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目光皆投向了一脸不可思议的永琪。
原来,乾隆早早递了眼神,尔康会意地遣人去通知了永琪和愉妃。
听了福家小厮的大致陈述,永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额娘……居然和缅甸来的特使能扯上这么深的渊源,他实在是震惊极了。但是,眼前的小厮是尔康奉了皇阿玛的命遣来传话的,一定说的不是假的,额娘……她真的有他作为儿子并不了解的过去吗?永琪努力镇定了镇定了精神,让自己尽量看起来神情正常些,转身进门去唤了愉妃同行。
一路上,永琪都心神不宁的,甚少言语。看见儿子面色严肃,愉妃猜测是乾隆传召是即将为她和小燕子的冲突而怪罪于她,儿子正在为这件事情担忧。她怯懦地开口:“儿子,你皇阿玛有任何惩罚,额娘都心甘情愿,只要你好好的,额娘都没关系的,都没关系的,你不要担心了。”
永琪没有回应,他仍然陷在刚刚知道的大震撼里无法自拔,只是机械地迈着步子,朝着令妃的住所前进。
但他没想到的是,更大的震撼还在后面。刚刚走进正厅,他便听到了纳布特说,额娘遣了家人去找寻奶娘和燕心的下落,并不是要厚葬她们,而是要毁尸灭迹,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凌乱了。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要想清楚你诽谤的后果。”回过神来后,永琪疾步走到纳布特面前,死死地盯着纳布特的眼睛,想要维护额娘的尊严。
“五阿哥……”面对气势汹汹的永琪,纳布特倒是并不急恼,他迎上永琪马上就要喷出火来的目光,轻蔑一笑,“五阿哥来的正是时候,不妨一起来听听您温良恭俭让的额娘,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您不要这么生气,您应该感谢我,毕竟,我给您提供了一个重新认识您额娘的机会,不是吗……”
纳布特勾起唇角,再次回敬了永琪一个并不友善的微笑,而后,略过永琪将目光扫向一脸茫然的愉妃。
“尊敬的愉妃娘娘,您的宝贝儿子质疑我的话,您听到了。那么,您看,对于您的表妹刘佳氏的死,您到底做了些什么,是您来向您的儿子解答疑惑呢?还是由小王我来继续给在座各位讲完这个故事。”纳布特冷冷地质问。
愉妃显然还游离在状况之外,当她猛然之下听到了今日这大殿里,众人齐聚,并不是为了九州清晏事件,而是在清算她当年的过失时,她对上纳布特的脸,怔了怔,然后,噗通一声就跌坐在了地上,瑟瑟缩缩地不停叨念:“皇上、臣妾绝不是存心的,绝不是存心的……”
额娘这一倒,让永琪最后的一丝防线顷刻间崩塌,他不受控制一般地摇着头,面色惨白,怎么也无法接受眼前似乎已无需再证的事实。尔康不动声色地靠近永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存心的……”纳布特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看向愉妃,并不打算让好容易见到的仇人就这样轻易地搪塞过去,“一句不是存心的,就可以抹杀你草菅人命的事实吗?成了皇妃、生了皇子,你的命就高了别人一等吗?愉妃娘娘……好,您不是存心的,那请您给我解释一下,当年,您珂里叶特氏的家丁口中所说'宫里有话,让处理妥帖点'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他们边忙忙碌碌着干活、边互相聊天时说的‘荣华富贵都指着宫里的主子,虽然丧良心的事也只能昧着良心干了’又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啊!尊贵的愉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