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婉闻言不由得愣了两秒,环顾一圈不太确定道:“一条狭窄的巷道中。”
紧接着她便察觉到江燃似乎有些无语,忙尴尬的补充了一句。
“是在南港新城这边,我本来在这儿看办公楼来着。”
江燃敏锐的觉察到她言语中的要点,散去小衍诀的波动,语气略微加重几分。
“本来?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夏婉婉不假思索的回应道:“您知道刘小军吗?”
不待江燃回想,便继续说了下去:“就是南港街那片的地头蛇。”
“之前我和五爷在他那儿见过您。”
江燃心念一转,就翻出脑海中的记忆。
“是那个讨要赔偿金的路姓妇女吧?”
虽是问句,但他的语气十分肯定。
夏婉婉连连点头,同时把先前的事简单讲了讲。
“所以我才准备去南港街看看。”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反应过来想知道有没有看错,一问江燃不就能知道。
“江先生,白小姐在不在家?”
可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发现江燃已经挂断了通话。
“那我还不去不去南港街了?”夏婉婉顿时有些傻眼。
不过转念一想,江燃这通电话仅是询问,又没特意吩咐或阻止她做什么。
故而没有迟疑太久,还是打算按原定计划进行。
江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以至于夏婉婉仍然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按照常理推测,她看错的概率很大。
毕竟从她知道的信息来看,江燃和白家沾亲带故。
若刚才那女子真是白菲菲,对方肯定会另有交代。
……
路渔娘颓然的坐在凳子上,神情中满是苦涩。
她甚至无需抬头,就能感受到上首那道玩味的目光。
对方似乎在无声地笑,肆意且傲慢。
等到内心备受煎熬时,刘爷终于停下摩挲扳指的动作,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你应该很清楚,南港街这么多人,我为何偏偏选了你和小雨儿作为切入点。”
“原因很简单,小雨儿孑然一身,翻不起丝毫风浪。”
刘爷抬起手指向她,声音陡然加重。
“而你路渔娘,是个很聪明的人,懂得借势,懂得退让,更懂得权衡利弊。”
“你是这么些年来,唯一从我手里拿走全额赔偿金的人,原本该是什么下场,想必你也清清楚楚。”
说到这里,他声音逐渐变小,随后发出意味不明的嗤笑声。
“可是我心善啊,愿意放你一条生路。”
“你明知我把女儿还给你,是在释放善意,却还是辜负了我的信任。”
刘爷止住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眼中神色变得凛然无比。
“聪明的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对待你?”
路渔娘颤抖着手端起桌上茶杯,哆哆嗦嗦喝了两口。
刘爷似乎有种猫捉老鼠的趣味,就那么含笑看着她的举动。
直至心中惶恐被强压下去,路渔娘才一脸懊悔的起身。
“刘爷,让小雨儿带着囡囡离开南港街,的确是我的主意。”
“我也不是不相信您的承诺,只是不想再去掺和南港街的事。”
“让小雨儿和囡囡偷偷离开,也是念着您定会再发善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们离开。”
路渔娘低垂着头,两只手绞在一起,声音怯懦且不安。
单从这卑躬屈膝的姿态来说,可谓是给足了刘爷颜面。
然而她说了半晌,刘爷的表情压根没有丝毫变化,仅是淡淡摇了摇头。
“你这个答案,我很不满意。”
他语气竟有几分失落。
路渔娘闻言,脸色青红不定,少顷后咬着牙开口。
“刘爷,您给的那一笔赔偿金,部分我用来还了旧账,现在还剩下大半,我一分不要尽数还给您。”
她偷偷打量着刘爷表情,卑微的恳求道。
“钱和房子我都可以不要,只求您抬一抬贵手,让我低着头过去。”
刘爷惋惜的叹了口气,“你说你这样聪明,怎么就尽做些傻事呢?”
他这话说的有点模棱两可,以至于路渔娘心底多了几分期待。
然而下一秒,这些微期待就被尽数碾碎。
“赔偿金不着紧,甚至于你乖乖发挥好自己的作用,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一笔钱,也是很无所谓的事。”
刘爷轻咳两声,语气很是惋惜。
“可你不争气啊,偏偏要选择和我对着干,那我唯有抛弃掉对你的好感。”
“人这一辈子犯错不打紧,可总该明白哪些错误只能犯一次。”
“你说说,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放弃掉我给的机会,选了一条死路,是不是这辈子只能犯一次的错?”
他言语说的轻巧,可那股子令路渔娘后背发凉的寒意,却展露的淋漓尽致。
“刘爷!”
路渔娘心中委实是拔凉拔凉的,她没料到刘爷这一次,竟会表现得如此决绝。
故而根本没有多想,猛地抬起头高喊出声。
“我把小雨儿和囡囡都留在这儿,然后真心实意替您去当说客,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刘爷忍不住用手捏了捏眉心,似乎有些不耐。
“太迟了。”
他轻轻拍了拍手掌,在响声剑阁中继续道:“何况小雨儿和乖囡,也用不着你说留在这儿的话吧。”
路渔娘下意识回头一看。
房门被人推开,为首是个身穿皮夹克的男人,怀里抱着和毛绒玩具干瞪眼的囡囡。
她心中一揪,正准备上前仔细瞧瞧女儿,便发觉夹克男身后又走进来两人。
分别是垂头丧气的小雨儿,以及一脸不忿的女子。
看到被救起来的女子时,路渔娘表情明显一滞。
连女儿都来不及关心,就很是愤慨的转头看向刘爷。
“刘爷,没必要这样吧?她一个外人,和咱们谁都不存在利益关系,您把她带回来有什么意义?”
田哥眼底泛起一丝冷意,刚想上去踹这个大呼小叫的女人一脚,便被刘爷抬手制止。
“有没有意义你说了不算。”
“她试图帮你,就是在挑衅我。”
路渔娘再怎么聪明,短时间也猜测不到刘爷的真实想法。
在听到这两句话之后,心中的不安和愧疚几乎达到了顶点。
“刘爷,您是大人物,比我更清楚道上的规矩。”
由于把旁人牵扯进来的自责,导致路渔娘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您今日牵连到她头上,岂非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