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明月依旧,爱意如初
作者:盛唐太颠   伴生劫,苦海恋最新章节     
    但尽管两人的关系依旧没有更进一步,但苏妙音还是觉得很开心,起码常怀仁又愿意如从前一般陪着自己了。
    而少年也明白少女对自己的心意,所以,他也很努力,他希望自己将来能够与对方相配,而不是依靠对方。
    苏父苏母也在偶然间发现了女儿的心思,但都没过问,毕竟,谁还不曾年少过,身为过来人的夫妇二人还是清楚的。
    年少时总会在情窦初开中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一个人,虽然不一定会有美好的结尾,但这不也正是青春吗?
    日子过得很快,盛夏总是那般美好,藏匿着年少的喜欢,盛夏却也遗憾,默默挥手,数次回头,我们轻声道着离别,年少的欢喜终究没有说出口来,凝望你的眼眸,无数次的心动,蝉鸣渐渐淡去,我再度回头,你却早已不见……
    高考前某个夜晚,学校的后山上繁星点点,清风拂过,少女望着远处篝火旁,早早等待着自己的少年,缓缓向着少年走去。
    此时,少女的裙摆划过草地,萤火点点间,少年抬起了头,望着身着白裙,脸上泛着红晕的少女,一时竟忘了言语。
    尽管已经见了这么多面,但是此时的常怀仁还是愣住了。
    哪怕他告诉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看是不礼貌的,可任凭他使尽浑身解数,也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喂,傻子,你在看什么?”苏妙音望着失神的常怀仁不由捂嘴轻笑。
    此刻车中的苏家老大,“李叔,你说那家伙会不会对妹妹做什么?”
    “少爷觉得小姐的那位朋友是那样的人吗?”李管家坐在教室位上,微笑着回应道。
    “他如果真是那样的人,妹妹也不至于为他等这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边希望他快点和妹妹在一起,又一边觉得不舒服,尤其是一想到,被自己视作掌上明珠的妹妹,以后要离开自己的家,从家人变成亲人觉得不舒服。”
    “少爷,你与小姐关系极好,所以你才会有这种想法,但小姐的人生,我们谁也无法干涉,但愿小姐这辈子能幸福吧。”
    “哎,也是也是,我这妹妹这一辈子确实吃了太多苦了,倒是我那弟弟,完全就是被父亲他们惯坏了,明明也是做哥哥的人了,一天天还总是吊儿郎当的。”苏家老大无奈扶额道。
    前面的李管家则并未接话,他知道,大少爷虽然时常觉得自己的二弟不争气,但却同样很关心对方,起码在自己家这大少爷的心里,是很注重感情的。
    在苏妙音的话语中,回过神来的常怀仁慌忙转过头去,但心中却全是少女刚刚的模样。
    苏妙音见对方转过了头,也明白对方心中害羞,虽然还想再逗一逗这个家伙,但是要是把对方吓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她快步走到少年身前,递给了他一把吉他。
    少年并没有去接,尽管,他一直渴望自己能够有一把吉他。
    “怀仁,马上就要毕业了,不知道我们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再见,但我很感谢在这段仓促的青春岁月里遇见你,如果没有遇见你,也许我还会是那个没有勇气反抗别人,只敢把自己藏在角落中的人吧,我的童年没有父亲母亲,只有我的祖母,祖母对我很好,但我却因为父母的抛弃而变得脆弱自卑,幸好我遇见了你,我知道你不会接受吉他,但我希望你能为我破例这一次,以后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也能记得我。”
    “妙音……”常怀仁刚要开口,就被少女用手堵住了嘴,微风吹拂,少女身上的淡淡香甜充斥在少年的鼻尖,他望着月光下的苏妙音,默默点了点头,接过了少女递来的那把吉他,两人静静地坐在篝火旁,一时间谁都没有言语。
    盛夏的夜晚,山野间弥漫着微凉的清风,萤火虫在林间翩翩起舞,星空下微光点点,夜色璀璨,在一阵安静中,只有草丛伴着阵阵虫鸣,在凉风中发出的沙沙声萦绕耳畔,望着周围的点点荧光,篝火旁的苏妙音突然起身,走到了草地上,望了一眼篝火旁的少年,借着月色,轻轻起舞。
    在月光的照耀下,苏妙音婉转的倩影若隐若现,皎洁的光芒洒在她的肩膀上,白玉似得晶莹勾勒出了少年的梦。在阵阵微风中,苏妙音笑得很甜很甜,浅浅的眉眼里闪动着晶莹的光芒,星河的梦影也失了颜色。
