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怎么来的！”
见生死权柄久久没有动静，孟夏眼睛中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随后一把拽下了权柄的左胳膊。
“啊！！！”
作为后天生灵，权柄灵智的存在时间虽然很久了，但一直受困于神殿之中，并没有经历过什么。
肩膀上传来的撕裂剧痛让这个足以让凡人一窥神明之境的神物发出痛呼。
“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呀！”
孟夏在刑讯方面也算略有心得，这次撕下权柄的右胳膊时，刻意放慢了速度。
肩膀处肌腱一根根缓慢断裂的痛楚，连一般的武者都接受不了。
更何况是一个有痛觉，在此之前却没有经历过任何痛苦的后天生灵。
看着连连求饶，嘴里却依旧念叨着“不知道”的生死权柄。
孟夏眼底闪过一丝狂躁与不耐烦。
刚刚那个幻境本质是假的，可带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
他不是个特别脆弱的人，但......
孟夏成为武者后，家中所有钱财都被用来供他练武。
别说全家福，谢凤仙的手机甚至还是那种没法拍照的小灵通。
有些时候孟夏也后悔，为什么以前没想着留下一张照片呢？
哪怕只是远远的照上一张......
甚至母亲的墓碑上，贴的都是官方档案中的证件照。
思念需要寄托，而谢凤仙留给孟夏的唯一寄托，那本日记，还在复仇成功的那天晚上被他脑袋一抽，投进了火堆中。
而这个幻境......不他妈比照片真实多了？
所以哪怕权柄破碎，哪怕错失这个一步登天成为神明的机会，孟夏也到得到进入刚刚那个幻境的方法！
似乎是看到了孟夏眼神中的决绝，生死权柄的姿态卑微了许多。
但嘴里的话语是一点都没有变：“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呀！”
孟夏却不管不顾，又是一拳捣在了生死权柄的肚子上。
体内的虚弱感愈发加深，生死权柄的能量还剩......
十分之一。
看着孟夏再次抬起的拳头，生死权柄陷入到了无尽恐慌中。
“幻境，怎么来的！”
二者之间的距离十分近，生死权柄甚至能清晰的听到孟夏胳膊上肌肉被缓慢压缩的“嘎吱嘎吱”声。
“幻境！怎么来的！”
孟夏的拳头越举越高，语气越来越重。
“......”
生死权柄也陷入了绝望，摆烂似的闭口不谈。
“不说？是不敢，还是说出来就会破坏你们的计划？”
孟夏将高举的拳头放下，表情复杂：“那我就换个问法，让我进入幻境的手段，是权柄的力量，还是......”
“你们异鬼的某种秘法？”
“异鬼？你在说些什么？”
一言出，生死权柄的眼神开始闪烁，旋即又变成了疑惑。
“看来你在这神殿中潜伏的时间真的很长，那我再换个说法——”
“进入幻境手段，是你们魂幽族的秘法吗？”
孟夏一只手紧紧抓住面前生死权柄.......不，异鬼的脖颈，厉声喝问道。
一开始，甚至直到孟夏扯碎眼前这家伙的异鬼前，他都没有怀疑任何东西。
权柄嘛，走玄幻风一点也不科学的东西，真说要诞生了灵智倒也合理。
可随着眼前这只异鬼的躯壳被他用蛮力撕碎，独属于异鬼的那种“味儿”孟夏一下就给闻出来了。
说来奇妙，孟夏打过交道的异鬼实在是太多了，他现在是真的能凭借鼻子来分辨异鬼。
被异鬼侵占了身躯的生物体内会有一种......啧，怎么说呢。
一种说香不香，说臭不臭的特殊气味。
平常没有，但如果受到严重伤害，会出现一刹那。
一般武者，哪怕是武安国这种等级的神明都不一定能闻到。
只有孟夏，只有身体连带五感经过无数次强化的他才能隐隐闻到这种气味。
而且还必须得凑近了闻，超过一米都闻不到。
孟夏在空界第一次遇到异鬼，并将其杀死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这种气味。
只不过一直不敢确认，直到他用异鬼成功炼制出一颗丹药，而这颗丹药的香味正是他印象中的这种气味时，才真正确定了下来。
言归正传。
孟夏目光灼灼的紧盯着眼前的这只异鬼，满脸不屑：“你在神殿中潜藏多久了？肯定不是最近才进来的。”
“如果你知道我在外界干了什么的情况下，恐怕会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就会选择自杀，而不是用一种十分愚蠢的手段试图侵占我的身躯！”
孟夏伸出手指，戳进异鬼右胸膛里面转了转，抽出后轻轻一嗅——
确定了，就是异鬼！
“什么异鬼？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也是，脑子要是没点病，怎么会自己亲手断绝自己的成神之路呢？”
异鬼也是满脸不屑，言辞激烈的反驳道。
但孟夏能从他不屑的目光中清晰的捕捉到一丝慌乱。
“妈了个巴子，差点又栽在你们手里......”
