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路上,白菲菲一改先前闷声不说话的模样,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她本身便是这般性情,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江同学,你确定不想知道仙女儿跟我说了什么?”她双手扶着方向盘,从后视镜中观察着江燃的神情。
但凡从中发现一丝波动,她就决定好好逗逗对方。
结果一句话问完,将近过了半分钟,江燃还是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更遑论神情变化。
白菲菲表情有些堵得慌,正想继续调侃,却听旁边小车突兀的传出了一声长鸣,她迅速往左侧轻拨了一下方向盘,吓得冷汗涔涔。
江燃怀中映月石灵光微闪,车身右侧那股排斥力倏然消散,原本两车相撞的局面没有发生。
“呼……吓死我了。”白菲菲顾不上去擦额头冷汗,长呼了一口气再不敢分神。
“燃大爷,你是真不怕死啊。”直到一个长红灯,她方才伸手朝江燃竖了个大拇指。
江燃透过前窗玻璃看着红灯读秒,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生与死,轮回不止,都是些许小事罢了。”
老感觉这人除了中二还有点大病。
白菲菲心头忍不住吐槽,不过这种淡定还是让她逐渐冷静下来,方才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渐渐远离。
“你为什么要说狗头的台词?”
她扯了扯嘴角,总感觉前半句话很熟悉。
江燃无声看了她一眼,胜过万语千言。
“算了,还是告诉你吧。”她松开离合踩下油门,还是没憋住一离开敬山居就想说的话。
“沈青筠说你变得越来越帅了。”
江燃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且不说沈青筠会不会说这种话。
在九劫玄功和灵犀术的双重结合下,他精神面貌原本就会逐渐微调,直至这具身体,皮相骨相最完美的地步,也用不着旁人置评。
“无聊。”白菲菲见他毫无反应,干巴巴吐槽了一句。
“沈青筠刚才和我商量她生日的事。”她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江燃听见这话,方才想起来前些天在金枝玉叶,碰见马逸伦的时候,对方提到过这件事。
“我一说她生日,你注意力一下就集中起来了对不对!你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白菲菲,江燃这会儿脑袋里想的事肯定和沈青筠有关。
“她本身就不喜欢宴会的氛围,也觉得会给别人添麻烦,所以今年不准备办生日宴了,”
白菲菲这次讲话倒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路,没再分神去观察江燃。
“于是经由本小姐的提议,沈大仙女决定趁着长假,邀请大家出去旅游,开销和机票都由她负责喔!”
“惊不惊喜?”她嘿嘿一笑,想听到江燃追问都有哪些人,有没有邀请他。
江燃没太大反应,听她询问自己,想了想淡然道:“我就不去了,你俩玩的开心。”
本来沈青筠以生日为由邀请他的话,出去转一圈倒也无妨。
可他现在哪顾得上这些琐事,十月初本身就答应了要替燕传治疗顽疾,还得想办法弄一大笔钱,从林牡丹手中买下起阳枝。
这两件事搅在一起,肯定是没办法跟着沈青筠她们一起去旅游了。
“切。”白菲菲不屑地哼了一声,“爱去不去,搞得谁稀罕你一样。”
也不知为何,她内心深处的雀跃好似变轻了一些。
……
是夜,白家别墅二楼窗户悄无声息打开,一个身影迅速没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江燃出门直接拦了辆出租车,也没通知赵老五,直接去了云上仙宫。
此刻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来往宾客皆是红光满面,身上大抵都沾染了三分酒意。
景川大厦失火和楚济川逃离南都这两件事,根本没有对普通人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等出租车在路边挺稳,江燃穿着在盛景娱乐城初见沈青筠时的那件衣服推门走了下来。
他身姿笔挺,直冲着正门而去。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一个身子婀娜,约莫二十余岁的旗袍小姐姐低头弯腰,语含歉意。
“没有预约。”江燃声音淡漠,这是他第一次走到门口被拦下,看样子今晚云上仙宫客人的确很多。
旗袍女子正要说话,有人不经意间往正门看了一眼,慌不择路的就跑了过来。
听到动静,旗袍女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怯生生的喊了一声:“疤哥。”
来人正是赵老五手下的疤子,他手里提着两瓶没有商标的白酒。
在对上门口青年眼神之时,疤子终于明白婉姐口中所说的气场到底是什么。
他提着两瓶酒,恭恭敬敬的弯下腰来,语带谄媚:“江先生,您要来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
旗袍小姐姐直接被惊的跟雷劈了一样,僵硬的转过头看向江燃,声音有些哆哆嗦嗦:“对,对不起……我……”
江燃看都没看她一眼,抬腿便往里走。
疤子赶紧冲她摆了摆手:“该干嘛干嘛去,江先生没工夫跟你一般计较。”
话音落罢跟个狗腿子一样,屁颠屁颠跟上江燃。
旗袍小姐姐吓得脸色惨白,她可见识过不小心得罪了某些二代的小姐妹有多惨,据说被硬逼着喝了一晚上的红酒……当然用的不是上面那张嘴。
就连这种二代也不至于让疤子卑躬屈膝成这个地步,刚才那一瞬间她甚至已经做好去包厢当玩具的准备。
结果那个江先生根本就没任何计较的想法,估计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这才叫大人物!旗袍小姐姐心中暗道。
六楼。
电梯门刚打开,江燃就看见了一个女人。
“疤子,你踏马……”夏婉婉几乎快把舌头咬断了才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她在旗袍衬托下凹凸有致的身体瞬间下弯,人都快软了。
“江先生。”她眉眼含情,睫毛颤动,言语中夹杂着几分柔弱,微扬起脖颈,努力表现出一种任人宰割的姿态。
妈耶!妈耶!谁来救救我!
她是真的怂。
面前这个一脸淡然,好像什么事都无关紧要的青年这几天做了什么……她比谁都一清二楚。
搞得楚济川藏踪匿迹逃离南都,又放了一把火点了南都大厦,居然还屁事没有,这种手段已经让她的敬畏达到了一个顶点。
“带我去找赵老五。”江燃垂眸看了她一眼,即便目睹了这种活色生香示弱的姿势,语气也没有分毫波动。
夏婉婉听到这句话,知道他并未动怒,于是瞬间直起腰杆,心中暗道一声。
得亏姑奶奶兔儿大桃子翘,江先生也舍不得辣手摧花,不然今天这关还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