    少女轻舞唤醒了那些夜的精灵,星月夹杂间,它们轻轻飞起,温柔地怀绕在少女身旁,宇宙深处的星河倾泻而下,点点星光,环绕着它们的月亮。
    月色如梦,微风拂过常怀仁的脸颊,在少年的心里种下了一颗名为爱的种子。
    在阵阵香甜中,他静静地坐在篝火旁,凝望着草地上轻舞的少女。内心早已悸动不安,似是一场大梦,梦幻的让人不知所措,只是,就算这真是一场大梦,常怀仁也愿意沉浸其中,不再醒来。
    偶然的初遇,盛夏的午后,在少女偷偷爱着少年的时候,少年同样也注意到了这个平日里总是瑟缩在角落中的女孩。
    他缓缓朝着少女走去,温柔地同少女交流着,望着渐渐敞开心扉的少女,少年也由衷地笑了,一束阳光打在了少女的脸上,那时的少女有着厚厚的刘海,看起来并不算好看,可少年的心里却第一次有了别样的感觉。
    后来,他常常会制造机会,假装偶遇,少女也没有识破,总是微笑着答应,虽然也时常有一些看上去比少女更加漂亮的女孩对自己表白,但不知为何,自己却第一时间想到了少女,下意识地拒绝了。
    每次和少女在一起,总能让少年莫名感到心安,那是一种奇怪的的感觉,一种少年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本能地注意着少女,当他看到少女因为学习问题被老师指责的时候,下意识地跟老师提出,自己要跟她坐在一起,老师担心少女影响到自己,就没同意,然后少年就自己把书搬到了少女身边,那也是他第一次违背自己的老师。
    而老师虽然有些生气,但也没有多说。在之后的日子,少年时常同女孩讲题,那时,他第一次发现少女其实并不笨,甚至还很聪明,无论是学什么,少女都学得很快,而老师也被少女的变化震惊,也就默认了让两人一直坐同桌。
    本以为日子会这么安安静静地过下去,但在某个雨天,并未带伞的少年望着越来越大的大雨着急不已,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远处望着自己,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她,真的很美,少年下意识地看呆了。
    在少年的注视中,少女的脸明显有些泛红,但还是怀着脑袋,微笑着望着教学楼下的少年,“喂,傻子,你在看什么呢?”
    少年回过神来,望着少女笑了笑,少女渐渐走近少年,拉住少年的手,不知向着什么地方走着,雨伞不算大,两个人在一把伞下有些拥挤,少年隐隐约约听到了心跳咚咚跳动的声音,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亦或是都有。
    两人离得很近,少年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呼吸,香香的,甜甜的。
    走着走着,少女终于停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辆少年见都没有见过的小汽车,在少年再度失神之际,一声“大小姐”让少年再度清醒,当他鼓起勇气顺着声音望去时,只见一个约摸二三十岁的男子,正恭敬地朝着拉着自己的少女鞠躬问好。
    那时,少年知道,他们之间,也许注定会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少年本能地想要逃离,但被少女拉住了,当少女问自己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时,少年还是摇了摇头,找了一个理由掩盖了自己心中的痛苦。
    少女提出想送自己回家时,少年也本能地拒绝了,他清楚自己的家境,也清楚那不是少女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坐得惯的地方,当然,更主要的是,他实在不希望对方看到自己的窘境。
    之后,在少年的借口中,少女还是没有在强求,默默将伞递给了少年,少年也默默接过伞,他知道多方在看着自己,但他还是没有选择回头,直到走出很远,少年将伞收起,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脸上,不知为何,那天的雨,热热的,咸咸的。
    回到家后,父母望着一脸强颜欢笑,手里拿着伞但还是淋湿了的少年,没有责怪,默默为他找好衣服,然后催促着他去把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衣服换了。
    饭桌上,依旧没有任何言语,少年的父母知道少年一直以来的付出,他们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尽管孩子从未抱怨过,但他们清楚,自己家孩子懂事的背后,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那一夜,少年也记不清是第几次失眠了,脑海中久久浮现着少女的模样,但一想起今天的那一幕,少年就又不禁辗转反侧起来。