孟夏有些后怕，万一他没有思考这么多，真的就为了力量主动将眼前这只异鬼融合进体内......
你猜最后掌控身躯的会是谁？
“你们是.....取代了原本权柄中的灵智？还是权柄本就不应该有灵智，只是你通过某种方法占了个空巢而已？”
“......”
异鬼知道眼前这家伙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确定了它的身份，索性直接闭嘴不答，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当然是因为别管用什么方法。
它确实将权柄和自己的生命挂上了钩。
杀了它，权柄本该拥有的威能孟夏半分都得不到。
“说话，你不会想见识到我的手段，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
异鬼依旧是一副摆烂的样子。
凶什么嘛！有种你杀了我。
砰！
随手将面前双目圆瞪，里面充满了不可置信的头颅捏碎，孟夏细细感受着体内传来的空虚感。
冥冥中一个声音告诉孟夏——
掌握权柄后本该拥有的东西，确实已经尽数消失了。
但是！
后果也没有这只异鬼说的那么严重。
现在的权柄不止是一个外壳那么简单，所有威能只是暂时休眠了而已。
只要孟夏能重新将能量积蓄起来，那么权柄就没什么变化。
当然，现在的权柄中一丝能量都不剩，暂时说是一具空壳......也没毛病。
“也行吧，总比没有好.....”
孟夏看着面前的无头尸体，闭上眼睛开始仔细感知该怎么吸收这个东西。
片刻后，他得到了答案。
皱着眉头，孟夏从袖口中抽出小刀，带着些许嫌恶的表情，缓缓张开了嘴。
还好，眼前这具尸体说到底只是异鬼和权柄的结合体而已，不是人类。
用刀切开，里面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两半空空荡荡的外壳而已。
......
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道令人牙酸的吞食咀嚼声终于停止。
“嗝——”
打了个长长的饱嗝后，孟夏缓缓起身，表情有些复杂。
说实在的，这又是权柄又是神明的，融合的方法咋就这么简单粗暴呢？
好歹......弄点口诀手印什么的吧？
摇着头吐槽过后，孟夏上前两步，猛的一脚蹬出——
轰隆隆！！！
黑暗的空间瞬间如玻璃般碎裂，随后出现在孟夏眼前的，就是正百无聊赖用爪子抠石子玩的奥擎。
之前的黑暗空间本来也是精神空间的一种，现在被孟夏掌控后，自然要和他之前残缺的精神空间合并在一起。
“呃......”
奥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神微微颤动。
然后.......
噼咔！
血红色的雷霆从天而降，径直砸在了奥擎长着两个大角的脑袋上。
这次它倒不是升起了什么不好的想法，而是......直截了当的想要杀人！
说实话，雷霆再晚一会，奥擎怕是就要扑上来和孟夏拼命了。
“凭什么？凭什么呀啊啊啊啊！！！”
雷霆散去后，奥擎一边挥舞两只大爪子四处刨土，一边撕心裂肺的哭嚎。
“没有凭什么，都是运气，也别太伤心。”
孟夏上前，一把把住奥擎头上的大角后，轻声安慰道。
本来他还想着找个机会将奥擎给处理掉，现在看来......不用了。
别看现在的孟夏实力上没有任何变化，可权柄也算是实实在在的被他融合了。
从位格上来看，他现在已然超越了只剩了一点残魂的奥擎。
至于后者满地撒泼打滚的原因.......
“我从出生，到登阶成神，一共用了一百六十年！”
“就这，无论谁见到我都得称呼一句天才！”
“可你......”
奥擎颤颤巍巍的伸出爪子，悲愤道：“你他妈才二十一岁呀！”
“放在我们蝠魔族.......还他妈没成年呢！”
“我真的......好气呀！”
如果孟夏同样用一百六十年成就神明，那奥擎绝对会竖起大拇指，好声好气的商量能不能放他自由。
如果孟夏用八十年成就神明，那奥擎会矮身拱手，用恭敬的语气请求孟夏放他自由。
可二十年.......
他妈的，好嫉妒，绷不住呀！
“唉，缓缓吧！”
孟夏怜悯的看了奥擎一眼，随后身形缓缓淡化，退出了精神空间。
嗯，本来也没啥事，他就是想通过奥擎的反应看一下，别人能不能窥探到他神明外壳下其实只有观海境的本质。
现在看来.......应该能忽悠过去？
孟夏的意识刚刚回归本体。
突然。
视线就又是一阵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