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晚上回来的时候,浑身冒着黑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安念想着估计是那个碎嘴的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了。
于是今天安念难得伺候了谢景一会,拿了放凉了的红糖水端到谢景面前,谢景看着安念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那碗红糖水喝了。
谢景当晚什么都没说,第二日,安念以为谢景走了,结果却不是如此,安念醒来的时候,谢景就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牢牢地扒在安念身上。
安念摇了摇谢景的胳膊问道:“阿景,你今天不出去吗?”
“不出去,看着你。”
谢景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头上有根呆毛微微翘起,眼神迷离。
安念明知故问道:“看着我做什么?”
谢景本来怕把事情说透会激怒安念,可安念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倒让谢景觉得必须要跟她好好谈谈了。
“念念,你昨天为什么去村里的卫生室?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谢景甚至不用打听,安念做的并不隐蔽,谢景知道后心里很难受,仿佛心脏被人挖走了一块似的。
安念握着谢景的手保证道:“对不起,阿景,我没想好,不知道有了这个孩子会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
谢景看着安念,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心疼。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无尽的柔情:\"念念,如果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那么我们就不要。但如果只是因为担心钱的问题,我保证,未来我一定会努力赚到足够多的钱来养活你们,到时候所有的钱都会交给你保管,好吗?\"
“让我考虑几天吧。”
这个可以说是无理的要求谢景却是同意了,谢景不再每日待在家中看着安念,夫妻二人仍旧像以前那样生活着,只是谢景身上始终笼罩着一层看不清摸不透的阴霾。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安父的回信来了,安念托人去邮局把安父寄给她的东西拿了回来,都是一些营养品,安父回信是希望安念把这个孩子生出来,毕竟是他们的外孙,他们只有安念这一个女儿,很是期待她肚子里的孩子。
安念不知道安父安母看到了她的信又是如何的扼腕叹息,都怪他们,害的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在村里随便找个村民嫁了。
还有一直照顾老两口的宋时言,在他们心里只把宋时言当女婿,尤其在听说宋时言因为安念一直未娶的时候,本以为熬了过去便可以重续前缘,没想到天意弄人。
当然,这些事情安父并不会让女儿知道,在他眼中女儿已经受了很多苦了,他不想再让女儿因为这点小事伤心。
读完了安父的信安念的心性也豁达起来,她决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谢景的时候,谢景多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只想好好照顾安念直到她生下孩子为止。
安念在孕期被谢景大鱼大肉的养着,身上散发着独特的母性光辉,不仅没变丑,反倒更有风韵了,整个人容光焕发,心情也跟着轻快了起来。
在发动的前几日,谢景便借了牛车将安念带到城里住院,这时候住一天院要两块钱,一般人是舍不得这笔钱,村里的妇人大多是在家里生产的,提前去城里住院的还真没有。
谢母隔两天就来一趟,给安念带些鸡汤和干净的衣服。安念住了四天院的时候,羊水突然破了,她慌张的叫了一声:“阿景,我要生了!”
谢景睡的很浅,心里一直担心着安念,所以在安念叫他的睡觉谢景便出去叫了一声,安念这胎倒是生的十分顺利,谢景在医院的走廊内等了一会儿,便见一个护士抱着一个皱巴巴的孩子过来了。
“谁是谢景?”
谢景听到声音猛的站起,想往手术室里面望去,但什么也看不到。
护士看他长得不错,也疼妻子,对他的语气比旁人好了不少,“恭喜你,是个男孩,母子平安,产妇要过一会儿才能回到病房。”
听到安念没事,谢景的神情才放松下来,谢景打量着怀里这个小小的婴孩,内心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情感,“怎么是个臭小子!不过爸爸跟妈妈会一直疼爱你的。”
谢景知道被抛弃是什么滋味,他曾经就有这样的经历,这种痛苦和孤独的感受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底,让他无法忘记。因此他会加倍疼爱自己的孩子。
谢景将孩子放在小床上,等了好久才有人将安念带回病房,安念的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头发黏在一起,像是受了很大的痛苦。
谢景紧紧的握住安念的手,念念真的很辛苦,也很勇敢。
安念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那种黏腻感了,十分清爽,衣服也被人换过了,“阿景?”
“在呢。”谢景抱着一个婴儿进来了,谢景一直都陪在安念的身边,只是今日谢景的大哥大嫂过来了谢景才出去跟他们说了几句话。
谢景拿着炖了一上午的鸡汤给安念喂下,可安念只喝了两口就不愿意喝了,谢景又拿起粥道:“要不喝这个吧,不吃东西是不行的。”
安念点了点头,小口的喝起来。安念看着谢景眼下的青黑,对着谢景道:“你去休息吧,别把自己弄病了,你病了谁照顾我啊。”
谢景觉得念念说的有道理,在安念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有事就叫我,我在你隔壁。”
谢景走后不久,安念也睡着了,毕竟生产是很费力气的。安念再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水。”
见女孩呢喃了一句,一双有力的大手立刻将水端了过去。
安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的脸上带着关切和温柔的神情。她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阿景,你没有去休息吗?”
男人微微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是我。”
清冽的声音让安念一怔,安念打开灯,一张清隽的面容出现在安念面前。
“时言,你怎么来了?”
宋时言穿着一身军官服,面色说不上好看,往日看见她都是笑的一脸温柔的宋时言此刻冷凝着一张脸。
“在隔壁那个就是你嫁的人家?”
倒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但跟他们从小生活的环境很不一样,宋时言不觉得安念能习惯这种生活。
“你怎么来了?”
宋时言现在应该在距离此地千里之外的港城才对。
宋时言淡淡道:“刚刚在部队立了二等功,部队给了我一个月假期,我担心你,就过来了。”
只是没想到他刚找过来就遇到了念念生产的时候,当他看到安念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真想杀了隔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