    那晚,他的父亲睡得很晚,久久地吸着旱烟,似乎也在自责着自己没能给家人一个更好的环境。
    不知做了多久,房内的妻子见丈夫迟迟未归,起身寻找,见丈夫正衣衫单薄地坐在门口吸着烟,她默默取出一件外套,轻轻走到丈夫身旁,温柔地为丈夫披上。丈夫感受到了身上的衣服,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身旁默默守在自己身边的妻子,刚要言语,就被妻子堵住了嘴。
    “我知道你这家伙要说什么,但你记住,你是我的丈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么多年,你对我,对儿子,对这个的家的付出我都知道,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嫁给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望着身边的妻子,男子不禁落下泪来,在妻子的轻声安慰中,两人慢慢回了房,那一夜丈夫第一次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落泪,妻子则像哄孩子一样地哄着这个偶尔也会像个小孩子的丈夫。
    长夜漫漫,偏偏难眠。
    后来,少年将伞归还给了少女,但却也开始躲着对方,他始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少年的自卑总是莫名其妙,谁也说不清其中的缘由,可偏偏恰恰就是那样猛烈,越是在乎,越是想要逃离。
    像风,像雨,却唯独不像月……
    可少年越是逃避,就越是会遇到,后来时间一久,少年也就妥协了,他们开始像从前一样,却又好像不那么一样。
    似乎,爱意少了些遮挡,关系多了几分亲密,只是心中永远都有那么一道无形的屏障。
    但不知为何,似乎那样也不错,于是少年也慢慢接受了这种关系,渐渐享受其中,但为了打破命运,少年更加努力。
    随着思绪流转,当少年再度回过神来时,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当他看向少女的时候,嘴角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
    无数的光影斑驳,苏妙音的舞姿渐渐变得柔美起来,像是一缕清风,像是一片轻云,轻轻地在草地上翩翩起舞。周围的萤火虫也随着少女的舞姿跳跃着,宛如美酒醉了星河,
    苏妙音的长发在微风中飘扬,宛若黑夜中的一缕清辉,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摸那宛若星辰的美丽,但没人打扰,圣洁的明月也甘心做少女的影子,和无数星辰交错杂糅间,温柔地照亮了少年的梦。
    而少年的目光也始终没有离开过少女,他静静地凝视着她,仿佛一切都在此刻凝固。那是一种深沉的眷恋,是一种情深意切的喜欢,是一种只有在心中才会默默守护的柔情。他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宁静,世界上只剩下了两个静静相拥跳动的心。
    月光洒在少年的脸庞上,虽然因为长期的劳作让皮肤有些黑,但依旧不可否认少年的俊美,躁动的篝火映衬着少年深邃的眼眸,好似湖水一般幽深的眼中,却全是少女的模样。
    少年的心脏跳动不停,但少年的意识却全然不知,此刻他只想记住月下的少女。
    随着夜的渐深,苏妙音的舞姿也渐渐停下,在萤火分散间,她轻轻地转过身来,目光也落在了篝火旁的常怀仁身上。在无数星光梦幻间,她的眸子中充满了明亮的光芒,如同星海里的繁星,让人心驰神往。
    望着不远处的少年,她微微一笑,四目相对下,谁也没有躲。
    望着草地上微笑着的苏妙音,常怀仁也站起身来,目光温柔地看着对方,像是是一种无声的承诺,只要两人谁先勇敢地迈出第一步,那久久掩藏的爱意必然借着夏夜的微风,烧遍两人的心头。
    但终是无言。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望着,时光在这一刻开始倒溯,沧海桑田,日月变换,无数痴情人,红头相思,锦书难寄,无数的彻夜难眠,登高望远,日月依旧,山河依旧,爱意依旧,千百年岁月长河的等候,风儿轻轻抚着两人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