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冰锥落下之际，秦怀道立刻感到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弥漫开来。
    所有视线都被这团雾气遮挡得严严实实。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瞬间涌上心头，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幸好，在他即将崩溃的那个瞬间，眼前的白雾渐渐消散。
    林川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能够教你，如何练兵、攻打山贼，运筹帷幄，无往不利！”
    “全天下的精锐部队，都在掌握之中！”
    他双手并拢，捏住一片树叶，扔出去时就像一只飞翔的小鸟。
    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轨迹，伴随着宛如苍鹰鸣叫的声音。
    “唳——”
    这声回响在整个山谷中，不论是驻扎在北方的镇北军，还是对面山寨的大军，都得到了命令。
    顿时，两支军队爆发出震天的吼声。
    “冲啊！冲啊！冲啊！”
    “杀啊！杀啊！杀啊！”
    森林中不断有人穿梭而过，伴随着沙沙作响的脚步声，一支又一支精英部队集结而来。
    眨眼间，在山谷之中，已排列成一方严整的军阵。
    无数士兵杀气腾腾，眼神犀利，震慑人心！
    秦怀道内心摇摆不定，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真想跟着大家一起高呼、呐喊！
    渴望带领大军奋勇杀敌！
    然而林川举手示意，一切声音突然停止。
    他轻轻一点脚尖，在雪地上不留痕迹地走到秦怀道面前。
    “我可以教你任何你想学习的东西。”
    “这世间的道理学问，没有什么是我林某不精通的。”
    “但是，代价却是非常沉重的。”
    “你敢承担得起吗？”
    此刻秦怀道的心中仿佛燃烧起一团烈火。
    他的目光炽热，似乎要把林川燃烧殆尽。
    “当然愿意！”
    林川挥了挥衣袖，接着说：“那么，如果你要做我的徒弟。”
    “我会倾囊相授。”
    “但你也必须遵从我的规矩。”
    “那就是，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不能违背，不能追问原由，不能有一丝迟疑。”
    “你是否愿意接受？”
    这次，秦怀道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快速回答。
    “无论什么事？”
    “不管善恶是非？”
    “不顾忠孝对错？”
    林川的眼神变得凌厉：“自然如此。”
    “如果不愿意，你可以随时离开。”
    “我也决不勉强。”
    他挥了挥手，静静地等待秦怀道的答案。
    少年低下了头，紧握拳头，片刻后抬起头，坚定地说：
    “我愿意！”
    “只要林帅您愿意教我，徒弟无不听从！”
    在他的心里，他相信林帅绝不会让他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
    也不会让他走上危害大唐的道路。
    毕竟，那是林帅——备受世人敬仰的英雄，活生生的大唐传奇！
    是许多人供奉在心中的神圣偶像！
    于是，他选择了信任！
    林川微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他的目光一凛，直接从秦琼的腰间抽出一柄剑。
    剑刃贴着少年的额头划过，锋利的剑气割掉了他几根头发。
    但秦怀道纹丝未动。
    他深信，林帅是不会伤害他的。
    “拿起这把剑，杀死你的父亲。”
    这句话，让秦怀道愣住了，整个人如同遭到了雷劈，甚至怀疑自己刚才是否听错了。
    “怎么，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用这把剑，刺穿那个老家伙的胸膛。”
    林川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怀道，语气冷漠而又坚定。
    “为什么……？”
    少年满眼不敢置信，从林帅的表情中，他只能读到决绝、冷漠和不容抗拒。
    “我已经说过，做我的徒弟，不必问我为何。”
    “给你最后一次选择，要么刺下去，要么离开。”
    林川伸出手，手中的长剑立即掉落在少年面前的雪地上。
    接着转身拂袖而去，不再看秦怀道一眼。
    整个山谷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压抑得令人可怕。
    秦怀道无法理解，为何林帅会让他这么做。
    他真的很想知道原因。
    然而林帅先前的话，已经把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起身，拔剑杀了自己的父亲，追随林帅，习得一身能够平定江山、开创盛世的本领；
    要么，掉头返回长安，从此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平凡人。
    此刻，他的内心痛苦不堪，仿佛被刀片切割成了好几块。
    秦琼混浊的双眼充满期待地看着秦怀道。
    最终，少年再也忍受不住，愤怒地喝了一声，拔出了插在雪地上的长剑。
    向着父亲秦琼，狠狠地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