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兑换所不久，一阵哀嚎声传入耳朵。
    是医疗所。
    姜妍过去看了眼，一排排伤员躺在床上，床不够，就安排在铺了干净布的地上。
    木属性和水属性的卷轴有一些是具有治疗效果的，但对躺在这里的人显然没用。
    他们大多都是守城的士兵，伤口处冒着深渊能量，还有几个是超凡，身上已经出现了畸变。
    这个世界的深渊能量，或者说纯正的深渊能量侵蚀性不算很强，但有着非常可怕的畸变特性，把深渊能量纳入体内的超凡时刻面临着畸变为侵蚀者的危险，而这个概率在受到侵蚀者攻击后更是大为上升。
    一旦接触深渊，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性了。
    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真理，边境城市超凡的数量却一直不曾少。
    “呃啊啊啊！！！”
    一个重伤的超凡从床上爬起来，四肢化为金属的爪子，尾椎骨延伸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只有头部还保留着些许人类的特征。
    噗嗤。
    他的头被砍了下来。
    鲜血喷涌而出，其他伤员距离他的床铺有些距离，不至于被波及到。
    一身染血衣物的治疗师扛着大刀，示意助手把尸体抬下去。
    “无关人员禁止入内。”
    治疗师转头看着姜妍，意思很明显。
    “需要帮忙吗？”
    深渊能量的侵蚀和畸变可以深入灵魂，普通伤势她可以控制能量离开伤口，深入灵魂的姜妍治不了但可以用眼睛看，把畸变和侵蚀的地方砍掉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至于刚才那个，只剩不到一颗头，早都没救了。
    治疗师显然也没什么办法，把一个深度畸变的伤员安排在远离其他人的地方，剩下的就听天由命，能抗过去抗，抗不过去送他上路。
    “哦？”
    美艳但神色冷淡的治疗师上下打量了姜妍几秒钟，点头同意，“后面那个就不用进来了。”
    跟着姜妍的士兵委屈。
    “你先去休息吧。”
    姜妍想着他虽然好像没干些什么但跑路也该跑累了，她现在也不到处逛了，也用不着他亦步亦趋地跟着。
    治疗师让助手搬了一个受伤的超凡到这张床上，他的一条小臂被咬了，黑色的深渊能量从伤口向周围蔓延，皮肤呈现带有金属光泽的黑色。
    “你说，该怎么办。”
    姜妍看了看，在伤员惊恐的表情中指上他的肩膀：“侵蚀到这里了，砍了吧。”
    “不……不至于吧，光砍小臂啊——”
    治疗师手起刀落，砍了伤员整条胳膊，助手迅速上前止血包扎。
    治疗师观察了一下，确实没继续侵蚀的迹象，伤口也没恶化。
    “下一个。”
    一个超凡主动挪过来往床上一躺，他腹部破了个大洞，本来也没什么希望就躺着等死了。
    姜妍仔细观察了一下，腹部不比胳膊，她要在挖掉畸变灵魂的同时尽量保存对方重要的脏器。
    畸变的灵魂比伤口的位置高了些许，正好在脾脏周围。
    “从这里到这里，挖了。”
    治疗师换了一套精致的小刀，开始开膛破肚。
    长满了密密麻麻小眼睛的脾脏落在地上，一大截肠子也被切了下来，还有半个胃。
    接下来是一个姑娘。
    她捂着脖子欲哭无泪：“要砍了我的头吗？”
    “不用，”姜妍把她的手扒拉下来伸手按上伤口，“你成为超凡不久吧，灵魂对深渊还有些抗性。”
    姜妍微微抬手，丝丝缕缕的黑色能量顺着伤口冒了出来。
    “找个容器。”
    姜妍不想长满眼睛或者其他奇怪器官，这些深渊能量她不打算吸收。
    治疗师拿了个专门的瓶子给她。
    一个小时后，所有的超凡都治疗完毕，剩下的普通伤员把深渊能量抽出来就好。
    不得不说系统的眼光不错，精密操纵确实好用，虽然比不上自己的那么如臂指使，抽出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能看到侵蚀和畸变的情况？能力在于眼睛？但把深渊能量抽出来又是怎么做到的？”
    治疗师看姜妍忙完了，有些好奇地询问，她在这里待了好几年，治疗方法和今天差不多，能砍就砍，普通人还好，但超凡砍过的伤口通常很快就会又出现侵蚀畸变的状况。
    超凡的能力多种多样，眼睛能看见侵蚀和畸变的情况虽然没见过但也不是不可能，但把深渊能量抽出来这种操作属实是震惊到她了。
    深渊能量要那么好控制超凡也不至于受点伤不死也残。
    “大概是我天赋比较好，以后需要帮忙尽管找我。”
    姜妍认真回答，就这会儿的功夫两万贡献已经到账了。
    “行吧，留个名字和地址。”
    姜妍名字和住址告诉她。
    “刚成队长？到时候城主会统一分配住所，安顿好了让你那小跟班再跟我说吧。”
    治疗师看了她一眼，“我叫艾莉娅，住所就在旁边。”
    “知道了。”
    出了医疗所，小士兵还在门口等着，旁边还站着个人。
    “城主？您怎么……”
    “嘘，声音小点，咱们边走边说。”
    体格顶得上三个姜妍的城主小心翼翼看了眼里面忙着的艾莉娅，确认没打扰到她工作后舒了口气，转身就走。
    生活在落日城的人都知道，城主可以怼但艾莉娅不能打扰。
    据说这句话是从艾莉娅扛着刀追着城主砍了三条街开始流传的。
    至于原因，貌似是因为城主喊了她的名字。
    所以伴随着那句话传开的，还有艾莉娅非常极度讨厌别人直呼她名字的说法。
    不过姜妍觉得不见得是正确的。
    “这次城里的侵蚀者多亏你清理，医疗所的情况我也看到了，你的军功不少，要是想从侦查队转到医疗所，待遇是不会减少的，
    我也理解，现在你是超凡了，外出侦查确实也危险，只不过暂时我还是希望你再……”
    “等等，城主，我并没有打算转到医疗所，”姜妍打断了他的话，
    “我只不过能帮得上忙所以顺手帮一把而已，超凡对深渊能量的抗性太低，治疗的成功率也太低。
    如果能把成功率提高，侦查队中的超凡也能多一些，这样以后再出城侦查探索的时候也安全一些。”
    城主一愣，脸上浮现出城墙上的同款笑容：“好小子！既然是这样，那你这几天就在这里帮忙吧，酬劳医疗所会支付的。”
    “好的，对了，关于结界的事情怎么样了，找到大结界损坏的原因了吗？”
    “线索太少，其他侦查队已经去调查了，今天发现了几个好苗子，那几个这会儿就在招人，你也抓紧把队伍组织起来。”
    “是，知道了。”
    城主还有其他事没多留。
    姜妍对招人一事陷入了沉思。
    招人啊，招玩家吗？同是系统的打工人，这是不是不太好？
    姜妍的嘴角不经流露出一丝笑意。
    “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长官，我叫菲斯特。”
    “很好，菲斯特走，跟我去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