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筠人呢!”
江燃眼底寒光凝如实质,这是凡心颤动神魂的极致怒火。
他先前演算过沈青筠的踪迹,奈何天地灵气着实淡薄。
凡人和天地灵机的瓜葛几等于无,哪能轻易算出个结果。
白菲菲的行踪亦是如此,方才之所以掐算成功,是由于护身符灵气迸发的缘故。
等他到了螺银山的地界,护身符灵气散尽,自是无法再度指引。
因此江燃并未执着于先去探询白菲菲身在何处,而是先一步入了螺银山打算找到沈青筠。
不管如何,总得先救下一人再说。
未曾料到马逸伦等人尽皆在此,独独不见了沈青筠。
哪怕她受了伤,江燃也不会如此震怒。
可陆小云透露出的讯息,却明明白白预示着一点,那就是沈青筠有一定可能性,葬身在了螺银山中。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结局。
江燃清楚以陆小云的胆魄,绝无说谎的可能性,但这其中必然另有隐情。
沈青筠为何会冒雨外出,又如何失足跌落,显然这群山民一清二楚。
他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去问陆小云,选择了直接叱问策划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那个抽着旱烟的精瘦老头,显然是所有事的主导者,即便未曾亲身参与,也必然对全部情况了如指掌。
村长双腿不受控制的离开地面,手中的烟枪掉落在地,两只枯瘦的手不停掰动。
可惜任凭他用出毕生力气,也只能察觉到越来越重的窒息感。
村长一张老脸逐渐变成了酱紫色,手上力气也愈来愈微弱。
直到他抬头触及那双杀意凛然的眸子,才终于明白对方真的不介意再杀掉一个人。
脑海中绝望渐渐浮现,等到视线都有些泛黑时。
村长方才福至心灵的反应过来,用仅剩的力气抬起手,指向了仍在地面上哀嚎的苟三。
江燃右手猛地往下一掼,将其砸落在地。
骨断筋折的脆响声并不清晰,却让双眼发黑,差点憋死的村长,感受到了深入心灵的剧烈的痛楚。
肺部由于大量空气的极速涌入,同样传来岔气的疼痛感。
于是一双小腿被摔断的村长,竟一时面临不知该喘气,还是该哀嚎的窘境。
苟三却无暇管顾这老登的死活,看到江燃扫视过来的眼神,吓得一时间连痛感都变得微乎其微。
他简直恨死了村长这老瘪犊子,竟然在差点被捏死的情况下,还硬挺着将自己给指认了出来。
江燃眼中冰寒不仅没有减弱,反倒在看向苟三之时愈发浓郁。
一只待宰羔羊和屠夫的眼神对视上,会是何种样的心情苟三不知。
可他却清晰知道,江燃的手段一定会比屠夫宰杀羔羊时更加残忍。
仅仅目光相触的一刹那,苟三就迅速偏转过眼睛,内心狂跳不已。
然而江燃的动作并不会因他的意志而转移,便在他无限惊恐的目光中,一只毫无瑕疵的手张开五指,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不同于村长被锁住咽喉时无法呼吸的窒息,苟三仅有左肩处阵阵涌现的疼痛。
相较于上半身被铁砂弹嵌入的剧烈痛楚,肩头的感官反倒变得微乎其微起来。
苟三尚未来得及思索江燃的目的,便只觉一股狂风掠过身体,紧接着便有雨点在身上肆虐。
他眼神再度聚焦时,竟发觉已离开了村长家中。
马逸伦望着脚不沾地的江燃擒着苟三,一头撞进风雨之中,眼中满是崇拜和向往。
随着江燃离去,屋中莫名的压抑气氛顷刻好转。
不过以小腿杵在地上折断的村长为首,一群不知遭受了何等重击的山民,竟仍然没有起身的力气。
马逸伦本来在看到江燃离去以后,还在担忧这群人会不会拿自己泄愤。
可观察了半晌,才确认这群歹人是真的丧失了活动能力,方才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便趾高气昂的在堂屋中转悠了两圈,看到捉住自己的那人,恶狠狠的在对方身上踹了两脚。
得到一声切实的痛呼作为反馈后,马逸伦不禁心中暗爽。
看着躺了一地的村民,尤其是黑胖等人目眦欲裂的眼神时,轻哼了一声。
“这么瞅着爷爷我干啥?”
在碰上江燃以后,他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说起话来分外有底气。
“看你们一个个恨不得杀人的眼神,爷爷我就想笑,这么有种咋刚才不去瞪燃哥呢?”
马逸伦用鄙夷的目光扫过众人,一脸的不屑和挑衅。
黑胖看着这厮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实在恨不得将他揍个半死。
许是他膘肥体壮的缘故,竟硬顶着脏腑错位的痛苦,用手强撑着地面想爬起来。
他挣扎的动作立刻引起了马逸伦的警觉,急忙仓惶的后退了几步。
黑胖几度尝试着起身,可一旦用力,肋下就跟岔气一样,疼的简直无法忍受分毫。
马逸伦小心翼翼的观察片刻,终于确定这厮一时半会儿绝对动弹不得,适才松了口气。
“来啊死胖子,有种起来单挑,看爷爷打不死你。”
他立刻恢复了毒舌的状态,张牙舞爪的嘲讽道。
黑胖闻言,眼睛瞪得铜铃一样,怒火攻心之下又不能发泄,竟觉得脑袋一阵晕眩,歪着头昏倒在地。
“来啊!你个垃圾死胖子!”
马逸伦仍旧喋喋不休的出言挑衅,恨不得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所受的惊惧全都发泄出来。
他吼了数声,发觉黑胖一动不动,忍不住一口唾沫朝着对方脸上吐了过去。
屋内其余人倒是没有黑胖这么大的气性,看着猖狂的马逸伦也真心没有太多心思理会。
绝大多数村民已经被方才江燃先杀苟癫子,再断村长双腿的狠辣吓破了胆。
更令他们绝望的是,村长私藏的猎枪虽说老旧,但实则威力不弱。
不料没伤到江燃不说,反而重创了苟三自身。
至于将所有人排斥和撞开的无形气劲,更是令人骇然且极度费解。
故而被马逸伦用言语和行动刺激到的,也仅有黑胖一人罢了。
待得黑胖怒气上涌昏倒在地,一时竟无人能够抑制马逸伦的嚣张气焰。
直到马逸伦如同恶霸游街,秉持连路过的狗也要踹一脚的精神,将地上躺着的众人全都踹过一遍,方才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雯雯看着屋中倒地的众人,半晌后方才怯生生的开口,“你不去里边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