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副厂长一定是他。你接了班，我们教教你。之前就想着让郑副厂长教你。只是老郑说需要等到这月忙完。这才2号。”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时间都不等。和李刚是不是已经私下达成交易了？”
“我媳妇和谈的 。而且我也愿意。”江文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用叫你媳妇儿。就说你，怎么脑筋笨成这个样子？”白副厂长和江武关系最好，现在对江文恨铁不成钢。
江文看这一群义愤填膺的人。想到了借口。“前不久，我梦到我妈了，其实我已经忘了她长得什么模样了。她说，必须留秀儿到22岁，恐英年早逝。”
“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其实挺高兴的，我们家上一辈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
“就我爸一个孩子，其实你们不知道。我爸以前说过，要把淮南他们三兄弟，分别过给其他的叔叔伯伯。”
“我嫂子不同意，这才做罢，但是在乡下，讲究一个香火。我活着，我还能给叔叔姑姑上坟。问题是下一辈的人呢。”
“像淮南他们。只认识爸妈爷爷。所以我爸才做了决定。但是孩子母亲反对。那就只能做罢。”
“还有就是我以前没有上过夜班。没有养成随时能睡着的习惯。我一晚上不睡。白天回去左右两边的邻居，不是打孩子就是骂孩子。”
“我睡不着，我也睡不好觉。真的，到了上夜班的时候我特别累。但是，我也没办法，换工作就是瞌睡来了，送的枕头。我自愿的。”
白副厂长看着江文，没想到还有江秀的事儿。“要降工资的，而且一旦换了，李刚家里是不会同意换回来的。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要想留江秀在家里。就得有工作。这也是换工作的理由吧。到时候你媳妇儿的工作让秀儿接？等淮南毕业的时候，秀儿也没有22吧。”
“那个时候怎么办？你们不是承诺了你媳妇这个工作要给淮南吗？22岁的姑娘。留在家里会留成仇人的。”
江文打了一个哈欠。“成了仇人也比她死了强。我们兄妹三个。大哥没了。至于秀儿 ，我不能明知道只要留她在家就没事儿，还把她给放出去。办手续吧。”
“办。办了后悔也没用。出去喊李刚也进来。”许厂长一发话，李培全出去喊了李刚，自己守在办公室门口，没有进来。
李刚进来，白副厂长直接说，“这个工作你们私下谈的，江武出事的时候，有人给价给到了2000。为了你们双方都不吃亏，你们要是超了这个数就减一减。”
李刚也知道，自己给的有点低了。
自己是以2年工资，算账。
可是，好工作是不一样的。
一年870。
10年8700。
自己还能干最少20年，才47岁。
离退休还有的等。
只要活着，这是一笔源源不断的收入。
李刚主动提出了重新写一份欠条。“我之前早上去你家里给了你媳妇500，写了600的欠条，现在写?成800。江文，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写吧。”江文知道顾立夏不缺钱，不缺东西。
那自己只需要有个工作不下乡就可以了。
反正早就开始吃软饭了，吃一次和吃一个月，吃一年，吃一辈子都一样。
江文想的很开。
等江文看了欠条。
欠条
李刚，因换工作，欠江文和顾立夏800，承诺一年还清。
每个月发了工资最少还40。
名字，加糊墨水的手印。
1970.09.02
接下来，双方的工作信息，重新登记。
放进档案里。
江文和李刚出来，江文直接说，“上午的班你上，下午我就过来，这个月的工资。我领32.5。你补我2.5就可以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估计你上午写的那个欠条，在我媳妇那里，一会儿过去要了，当着你的面你撕了就行。你一年还800还怎么生活，这样，到明年年底还清就行。”
“好，谢谢。”李刚懂江文的意思，话都说成这个样子了，不懂自然也懂了。
江文拿欠条走前面，先过来顾立夏办公室，冲顾立夏点了一下头，递过去了，李刚他刚刚写的欠条。
沈姨也懂了，“恭喜啊。”
顾立夏打开一看就懂了。
翻了篮子，拿出来早上李刚签的欠条。
“淮西，我过去隔壁了，一会儿要找我的时候去右边来找我好吧！沈姨，我先过去了。”顾立夏说完就和江文出去了。
“恭喜啥啊。沈姨？”王玲不解。
沈姨咽下嘴里的一口水说。“江文和隔壁李刚换了工作了，不值得恭喜吗？”
“这一个月工资可差不少呢。立夏和江文还要养这4个呢。以后再自己生几个。日子过得也太拮据了吧。”王玲虽然八卦，但是是一个现实主义者。
“人家两口子自愿的。劝不了啊。”沈姨感叹。
顾立夏和江文进了隔壁办公室。
把上午写的欠条递给了李刚。
李刚接过，确认，撕碎，然后拿另外一张纸包起来，准备回家放炉子里。
顾立夏也害怕万一这人回去粘起来，思想龌龊。毕竟有200块钱的差价呢。“直接放盆里吧。一会儿就化开了，那字迹。”
李刚直接把刚刚包住的碎纸又放到了水盆里。
顾立夏端着去厕所倒了。
李刚开始给江文讲自己的工作内容。
一点也不藏私。
考勤第一，卫生防疫第二。
每天去食堂，车间看情况。
早上来了厂里转一圈。
各自办公室门前的卫生，属于各自办公室。
马路属于保卫科这江文知道。
车间卫生属于大夜班。
车间卫生是最省事的。
白班会查大夜班。
办公室也省事。
钢铁厂院内是没有树的。
最麻烦的是保卫科的卫生。
堤坝上种的那一溜棵树，会有落叶。
秋天需要处理一个多月。
主要是食堂。
厂里定了检查标准的。
必须严格遵守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