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辛淑妃宫里这一趟,秦柳瑟哪里吃的是绿豆汤,简直是吃了一肚子的火气。
回到舒月轩,她依然想着那头的事情。
一个贱丫头,一个贱婢,本来不值得她出手去斗的。
可惜她偏偏这样自不量力,三番两次的踩在他头上,若是就这么任由她欺负了,那以后哪里还过得了舒心日子。
所以秦柳瑟心里也决定了,这不会是她和青竹的最后一次较量。
只要青竹还在永嘉帝身边伺候,以后跟她过招的机会还多的是。
回了舒月轩,刚用了晚饭,敬事房的人便来了圣旨来了口谕,今晚宣的是秦昭仪。
秦柳瑟一脸迷惑,她本以为今日的事情永嘉帝多少要怪她一点的,毕竟那边那位,可是跟了他那么多年的辛淑妃。
没想到居然找了她侍寝。
好在秦柳瑟也不是一个会把福气往外堆的人。
既然永嘉帝让他去侍寝,她自然要去了,将自己收拾好,便跟着公公去了承乾宫。
距离上一回到这边来,已经过了半个多月。
一眨眼,眼下已经是七月份,一年中最是酷热的时候。
不过秦柳瑟体寒,倒是没那么惧热,而且今年似乎也没有往年炎热,对秦柳瑟来说并不难熬。
今年永嘉帝要处理的国事很多,是以到了暑日,也没有要去山庄避暑的准备。
宫里头的人,便都还是留在皇宫里度过这个夏天。
夜里的黄昏并不热,也就只有中午刚用过午饭那一会儿会叫人汗流浃背一点,其他时间,只要在晒不到太阳的地方,微微有凉风,便特别舒服。
秦柳瑟进了宫里,便见永嘉帝坐在榻边上,手边放着一个酒壶,似乎是喝了点酒。
永嘉帝酒量好,喝了酒,却也一点看不出异样。
他看到秦柳瑟进来,对她招了招手,秦柳瑟乖巧的走了进去。
被永嘉帝拥在怀里,秦柳瑟才闻到了一股酒味。
永嘉帝是真的喝了些小酒,不过眼下他似乎没准备再吃酒了。
而是唤了人,青竹低着头,进来替他把酒壶收走。
永嘉帝吩咐她,“泡壶茶上来。”
青竹低头应了是,然后便退了出去。
秦柳瑟用余光撇了撇着她的背影,走路的样子,似乎没有平时麻利,应该是下午在辛淑妃宫里贵的那半个多时辰,膝盖还没完全好。
永嘉帝在她脑袋上嗅了嗅,接着,又往下在她脸颊边上,脖子上,胸前嗅了嗅,不知道在找什么。
秦柳瑟红着脸,撅着小嘴问他,“皇上~”
这一声,带着软媚和颤抖。
永嘉帝笑得咧开嘴,“朕就闻一闻。我说你身上怎么一股酸味呢?”
秦柳瑟这样被永嘉帝拿捏住,末了还被他恶人先告状。
她哪里有在泛酸了?
秦柳瑟抬起眼皮看他,“皇上,臣妾才没有。”
永嘉帝显然是不信的,“怎的,下午的事情还往心里去?”
秦柳瑟在心里撇撇嘴,想来是自己刚刚偷看青竹的目光,被永嘉帝捕捉到了。
秦柳瑟拿他简直没有办法,也不知他怎么的,就那么敏捷,那么敏锐地看到她的眼神。
不过却只猜对了一半。
既然永嘉帝自己都提了,秦柳瑟便也没有绕过去的意思,她正想在永嘉帝面前找个机会提一嘴呢。
虽然说下午她在辛淑妃宫里表现的自己好像一副很骄矜的样子,但天知道这种招数可不能一直用。
到了永嘉帝面前,还是得说开了好。
永嘉帝这个人吧,不怕你不说话,就怕你说假话,你对他坦白了,即使你有一点错处,他也会看着情况原谅你的。
这便是秦柳瑟上一世的感悟。
她捏着永嘉帝精壮的手臂,一边若有所思,好像在聊家常一样跟他说,“臣妾就是不喜欢每回在皇上面前,她便三番两次的和我过不去,好似我抢了她的贴心物似的呢。”
秦柳瑟这话说的有趣,永嘉帝也听笑了。
“她为何这样,你可知道?”
“皇上你可别装傻,谁能不知道呢?”秦柳瑟撅着嘴看着永嘉帝说。
一瞬间,就把她和青竹之间的矛盾,祸水东引的转嫁到永嘉帝身上,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结于青竹爱慕永嘉帝。
永嘉帝确实不想承认这些,他只笑了笑道,“难道不是因为朕太宠着你?”
秦柳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而后用手指戳了永嘉帝一下。
“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呀,都怨皇上。”秦柳瑟又一副侍宠而娇的语气说道。
听得永嘉帝是半点要怪罪她的意思也无。
不过秦柳瑟也琢磨明白了,永嘉帝能跟她这样坦诚,且像聊着家常一样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就说明青竹在他心里,是没有一点位置的,是以才能被永嘉帝拿来逗趣。
不过秦柳瑟还是想问一句,“皇上你可否觉得臣妾下午有些过了?是否太苛责下人了一些。”
永嘉帝用手指点了点秦柳瑟嘟起来的嘴唇,闻着她身上的香气笑道,“朕还从未见过你苛责吓人。”
这句话里头的信息含量可就大了,秦柳瑟说不得一时也是有些心花怒放,脸上飘过一阵红晕。
永嘉帝的意思便是,她在他心里头的印象是极好的。
不过秦柳瑟想了想,她确实也没有苛责下人过,只要人不犯她,她从来都不是会苛责别人的人。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永嘉帝对她有了一点信任。
想到这里,秦柳瑟忽然心中一动,没想到永嘉帝心中居然对她有了一丝信任?
那简直真是不敢想象的。
说话间,青草已经捧着茶壶进来了。
青草不像青竹一样没有眼力见,放下茶壶之后,便收拾好托盘退了出去。
回到后头的厢房,青竹就立刻过来凑到坐榻跟前问道,“青草姐姐,你可听见了?那位秦昭仪可有在皇上面前说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