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孟夏暗暗惊讶的同时，长了个教训——
单独的灵材名字以后也不要拿出来说了。
一些学识渊博之人，很轻松就能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出你的意图。
不过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东西，只是十分轻松的点了点头。
“莫名其妙，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随你，不过我见过很多试图忤逆天道，干一些倒反天罡之事的人。”
“他们......死的都很惨！”
无生老道话说的难听，但语气却是劝告。
毕竟无论空界还是蓝星，奉承的信念都是：逝者如斯，活着的人要好好前行。
孟夏不认同！
从前，一个人问过他一个问题：“生？死？这些都是谁来定义？”
当时都孟夏觉得是在扯淡，可现在......
他抬起手，一股十分玄妙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力量在他掌心盘旋。
现在他明白了，生死之间的距离，在弱者面前是天堑。
在有足够力量的强者面前，只不过是一条可以随意跨越的小河沟而已。
生死规则，是由强者来制定了！
只不过......
“还不够强呀.......”
孟夏轻轻叹气，起身就要带着祝妙离开。
走到大殿时，脚步突然停下，用无比轻的声音回答了无生老道之前的问题：
“他们死的惨，是因为他们有罪。”
“弱小，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罪恶......”
摇了摇头，孟夏抬脚走出了大殿。
“唔......”
无生老道陷入了沉思。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认识到了孟夏这个人和常人不同的地点。
同时也将没把孟夏收入门墙下的惋惜情绪尽数驱散。
“将弱小视若罪孽吗？怪不得......”
怪不得孟夏一路前行杀了这么多人晚上却从不做噩梦！
怪不得一个以“善恶”为本心执念的“判官”会心甘情愿的喊孟夏一声“师父”！
怪不得孟夏能如此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
他屠杀那些弱小者，打心底里认为自己是在替他们赎罪！
他是正义的，是毋庸置疑的！
这种人，这种理念，当然是道家不接受的......
但无生老道个人还是非常尊重孟夏的理念——
因为后者不双标。
为什么能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
因为弱小就是罪恶这个看法......孟夏对自己的标准也是一样的。
死了，就是弱小。
弱小，就活该去死！
大殿外，祝妙拦住了孟夏，眉宇间满是疑惑。
“师父，您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听到了‘罪恶’这两个字，但......我完全没法认同您的说法！”
“哈哈.......”
孟夏笑着拍了拍祝妙的肩膀：“我先前在清平洲告诉你的，是真理！”
“真理是毋庸置疑，无法被撼动并且大部分都会认同的。”
“刚刚说的，是我个人的理念。”
“这玩意的对错嘛.......不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念，自己的信条。”
“不要分析我刚刚说的话，也不要试图去理解......将自己的信条坚持好就行！”
换个人过来，孟夏绝不会说这些。
反而会将自己可能会被别人视为歪理邪说的理念延展开来揉碎，灌输到这人的脑海中。
然后这个人不管善恶，大概率都会变得行事激进，能动手绝对不逼逼的那种。
可祝妙......
说来奇怪，可能是缘分吧。
孟夏看她挺顺眼的，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顺眼，就是......
很难形容，前辈对后辈的那种吧。
现在的孟夏是真的在教导祝妙。
一些有关人心冷暖、世界运行规则的东西......
孟夏不说透彻，但绝对比这世界上大部分人的理解要深。
因为他本身就经历过漆黑如墨的黑暗，所以很多本该隐藏在黑暗角落中的东西......
无所遁形！
......
“金子，我让你查的东西查过了吗？”
熟悉的山头上，孟夏用血雾将气息遮掩，光明正大的观察着山坳中的饕餮军。
人更多了，上次来还是六千多人。
现在......恐怕一万都打不住了。
“查了，饕餮军现在虽然名字是【饕餮】，但实际上已经和军队没有任何关系了，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承认他的地位。”
“现在就和什么白塔协会，天岚宗一样，属于江湖势力！”
金元宝将自己探查到的东西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孟夏。
“这个不重要，他们的这么多人，军费是从哪里来的？”
孟夏可不管饕餮军现在到底是不是军队。
干就完了！
只不过孟夏有些好奇。
这个饕餮军在他的调查之下是没有任何收入来源的。
且不说粮草丹药以及修炼资源。
这些士兵光军饷一个月都得两个多亿灵晶！
哪里来的？
孟夏不怕敌人有多强，但打了小的来老的，来大的这种事情。
就......
