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一场家宴(下)
作者:招财的小白猫   关于我魂穿汉末玩争霸这小事最新章节     
    欧氏内心有疑惑,心想自己得到的消息里,士颂这小子,不是和杨梦茹二人关系密切吗?
    即便是没有正式成婚,两人也是情投意合。
    何况现在,这女子不顾天下妄议,逃婚南来投奔士颂,士颂难道反而不愿意接受别人了?
    这和士颂在自己心目中的印象,完全不一样啊。
    难道是这个眼前“儒学子弟”觉得杨梦茹的做法,不符合他们儒学的道义?
    见母亲疑惑,士颂心说,自己内心深处的灵魂,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对于一夫一妻制,早已经从内心认可,而且自己和诸葛诗语的感情,即便是没有外人认可中的那么的深,即便是在外人看来,诸葛诗语不过是个妾室,
    但是在士颂的认知中,诸葛诗语就是自己的妻子啊,现在自己这个明明有妻子的人,又要娶一个老婆了,想起诸葛诗语,士颂自己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
    想来想去,士颂终究没有对欧氏进行解释。而是以自己一路赶回来,多少有些累了为借口告退,逃离了欧氏的盘问。
    只是走出了欧氏问话的大厅,门外,早早就有人在等候了,士颂认识那人,那人是诸葛诗语身边的小丫鬟。
    平时若是诸葛诗语的贴身丫鬟晴儿有事脱不开身,便是这丫头来找自己。
    现在,这丫头就等着自己,想来,是诸葛诗语在找他要解释了。
    而见到诸葛诗语的时候,她的眼神也印证了士颂的猜想。
    见到士颂,诸葛诗语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用眼神看向一边,不远处,从前那个整天嘻嘻哈哈的少女,好似一个木头,呆呆地望着院子里的景色出神。
    “唉,最早得到消息的时候,她也是大哭大闹,不愿意相信。后来确认了消息后,眼泪流干了,心也就枯了,人,也就麻木了。就好像,就好像她也随着易欣一起去了一样。”诸葛诗语说着默默地抓住了士颂的手,她也在怕啊!
    从来都不喜欢战争,但这一次,战争却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可怕。
    战场上获得的名誉,获得的荣誉,背后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那些生命也有家人,也有等待他们回去的妻子儿女。
    士颂也在心中,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易欣和他手下的兵将们,都一起留在了交州,留在了他们用生命换来胜利的地方,我把他的盔甲带回来了,若是晴儿愿意,也可以安排人护送她去交州,去看看。”
    见诸葛诗语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士颂心中不忍,继续说道:“易欣是梁振的内弟,唉,梁家已经没有成年的男丁了,易欣的抚恤金,也都给他那还未成年的外甥吧。待其长大成人后,生下的男孩中,选一人过继给易欣,继承易家的香火,那个孩子,可以由晴儿来选,晴儿来养育。”
    “多谢夫君,我替晴儿谢过夫君了,晴儿她,一定是愿意的。”诸葛诗语对士颂的安排十分满意。
    “最近,有个人来了襄阳,这些日子,只怕是让你为难了。”士颂口中的那个人,诸葛诗语知道,就是为了士颂逃婚南来的杨梦茹。
    那个欧夫人口中,和士颂已经定亲的人,甚至也有传闻,士颂北上关中勤王之时,就和这个杨梦茹好上了。
    但这一切,诸葛诗语从来没有正面回应。
    对士颂的情感,她自己很清楚,她爱这个男子,她敬这个男子,自己的身份,给这个男人带来的帮助有限,而出自四世三公的杨家的杨梦茹,对比起来,似乎更适合成为士颂的正妻。
    她想要的,是这个男人的心中,有她的位置。
    “夫君在我心中,乃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任何事,我都无条件的支持。”诸葛诗语的微笑,却越发地让士颂纠结。
    士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诸葛诗语的院子里出来的,他只本能地去到了将军府。
    让正在这里对接南征军事务的刘巴、廖立等人很是吃惊。
    “公子?”“将军?”谁都看得出来士颂的状态不对劲,和刚才进入襄阳城时的状态不一样了。
    众人之中,刘巴的地位最高,见士颂举止反常,上前询问道:“可是欧夫人不许公子娶那杨家小姐过门?杨家虽然名义上说着这杨姑娘不孝,但这种斥责,不也是在变相地赞这姑娘的忠勇吗?不愿嫁入曹家而逃婚的女子,值得天下人敬之啊。”
    士颂微微一笑,解释道:“不是不许,母亲是在问我何时娶,毕竟杨家也是四世三公,别说外人,杨家自己的门生故吏,对于梦茹的南来,其实都心中有数,都知道是因为什么。母亲是赞同我娶梦茹为正妻的。”
    “既然如此,那主公有何犹豫?”在众人的认知中,士颂应该是很愿意迎娶杨梦茹才是啊,为何会表现的如此犹豫和纠结。
    廖立见士颂犹豫,其公鸭嗓子立刻喊起来了。“主公,杨家四世三公,而且是儒学大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不说,更在天下学者之中,享有很高的名声。若是能娶杨家女子为正妻,对我们招募贤才,有百利而无一害,主公何故犹豫?”
