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得知女儿回来了,急匆匆的从主院到了苏子悠院中。
当见到那个衣着破旧,一脸憔悴,冻得脸色发白的苏子悠,满脸不敢置信。
这还是她的女儿?苏府的二小姐吗?!
“子悠?”容氏颤抖着唤了一声。
苏子悠抬起头,对上容氏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只觉丢脸,连忙别过头,低声道:“是我,娘。”
容氏心疼坏了,从小被自己娇惯养大的女儿,怎么会成如今这副模样?
“你们先下去。”容氏屏退身边的丫鬟们。
众丫鬟退去,只留母女二人。
容氏看着她拿回来的包袱都是粗布做的破烂货,一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子悠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沈家对你不好啊!”
一提到这个,又想起沈氏的磋磨,苏子悠眼眶瞬间红了红。
“没事的娘,你也知道,贫苦人家生活是拮据点,如珺待我还是不错的。”
她一句话说的哽咽再三,容氏哪里相信,一把握住她的手。
这一握,顿时就觉察出了不对劲,女儿的手一向是保养的最好的,白皙柔嫩,可如今这一摸,先是摸到了个水泡。
“你这是怎么回事?!手怎么变成这样了?!”
容氏再迟钝,也觉出有问题了。
“子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那个沈氏一直为难你!”
苏子悠低垂着头,一双眼睛不由湿润了。
“娘,我没事,不过是马上要入冬了,难免日子难捱一些,等熬过这个年,就好了。”
容氏心疼地拍了拍苏子悠的手,叹口气道:“你傻啊!你这么熬什么时候是个头!那沈如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达。”
“你再这么受冻受苦下去,岂不是要熬死在沈家!你是不是搞错了!”
苏子悠身子一颤,又摇了摇头,不,不会的,怎么可能会错,前世的事是不会出错。
到时她做了诰命夫人,不止是沈家身价倍翻,她也能带着苏府一同升位,光耀门楣。
只要再熬一熬,再熬一熬就可以了。
苏子悠擦了擦眼泪,抬头一脸真挚地道:“娘,如珺是念书的好苗子,这些时日,不论风吹雨打也好,都在坚持读书。”
“晚上挑灯夜读,绝对能考上的。”
想起子悠回门时,沈如珺虽说有些拘谨,但做事什么的,到底也没出过错。
容氏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起码能看出是个稳重的。
但看苏子悠这样,过的可着实不是好日子啊。
“沈家,也就沈如珺能争气点了,子悠啊,娘告诉你,你嫁过去之前,可是苏府的二小姐。”
“是他们委屈了你,你要挺直腰板,若那老怨妇还敢磋磨你,你就怼回去!”
话是这么说,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是因为和婆母争吵,再被赶出去,苏子悠的脸面就不用要了。
“娘,我知道您心疼我,但您相信女儿,等如珺上榜,到时女儿的生活就会好起来了,也能为苏府光耀门楣。”
苏子悠轻声道,容氏看着她垂眉,轻叹一声拉着手说起了知心话。
得知沈氏连一炉子炭都不给用,容氏气得恨不得冲去沈家讨个公道。
“已经临近初冬,这天气屋子里不烧炭火岂不是要将人冻死!今日你便不要走了,留在家中。”
“可是爹爹回来,我怕……”
容氏一脸坚定,安抚道:“别怕,今日你爹去朝中商议祭祀一事,晚上不归。”
“商议祭祀?爹的官职还不够参与祭祀一事吧。”
说到这,容氏的眉毛挑了挑,一张老脸笑得都是褶子。
“你还不知道,你爹他换了个职位,虽然依旧是六品,但现在在礼部尚书,那油可是个肥差呢。”
苏子悠心里一惊,忙抓住容氏的手急切道:“娘,我爹怎么突然换了职位?”
提到这个,容氏心中虽然不爽,但此事确实是苏锦华帮着办的。
也只能如实说了。
苏子悠眼底闪过一丝妒火,袖子里的手紧了又紧。
这苏锦华倒是比想象中的有手段的多,前些日子听闻她远赴边关,没想到临走前还帮爹爹换了个职。
苏子悠脸色一变,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顾岩安瘸腿的消息已经传过来,怎么现在却毫无信息?!
而且苏锦华平平安安的从边关回来,也没带回什么消息。
难道说,是悄悄把顾岩安瘸腿的事封锁了?!
苏子悠脸上惊疑不定,容氏疑惑道:“子悠,你怎么了?脸色怎的这般不好看?”
“我没事娘,就是有些累了。”
“你快休息着,我一会让几个丫鬟伺候你洗漱,到了晚膳我再让人叫你过去,你好好休息。”
“谢谢娘。”
容氏离开,苏子悠一脸狰狞可怖,坐在梳妆台前,看到旁边的剪子,气地狠狠插进案上。
“苏锦华!你别得意,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
直到晚膳,苏子悠才醒过来,睡在自己的床榻上,盖着锦被,别提有多暖和了。
这一睁开眼,看着熟悉的房间,有一瞬间苏子悠以为自己还未嫁人。
直到丫鬟来请,还带来了新的厚衣裳,换上后,苏子悠收拾一下前往正厅。
“娘。”
换上了新衣服的苏子悠,好似又变回那个千娇百宠苏二小姐。
容氏满意的点点头,让她赶紧来吃饭。
母女俩吃着饭,苏子悠可没忘了来的正事。
“娘,我此次回来,有件事想求求您。”
“什么事?”
苏子悠咬唇道:“如今已快过冬,沈家条件不佳,现在连买炭火的钱都没有,女儿想求母亲救济一二。”
容氏重重的叹口气,挥挥手,让丫鬟拿来一个荷包。
“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你先拿去,不过这些钱,包括你的嫁妆钱,你可要看住了,不能一下子花了,也不能被沈氏要去。”
苏子悠点点头,接过荷包:“我知道了娘。”
一顿饭吃的有些沉默,吃完饭后容氏回去休息了。
苏子悠回了她的闺房。
屋子里已经放置了炭火,是久违的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