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说着话,一个早上就这么过去了。
秦柳瑟却是一整日都在琢磨着,这事儿可太巧了,又刚刚发生在她摔倒的当口。
秦柳瑟不由就自恋地想着,难道是永嘉帝做的?
可这虽然有疑虑,但永嘉帝做得也太完美了吧。
因着郡王家豪赌,张岚有外室,都是原本就存在的,永嘉帝只能说是,将炮火在适当时候引燃了,很难怀疑到他头上来。
至于那严守御,秦柳瑟倒是真的很好奇那姑娘是什么人,这么有能耐。
因着心里好奇,秦柳瑟这心里就跟挠痒痒似的,难得这么想见到永嘉帝,让他为自己解谜惑。
可这人啊,你想见的时候,他就不出现。
过两日便是年关,永嘉帝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连后宫都鲜少踏入。
除了永嘉帝,秦柳瑟也忙,忙着给萧德妃打下手处理事情,不然萧德妃一个人,也要忙晕了,正好将一些不用太奔波的活儿给她做。
除夕夜依旧是家宴,秦柳瑟也是在这一夜,才总算见到了永嘉帝。
晚宴散去,永嘉帝换回一身常袍,才走到这昭阳宫来。
永嘉帝与秦柳瑟一同坐在窗边榻上,今夜倒是月明星稀,倒是没有刮风,难得的平静,就是外头仍冰冷。
秦柳瑟又爱开着窗户赏月,便被永嘉帝这个火炉搂在了怀里,也正好省了汤婆子了。
明月姑姑领着青青进来端茶倒水,永嘉帝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各自回去守岁,这里不用伺候。”
永嘉帝说着,还唤了朱万喜,给几个人都赏了荷包,昭阳宫每人都有打赏。
明月姑姑领着青青子衿赶紧跪下来谢恩,连带着朱万喜,一起去了后头厢房吃零嘴守岁。
朱万喜与几个侍女一道围着火炉,吃着干果吃着茶,笑道,“真是托了秦昭仪的福,咱们这些下人才有这福气。”
几个侍女是一知半解的,不过朱万喜跟着永嘉帝久了,所以看得明白。
永嘉帝待忠心耿耿的下人一向不错,不过这过年放假,还是头一回。
这边放着假,那边秦柳瑟就不得不加班了。
永嘉帝听了她的疑问,问道,“则么想知道?”
秦柳瑟一听他这个语气,就知道有料,赶紧偏过头看他,然后点点头。
不过永嘉帝这人,说好说话是好说话,说不好说话,有时候也真不好说话。
譬如这时候,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悠悠伸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端起来喝了。
嘴里还道,“外头无风,要不出去走走?”
秦柳瑟在他怀里扭了扭,讨厌他卖关子,“臣妾不要!皇上别兜圈子。”
“朕觉着在这屋里有些闷,真不去走走?”
秦柳瑟很郑重地摇了摇头。
永嘉帝动了动,不得不说,虽说隔了几层衣裳,但还是被烫到了。
秦柳瑟一瞬间炸红了脸,僵住了身子。
“你说怎么办?”
虽然难受的是永嘉帝,但却仍能用这种寻常无比的语调与她说话,秦柳瑟真的是很服气的。
可她现在又不能侍寝。
秦柳瑟也用着稀松平常的语调道,“皇上先与臣妾说了,自然就消退了。”
永嘉帝“呵”的一声轻笑出来,“你当朕这是黄河决堤涨水啊。”
还能消退?
秦柳瑟简直无语透了,“那臣妾现如今又不能侍寝,难不成……皇上要去别人那儿?”
秦柳瑟这话的意思,是要去也得先跟她说了再去。
但听在永嘉帝耳朵里,便好似是她不愿意不舍得自己走。
永嘉帝显然被取悦到了,便道,“这么晚了,倒也不用去别人那儿,你瞒着朕的时候怎么伺候,现如今便怎么伺候可好?”
秦柳瑟睁圆了眼睛看他,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难怪方才那么多话,绕这么大圈子。
可那时是逼不得已,为了护着肚子,现如今变成从他嘴里说出来,秦柳瑟只觉得怎么听怎么难为情。
她红着脸半张着嘴,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摸着肚子,幽怨地抱怨,“皇上怎么舍得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啊?”
永嘉帝摸了摸她的脑袋,“孩子该知道自己是从何处来。”
秦柳瑟简直要当着他的面翻白眼了,两人就像是老家集市上讨价还价的商贩和买家一般。
偏偏秦柳瑟今日遇到的买家,态度极为强硬,最后只能告诉自己,反正有过一次,不在乎什么第二次第仨次。
便就这么在窗边暖榻上,将人伺候了。
永嘉帝居高临下摸着她的脑袋,也不出声,就静静看着她。
到得最后,秦柳瑟只觉得自己虽然不用出力,但整个人就跟要没了一般。
总算退了潮,秦柳瑟下意识就要喊青青拿水进来。
一时想起自己这个狼狈的样子,便没有喊,只拿了桌上的茶水漱了漱口。
再次回到永嘉帝怀里,永嘉帝用大拇指拂去她唇瓣上沾染的茶水珠子,道,“旁的妃嫔都主动伺候朕,你倒是好,还得朕骗着哄着才肯。”
秦柳瑟愤怒地张开嘴,将永嘉帝的手指咬了进去。
但事实证明,跟永嘉帝比不要脸,永远会输。
因着他非但没有被咬的不悦,反而用大拇指在她口中搅动一番,刮过她的香舌。
秦柳瑟整个人跟酥麻了一般,赶紧将他的大拇指放了出来,红着脸求饶道,“皇上别再玩儿臣妾了。”
永嘉帝身心舒畅,这才满意地放过她。
只不过这事儿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好说的。
因着不外乎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秦柳瑟觉得自己刚刚的伺候有些亏了,便接着追问,“那严将军那位呢?是皇上派去的人吧?”
永嘉帝也没有瞒着她,点着头说,“是。”
严守御会行军打仗,为人也仗义,更不会瞧不起人,不会吃软怕硬,这都是好的。
但因着为人仗义,有时候优点,也是个软肋。
这回能被元酒儿拿住,也是因着这些软肋。
如若他在门口时,对元酒儿置之不理,亦或是嫌贫爱富一些,嫌弃这些乞儿身上不干净,不让她进自己家门,那便没有元酒儿的机会。
元酒儿其实生得不似萧德妃,但身世有异曲同工之妙,碰见严守御的年纪,又与当年萧元娘类似,如是种种,造就了最后元酒儿的成功。
秦柳瑟听了永嘉帝的话,一时心里澎湃,有些佩服他对事情的拿捏,这种拿捏,并非只是外在安排这么简单,更关键的,是对人性的透视和掌握。
秦柳瑟不由好奇问道,“那以后这姑娘如何安排?”
是当棋子一般用完就抽离,还是等关键时刻再用?
永嘉帝揉着秦柳瑟淡淡道,“随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