    这一次,士颂忽略了廖立那令自己不爽的公鸭嗓,淡然地说道:“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我纠结的是,我已经有妻子了啊,一生一世一双人,但路才走一半,我又在一起走的路上,加了一个人进来,这种感觉,总觉得对不起诸葛诗语。”
    谁都没有想到,让士颂纠结的问题,不是杨梦茹的身份,不是杨梦茹逃婚这事,而是士颂自己的内心,明明是他自己去关中撩拨的别人,可到了最后关头,这小子居然犹豫了,居然会觉得对不起自己家里的小妾。
    这种士颂内心的思想观念,还真不是一两句话可以打开心结的。
    士颂似乎也没有继续和刘巴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他很自然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刘巴和廖立对接的公务上。
    南征军北归,新收编的扬州败军,调入的交州军,南征将士们的功绩考核,按功给予奖赏,这些事务虽然繁琐,但也必须落实到位。
    不论功劳,苦劳,士颂不能让将士们寒心。
    “主公,那张绣的使者也已经来到了的襄阳城,听闻他把曹操之子曹昂给做成了肉羹后,担心曹操报复,这次是准备投入主公帐下,而非作为我军附属。”
    刘巴见士颂并没有急着去处理令他头痛的家务事,而是选择了在这里处理公务,刘巴告诉了士颂一个消息。
    “这次张绣派来投靠的人,便是主公十分看重的那个西凉谋士,贾诩。”
    士颂一愣,随即露出了笑容。
    不容易啊,自己身在荆南,为了彻底断绝张绣,在未来带着贾诩投靠曹操的可能。
    他暗中给蔡峰出主意,让张绣和曹操的仇,弄到不论如何都不能解开的地步。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张绣知道,即便是杀了曹操的儿子,他士颂都不会放心,只有把曹昂做成肉羹,士颂才会再次接纳你张绣。
    而对于曹操而言,杀了自己的儿子,或许还能有缓转的余地,但把曹昂做成了肉羹,即便是曹操再如何大气,未来都不太可能接受张绣和贾诩的投靠了。
    而对于张绣而言,最正常的选择,便是趁着这次击败曹操,杀了曹操儿子的大功,完全并入士颂的体系内,为自己谋一个好的位置。
    “哦?贾诩来了。”士颂的语气,明显有了变化。
    贾诩这人,士颂早就想要拉入自己阵营了。
    而正当士颂准备去见贾诩的时候,欧夫人的侍女找到了士颂,表示待会儿有一场家宴,需要士颂参加,让士颂觉得奇怪。
    士颂不知道欧夫人有什么打算,但今天他刚刚回到襄阳,自己母亲要和自己一起吃晚饭,自己只怕也不好拒绝。
    而且贾诩既然已经来了襄阳城,就是为了见自己,大不了自己吃完晚饭后,连夜拜访他就是。
    士颂再次回到欧夫人的院中时,眼前的情景让他愣住了。
    欧夫人在院中设宴,而入座的人里,除了欧夫人外,还有两个女子。
    诸葛诗语和杨梦茹分别坐在欧夫人左右,都在等着士颂的到来。
    “母亲,这是?”士颂弄不懂欧夫人为何要做这样的安排,而且所谓的家宴,杨梦茹现在还不算是自家人才是啊。
    “你先坐下吧,你和梦茹的事,我又岂能不知,再说你和杨家本就有婚约在前,前番若非关中之乱,你和她早就成婚。这事,即便是诗语,心里也是清楚的。”
    “只是今天,为何我要当着她们二人面,喊你来参加这一次家宴。”欧夫人话说了一半,停下喝了口茶,见士颂有些着急,才笑着继续说道。
    “有些事情,还是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的好,来,我们边吃边聊。”
    谈及自己的婚姻,士颂显得拘谨起来,默默地坐到了欧夫人对面。
    欧夫人说道:“诗语,把你做的那道鱼夹给你夫君,梦茹,这汤不错,你也给颂儿盛一碗。”
    “有劳了。”士颂接过两女子递给自己的菜肴,哪里还不明白母亲的意思。
    饭,是一口一口吃的,又没有要自己一口全部吃完。
    自己娶两个妻子,在自己的思维观念中,是不对的,但是在这个时代,在大众的认知中,就和这一桌子菜一样,只要自己安排得当,其实并无不妥。
    不过,士颂似乎还是没有能理解欧夫人的意思。
    只听欧夫人说道:“颂儿,为娘倒是没料到你还是重情义的痴情人,但方今乱世,多少女子别说良配了,不被男子当做货物,就已经不错。若是能遇到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男子,是不会在意这个男子是否娶妻的。”
    “而且,我已经和梦茹还有诗语说好了,她们二人也必然不会在你的后宅生事,免去你的后顾之忧。这事情,她们能接受,世俗能接受,天下能接受,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听完欧夫人的话,士颂忽然笑了。
    原来自己还是从前那个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就想要按自己的意思来改变一切。
    但最终,还是得随波逐流。
    自己为什么要犹豫,娶两个老婆这种好事,只需要自己接受就好。
    只是自己的内心深处,另外一套思维观念,在告诉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
    士颂默默叹了口气,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天空。
    一朵云和另外一朵云合在了一起后,还是那一朵云吗?
    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自由。
    任何时代,任何人,不论身份和地位,又有多少人,可以随心所欲,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呢?
    士颂觉得可笑,即便是换了个时代,取得了成就和权力,可到头来,人生,依旧由不得自己。
    想要改变世界的人,先要被世界改变,想想,还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