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样！
俊安顿时了然，真如他猜想的这般……
他脑子越来越乱了，清帝的话很乱，全是幻境，又不只是幻境。
进入幻境，在幻境之中再度进入幻境，可进入的幻境却是最开始进入幻境之前的现实世界，而且还被封印了？
这算什么？这还是幻境吗？
“你说，李清朗最后进入的幻境还是幻境吗？亦或是现实？”清帝望着俊安问道。
俊安摇了摇头，对上清帝的目光，淡然道：“我不知道，这个问题该问你自己，如今，在幻境或者说现实之中被封印的李清朗不就站在我面前吗！这个问题该问他自己……”
清帝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清帝被乱火大帝封印之后，他在亡人岭中，真的复活了李萱……”
俊安双眉一蹙，李萱真的被复活了？如此说来，李清朗进入的真的是幻境？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
“只是，复活的代价是李清朗的生命……”
俊安闻言皱眉，他望着李清朗道：“清帝用生命复活李萱以后，又重生了？”
清帝点了点头。
俊安眉头皱的更紧，复活来复活去，幻境现实横着跳，没完没了了啊！
“那后面呢？清帝复活以后又遇见李萱了？这次是被李萱杀了还是杀了李萱？”
清帝摇了摇头，道：“都不是……这次，清帝重生在他归一境时……他再度找到了那个小女孩，并且给他取名李萱……”
“只是，这次李清朗厌倦了，或者说他怕了……他带着李萱退出了修行界，寻了一处僻静清幽之地隐居。”
“并且再也没有碰那本幻术秘籍……”
“李萱和李清朗在隐居之地度过了百年难忘时光……后来，因为李清朗修为未曾长尽，寿尽来临之时，他将那本幻术秘籍交给了李萱……”
“后来呢？”俊安皱眉问道。
“后来啊，一个少年意外踏入了李清朗和李萱隐居之地……”
俊安忽而讶然的望着清帝，心中忽而有所猜测。
清帝继续道：“李萱见那少年与李清朗有几分相似，心中忽而感慨莫名，问及姓名之时，她居然惊讶的发现那少年竟然也叫李清朗……她觉得有缘便将那幻术古籍交给了少年李清朗……”
圈？
俊安心中微惊，连上了，连上了，清帝讲述的故事连上了，只是这个故事却似一个圈一般，头便是尾，尾便是头。
“清帝，这便是你所说的故事吗？亦或者说是你所经历的？”
清帝微微颔首：“很不可思议的故事对么？可是，这不是故事，而是我的人生，一世又一世的人生……千百年来，或者更长，你是第一个听我故事的人……”
“为何要讲给我听？”俊安问道。
他与清帝不过初次相见，算不上朋友，甚至还交战一番……可清帝为何要将这些讲给他听？只是因为寂寞？
呵，他不信。
清帝闻言微微沉默，忽而望向俊安，长叹道：“阴天子，你不觉得我的故事很有趣吗？”
他不等俊安回到，兀自喃喃低语：“一重又一重的幻境……故事的人相似，却又不同……故事的走向相似却也不同……我不过和你说了几个故事而已，可是，你知道吗，我经历了数百个这样的幻境！”
“每个幻境都那么真实，我甚至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幻境！”
“在一重又一重幻境之下，我整个人都要疯了！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还是说都是真的！亦或者都是假的？”
清帝低落的摇了摇头，满脸苦涩：“阴天子，我分不清了，我走不出来了……”
“直到，遇见了你！”清帝忽而双眸紧紧盯着俊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俊安并未开口，仍是蹙眉望着清帝。
清帝的语气忽而变化，语气中带着无尽悲凉，又蕴含些许癫狂：
“一世又一世的轮回之中……我开始寻找，寻找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可寻到最后，我才发现，对我而言一切都是真的！我被困住了，我走不出去了！”
清帝的眼眶变红，语气癫狂：“我发现，每一场幻境，看似无头无尾，却又能在另一个故事中找到答案！便如赠幻术秘籍的李萱，便是我心爱之人李萱，便是李萱赠予我的幻术古籍！”
“你能想象到这有多可怕吗？”
“生生不息，无穷无尽！”
“每一世都是另一世的起点，每一世都是另一世的终点！在起点中创造终点，在终点中踏入起点！”
“我所经历的每一世都是另外一世，我所经历的另外一世都是今世，时间，空间，全部交织……全部是混乱的！”
“而我，便在那混乱之中走过来一世另一世！”清帝呼吸粗重，语气沉重又癫狂。
“后来，我不愿再踏入下一重幻境了！便借乱火大帝之手，自封于亡人岭。”
“当我知晓乱火大帝顺应天道封印我，而非杀我之时，我便隐隐知道，我要走出来了！”
“因为，天道不想我继续踏入下一世幻境！那时，我便知道，在天道眼中，这一世被他判定成为了真实的！”
“只是当时我已经被一层层幻境逼疯了，一直寻找着轮回，妄图复活李萱……可李萱若是真的复活了，那是不是下一世又要开始了？”
“于是我分化神魂，一重神魂继续寻找轮回，便是你在亡人岭中见到的我！另一重神魂陷入沉眠，静待脱困之机！”
“当我进入阴曹地府之后，我居然感受到了天道，一方全新的，陌生的，从未见过的天道！”
清帝身形激动战栗，语气癫狂亢奋：“天道所压之下，我死了！那个失智的我死了！清醒的我回来了！”
“若按照以往，身死之时，便是幻境破灭之时，我当进入下一重幻境……可是，我发现我居然还是出现在亡人岭！一切都没变！”
“我真正意义上复活了！一切皆是因为你的出现！千百世幻境之中，我曾摸清苍澜界无数势力！唯独未曾听过阴曹地府，更没见过你，也没有见过这方全新的天道！你，便是我脱困契机！”
清帝猛然抬眸望向俊安，道：“阴天子，亡人岭中，你曾说，轮回在阴曹地府之中，那个癫狂的我信了，因而发狂……可是，现在的我却不信！”
“为何？”俊安蹙眉，心中却有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猜测，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是那样吧……
“你知道的，对吗？”
“轮回轮回，生生不息，便如圈般头尾相连，却又无头无尾，混乱不堪，却又暗藏秩序……”
“我苦寻轮回千百年，却不知自己一直困在轮回之中！我，便是轮回！”
清帝的声音掷地有声，震耳发聩。
果然是这样！
俊安瞳孔发动，整个人忽而激动的战栗起来……
清帝，便是轮回？！
或者，他所经历的百转千回，数重幻境便是轮回？！
“叮，检测到轮回台气息，请宿主尽快收复轮回台，完善地府机构！”
久违的系统声忽而响彻在俊安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