麻烦。
容易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浪费很多时间。
“这个......首先能查到来源的，就只有金家！”
“而且现在的金家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连家族驻地都抛弃了，喏！”
金元宝指了指山坳中的一个洞口，疑惑道：“据我了解，现在金家的领导阶层好像都藏在里面，神神秘秘的也不总出来。”
“不够。”
饕餮军不知道发展了多长时间，但就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少说一年是有了。
所耗费的灵晶也是两百亿灵晶打底，上不封顶。
金家有钱，两百亿的资产对他们来说或许不算什么。
但拿出来两百亿的流动资金......这东西和资产不一样。
不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
金元宝也连连点头，十分认同孟夏的说法：“是不够，饕餮军里的水确实不浅，但......”
“都是笼罩在迷雾中，我看不清。”
孟夏轻轻点头：“我知道了.......走吧！”
“嗯。”
两人同时动身，但方向却是大相径庭——
金元宝转身就要顺着来时路下山，孟夏......
直挺挺的向着饕餮军驻地的方向走。
“大哥？？？”
金元宝愣住了。
孟夏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甚至还挥了挥手，两边的密林中所有的士兵都钻了出来。
而这些，金元宝毫不知情。
“大哥？？？”
金元宝一脸懵逼、踌躇不前的模样让孟夏感到了一阵无奈。
“啧......你知道吗？”
孟夏伸手示意士兵们原地待命，转身回到了金元宝面前语重心长道：
“可能你也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
“我母亲死了，然后我拎着长刀，奔袭了整座城市，找到了动手的杀手组织，雇佣杀手的幕后之人.......那是一场屠杀！”
“当时还和花田市的安全署正面对上了，但我没有后退半步。”
“复仇，我只用了......大概不到半个月。”
说着，孟夏的表情从回忆变成了不屑：“你呢？”
“你母亲被人杀死了这么多年，你做什么了？”
“远了不说，就我们从赫鳞州回来后的这五天。”
“我让你收集情报，你居然真的就只是收集情报！”
“仇人就在眼前，你居然还能.......”
孟夏是越说越来气，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在你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多少仇恨了，但每当谈起金家时却有一丝恐惧。”
“饕餮军，金家，都只不过是你用来逃避生活，逃避真相，逃避当年所发生的一切的理由而已！”
“相信你也知道灵材这东西有多珍贵了，哪怕你坐上了金家家主的位置，可能也收集不来。”
“可我还是过来了，因为我们同病相怜，我也真的拿你当朋友。”
“可你......太他妈让我失望了。”
金元宝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发现无从说起。
因为孟夏说的......好像没毛病。
“金子，那么多的资源消耗在你身上，你也已经一品了。”
“可直到现在你还摸不着半点观海境的门槛，原因你还不清楚吗？”
“想要突破观海需要信念，而金家、饕餮军已经成了你的心魔，严重阻碍了你前进的脚步。”
“不亲手撕碎他们，你这辈子都突破不了观海！”
“不成观海，你知道你是什么吗？”
“蝼蚁，我的朋友。”
“知道吗，现在的我想要拍拍你的肩膀，都得小心翼翼的收敛着力气，要不然......砰！”
孟夏双手在空气中做了个炸开的手势：“你就会变成一团血雾！”
“可.......”
金元宝大脑飞速运转，还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大哥你自然是十分强的，打起来应该是没人能给你造成威胁。”
“可我做不到，兄弟们也做不到，乱阵之中，你也不可能抽出空来照看我们。”
“我们得从长计议，不然会死很多人的！”
“嘶......软弱的借口......”
孟夏更失望了，一手按着金元宝的肩膀，一手指着远处的饕餮驻地，只给了后者两个选择：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仇人就在眼前——”
“干，还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