就是俗话说的‘鬼压床’,就是仿佛被某种神奇又神秘的力量压制在梦境里,明明知道是梦境但就是挣扎不出来。”
这个借口完美到纪舒弛想拍手称赞。
医生也打完电话进来了:“你之前在临康医院做过体检对吧。”
纪舒弛点头,抿了下嘴,和尤清宜对视一眼。
医生立马明白这件事不是在座的人都知道的,委婉道:“你的朋友给之前的医生打过电话,是我的师兄。
他得知你昏迷不醒特地打电话来问了下情况,还叫我提醒你,早点去做个复查......都明白吧?”
纪舒弛乖巧点头:“明白的,谢谢医生。”
医生:“那行,你也没什么问题,和朋友一起离开就行。
估计梦魇了,近期疲劳过度或者大脑皮层过度紧张都可能引起梦魇,得劳逸结合啊年轻人。”
说完他转身叫住一位路过的小护士,嘱咐道:“54号床空出来了,可以让......”
后面的话听不太清楚,但纪舒弛听清了数字。
转头一瞧,床头上方正中央的位置贴着一张圆形的数字贴,是5号。
“?”
她现在对“54”很敏感。
刚才听见医生说话还在想这什么医院啊,急诊室的病床都排到五十四号了。
还好不是,不然她又得胡思乱想一阵子了。
梵梵看她愣神,问道:“怎么了姐?”
纪舒弛摇头:“没事,走吧走吧。”
从医院出来后,纪舒弛不在意路人的目光,张开双臂原地转了好几圈。
还得是身披温暖的阳光最舒适啊,梦境里太森冷了,现在想起了觉得骨头缝都是冷的。
她一百八十度大转身,对着小伙伴们笑得灿烂极了:“走吧!继续今天的party!”
岑臻走在后面,小声问道:“弛姐之前体检出什么问题了么?”
他是看着尤清宜说话的。
尤清宜莫名心虚,但理直气壮:“我哪里知道,是阳哥陪她去的,不是我,你问弛姐去。”
丁?眯起眼睛,直觉有猫腻。
只是这么久的默契让他明白,纪舒弛不想说、不主动说的事情总有她的理由,他们作为朋友就随时standby,别的都不用多说。
岑臻也想明白了这点,不再继续问。
大伙沉默两秒,大步追上纪舒弛的流星步:“喂,等等我们呀。”
“路上要不要再买点吃的过去?”
“那边有一家卤味和现捞,买点儿?还有奶茶,我也想买,你们喝吗?”
“不花钱就喝。”
“......”
“抠门儿。”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