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见母妃病体未愈,实在是放心不下,病在母妃身,痛在儿媳心,在边关的时候,儿媳也是答应过夫君要好好服侍母妃的。”
苏锦华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儿媳怎能放下心不来看望母妃。”
长公主笑了笑,抬手道:“无妨,不过是最近季节交替,一时感了些小风寒,无碍……咳咳!”
还未说完,长公主就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苏锦华福了福身,轻声道:“都说这季节交替之时,正是阴阳两虚,最是容易体虚生病。”
“儿媳特意去了普陀寺,求了开光手串,愿这手串能为母妃驱邪避祟,养身休体。”
苏锦华将托盘放到长公主眼前,一串散发着檀香和烛香的手串,静静地躺着。
手串旁边是刚熬好的还温热着的梨膏。
“可是普陀寺的行空方丈亲自开光的?”一旁玉翠感觉到手串的不凡,不禁问道。
“正是。”
长公主拿起手串,带在了白皙的手腕上。
“殿下,少夫人真是好福气,都说这行空大师开光,那可是要排好些日子的,少夫人一去就请到了。”
“可见佛祖,也看见了少夫人的一片孝心啊。”玉翠恭敬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为长公主高兴的喜悦。
长公主的脸色渐渐好了起来,笑着点点头,“有锦华这片孝心,就算是没有开过光的手串,本宫也能好起来。”
苏锦华当即恭敬谦虚道:“母妃抬举儿媳了,只要母妃身体安康,哪怕日日吃斋念佛,儿媳也愿意。”
长公主甚为满意地点点头,又拿起那梨膏,笑着轻声道:“梨膏润肺止咳,你有心了。”
“这都是儿媳应该做的。”
长公主笑意更甚,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是苏锦华亲手做的。
“你一路奔波回来,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我感觉好多了,明日你就不必来请安了。”
“我病了许久,府中事务有些没来得及处理,明日我就让玉翠给你打下手,一起处理府中事务。”
“是,儿媳知道了,母妃休息吧。”
离开长公主卧房,半夏跟在身后,看着面前苏锦华的身影,越发敬佩起来。
回了院子,苏锦华顿感疲惫袭来。
一大早就去普陀寺,又是开光,又是回来做梨膏,铁打的人也遭不住了。
“半夏,我去睡一会儿,有什么事一定叫我。”
“是。”
回了房中一沾上床榻,苏锦华就倒了上去,眼一闭睡得深沉。
……
再次醒来,苏锦华神清气爽,感觉脑中思绪也清醒不少。
起身推开房门,看着院内萧条的景色,心中默默盘算。
如今已经临近初冬,要不了多久就是年关了。
想想她离府前不久,才在准备冬衣,如今都该派上用场了,时间过得是真快啊。
“少夫人,这是清食斋最近新出的糕点,最近府里采买了一些,玉翠姐姐特意给咱们院子里留了一份。”
桌子上,一盘精致好看,动物模样的糕点栩栩如生,简直让人舍不得吃。
苏锦华直接拿起一个小兔子样式的,三两下塞进口中。
“味道不错。”
半夏眼角抽搐,兔兔这么可爱,少夫人当真下得了口。
苏锦华又捻起一块,递到半夏手中,“你也尝尝,我觉得口味再重一些就好了。”
半夏知道,这是少夫人找的由头让她吃呢,心中感动。
不过这小动物模样的糕点,当真是让人不忍心吃。
半夏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而苏锦华则是一口一个。
久违的美食,比在边关顿顿吃干粮可好多了。
“最近买些医书回来,我要好好钻研钻研。”
“是。”半夏虽然疑惑,但还是立马道。
身在边关,苏锦华深刻知道了边关的严峻。
虽说,她叮嘱了顾岩安小心谨慎,可万一他再出事,就算她再赶过去,没有扎实的医术傍身真是太难了。
要学医术,要和长公主拉近距离,还要保住顾岩安。
心中思索间,苏锦华已经在心里布好了以后的计划。
“少夫人,等不久后,入了冬下了雪,就离腊八节不远了,过节那日,您要回去吗?”
“嗯,回去。”
她要回去看看苏府的近况,苏远东到了礼部,若真的清正廉明,苏府变化不大。
若他真想捞油水,回去后,不用想也知道是个什么情景。
或许,苏远东的贪心被进一步激发,还想索求更多。
有人巴巴地将把柄递到手里,她可不能当做看不见。
这可是他自己要作死,可怨不得她。
“一会把府中的账册给我,我要理账。”
“是。”
一天匆匆过去,晚上的气温骤降,半夏拿来了炭火。
炭火暖着整间屋子,苏锦华在床上盖着锦被,看着书。
半夏在床边打理针线,打算给苏锦华做一件手捂。
看着书中的内容,苏锦华不由看向窗外,临近冬日的天并非像墨一般漆黑,而是灰蒙蒙的,好似随时会落下雪花。
不知道边关的冬夜难熬吗?顾岩安的腿会不会复发?
有刘大山在,应该没问题。
苏锦华叹口气,她还真是天生的操心命,在获得顾岩安和长公主全部的信任前,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少夫人何故叹气?”
苏锦华轻叹:“自然是担心边关的夫君。”
“少夫人对世子,当真是一往情深,要是传出去,也定是一番佳话。”
半夏捧着脸,脸色微红,暗想着她以后,会嫁个什么样的人,也会和少夫人和世子这样吗。
虽然注定终年不能常见,但只要情深记挂着对方,也是种幸福。
“这么快就想着嫁人了?”
半夏当即脸红道:“没,没有,我愿意为了您终生不嫁!”
“胡说。”苏锦华笑着,用书卷轻轻敲了敲半夏的脑袋。
主仆嬉笑了一阵,半夏继续缝着手里的手捂。
“少夫人,咱们这边屋子住着,有炭火烤着,不知道二小姐如何了?沈家贫寒,别说候府了,就是苏府也半点比不得啊。”
“二小姐的日子,会不会太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