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茵揉着眉头走出医生办公室,靠在墙上思索医生让带去大城市复查的建议。
眼睛看不清不是小事,乔家树还年轻,治是肯定要治的。
按理来说,最好的医院应该是省城那边。
她原本就要去省城一趟。
有乔凤华在那边,乔家树去那边看病,有她帮忙会方便许多。
至于要不要手术,能不能做的,等以后到了那边看完再说。
去大地方看病虽好,花销也大,这钱乔家一时半会估计拿不出来。
护士看到乔茵过来,便催促她交费。
“303号房14床家属吗,请交齐手术费,还有接下来的药费也该交了。”
这个时候医院还实行人性化管理,危急情况下可以先看病后交钱,后来被坑多了,规定才越来越硬。
目前为止,乔家树还欠医院三百多。
别说以后去省城看病,就是现在接着住院续费都是问题。
乔家到现在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只以为工地全部垫了钱。
当代人没有未雨绸缪的念头,他们都是需要钱了开始翻家底,不够了再左邻右舍亲戚那一家家去借。
正常来说,只要金额不是特别巨大,都能凑够。
乔家人也是这么想的,大不了以后努力挣钱还债。
这不是她的风格。
乔茵想了想,向护士站借了纸和笔,坐下来认真画了起来。
不管多大的事,只要想办法总能解决,更何况现在只是钱的问题。
总会有冤大头愿意买单的。
李今宝拿着这薄薄几张纸,他看起来,不是,是他们东哥看起来很像冤大头吗。
就这么几张画,还是明显赶工出来随便画的东西,让他去找东哥要六百块。
是他疯了,还是她穷疯了。
乔茵见他那模样就知道指望不上,她一把抽回李今宝手里那些纸,跟他废话还不如自己去。
李今宝发现这女人走路特别快,明明一开始还弱不禁风的模样,现在简直就像跟着哪个隐世高人学武似的,打开任督二脉,只差飞檐走壁了。
“你等等我啊……”
廖东延也觉得这女人把自己当冤大头了,他话都懒得和她多说一句,摆手让阿坤把这疯女人赶紧拖出去。
乔茵嘭的一声,把那些画拍在桌子上。
廖东延冷不丁被她吓了一跳,一只脚都已经抬起来了,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又放了下来。
“你……你发什么疯。”
乔茵也觉得自己最近力气貌似变大了,她都怀疑前世练武属性是不是也被带回来了。
她有些讪讪,原本气势汹汹的表情,瞬间弱了不少。
乔茵指指那图上的几行字。
“你再仔细看看,我这画可不是一般的漫画,我这里面可是有故事的,叫漫画故事,重点不是画,而是上面的故事,比小人书好玩多了,保证你家小孩看了还想接着看下去。”
真想掐死她。
廖东延黑着脸,重新审视那几张图,越看脸色越凝重。
“看样子,你挺闲的。”
还有心思编故事,这么闲,欠他的心理图却还没画。
这不是最近刚好有事,乔茵摊手。
“你放心,欠你的心理图我这几天保证给你画出来,但是这漫画连载书全部画出来,内容可就多了,不是一两天就能弄好的,我有故事,就看你愿不愿意出钱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要钱。
廖东延不耐烦,“你想要多少钱。”
乔茵微笑,“先给我八百块,再说下一步。”
李今宝转头看她。
——刚不是说六百吗?
还下一步,她还挺会想,就知道以这女人的德行,不会这么轻易拿出图。
男人轻嗤了下挑起眉头,拿出根烟咬上。
“先说说你的下一步。”
八百块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不过是小钱,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他这人不喜欢做未知的事,有话最好还是说明白。
乔茵眯眼,“我要指使打我父亲那人付出代价。”
她扶额,“这件事没解决总觉得压着件事,想到我爸,我心里就难受,你也知道,这人一难受吧,就想不出后面的剧情。”
威胁他是吧。
这做作的模样,让廖东延再次升起想掐死她的念头。
*吴家
吴建立坐在自家客厅里,也在等手术结果。
没想到乔家人挺有本事,居然能联系到那位帮忙。
自从廖东延来了清源县,吴建立不止一次找契机邀请对方喝杯茶水,结果数次都被拒绝。
今天难得主动邀请自己过去喝茶,结果还不如不喝。
沙发旁座机响起。
吴建立面无表情,垂眸盯着它看了会。
伸手接起电话。
“喂,张院长呐,啊是是……那就好那就好……家里孩子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那是那是……好的,改天一起喝茶。”
他对面少女坐在摇椅里,双脚无聊的摇晃着椅子,神情漫不经心,对电话里的结果毫不在意。
“你随我来。“挂完电话,吴建立面沉如水,今天是他有史以来,过的最难堪的一天,他现在除了一肚子水,就是一肚子气。
本以为这事跟他无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成,没想到反而被亲孙女背后射了一枪。
吴建立刚成为新办的商会副会长。
虽只是个副会长,但谁不知道现任会长年纪已大,转正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活这么大年纪,出门向来只有别人讨好自己的份,今天却被撂在文化局二楼办公室,巴巴喝了两壶茶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回来是越想越气,要不是老张打电话来骂,他都不知道还有这出。
好在对方有惊无险。
吴初玉无奈起身,低声嘀咕,“不是没事了嘛,这山里人的命就是硬。”
吴建立刚坐下端起茶杯,闻言气的把杯子砸向孙女脚下。
“你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人命在你眼里都不算什么,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啊。”
最后一个字,把吴建立气的差点破音。
吴初玉缩了下脚,对爷爷的气恼不以为然,不就伤了个泥腿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谁让那男的不知所谓,眼珠子乱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