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偏头避开了厉闻彦的目光。
    “我不知道。”
    好在厉闻彦也没想为难姜卿，先一步穿过了走廊。
    反正现在厉闻彦有的是时间去慢慢了解姜卿。
    厉闻彦刚回到书房，脑仁就开始有规律的抽痛。
    他牢牢抓着书桌的边沿，肌肉因为用力而绷起，从嘴里吐出轻微的吸气声。
    体内的另一个人又在和他抢夺身体的控制权了。
    厉闻彦往座椅边迈了两步，终于踉跄着倒进了宽大的老板椅里。
    他的额头在短短一分钟里就布满了冷汗，这样对抗的痛苦只有在这具身体里的他们知道。
    不论是两个中的谁，都不好过。
    抽痛渐渐消退，厉闻彦不由得松了口气，他直起身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也就是这一点点的松懈，眩晕感和视线模糊瞬间涌上脑海。
    厉闻彦猛地往后一倒，重新跌回了椅子上，等到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底只有满满的戾气。
    姜卿刚才让厉闻彦替她打开了电视，此时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时事新闻。
    厉闻彦从二楼连接一楼的旋转楼梯上下来，就看到姜卿缩在沙发上的样子。
    好乖，厉闻彦按耐住激动，在心里默默给姜卿一个评价。
    今天一整天他都出不来，现在总算让他逮到间隙把另一个人格压制了。
    厉闻彦朝姜卿一步步走近，高大的身形自带压迫感。
    姜卿有些不适地抬头看他，就只看到厉闻彦嘴角挂着病态的笑。
    “姜小姐晚上想吃什么？”
    厉闻彦又变了。
    姜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厉闻彦的微表情，随后移开视线回归到电视机屏幕上。
    “都行。”
    厉闻彦走到姜卿身旁坐下，将真皮沙发压出更多的褶皱。
    “饭后打电话给季安。”
    “你要在这里见他吗？”
    厉闻彦笑了笑，“当然不是，明天我陪你去警局。”
    姜卿环抱着双腿的手轻轻点上膝盖，如果说上楼前的厉闻彦还冷若冰霜，刻意和她保持距离，那现在的厉闻彦…就是说不清的热情。
    “…厉医生。”
    “嗯？”
    姜卿抬眼和厉闻彦对视，就看到他仿佛缀了光的眼睛。
    “我没有季安的电话。”
    准确的说，应该是姜卿没有手机。
    她的家庭情况能维系她念完高中已经很不容易。
    厉闻彦显然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当即开始翻阅手机，打算让陶玉把季安的联系方式发来。
    等消息发出去，他才猛然回忆起姜卿的档案。
    他和另一个人格的记忆是互通的，因此能记得他彻夜未眠分析着姜卿人生的每一个经历。
    孤儿，烈士子女，被外婆养大。
    厉闻彦脑海里快速划过今天白天姜卿望着客厅里钢琴的模样。
    厉闻彦这里的一切，对于姜卿来说都太过遥远。
    如果姜卿有手机，一定能知道厉闻彦就是a城家喻户晓的厉家大少爷。
    他们两人之间的阶级隔着千里万里远的鸿沟，而一起杀人事件将他们连接到了一起。
    他还记得第一次在病房里见到姜卿，冷白的肌肤上渗出血色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