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进入教学楼之前，穿的是校服，我们在现场看到的，他已经换上了一身裙装，按照血迹浸染丝袜的程度，应该是换好衣服才作案的。”
    阿耀拿着本子看着自己记下来的东西，整合了一下说着，
    “这个凶手到底和宋晴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宋晴在学校是没有宿舍的，这么繁杂琐碎的衣服恐怕那个小更衣柜也放不开。”
    秦慈把镜头切换了一下，重新播放着监控上的画面低声说。
    “你的意思是凶手拿着宋晴的衣服，给他换上的？那个凶手可以进出宋晴家？而且还抽烟。”
    阿耀听着秦慈的话有些心惊地反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
    秦慈咬着下唇看着监控上傍晚还笑着从教学楼里出来的孩子，很难和解剖台上的那个男孩子的模样重合起来。
    她看着现场照片，【恭喜你得偿所愿。】
    这句话写的，凶手仿佛在给宋晴实现什么愿望，可是……
    “这孩子的愿望难道是变成女孩子，怎么杀了人家还说得偿所愿，难道这孩子生前就有轻生的想法了？愿望到底是什么？”
    阿耀见秦慈半天没有说话，狐疑地问。
    萧城暮回来的时候就看着秦慈和阿耀两个小脑袋凑在电脑前面，他看着秦慈桌子上面摊开一大堆材料，地上还有飘落的纸张，整个办公桌都乱七八糟的。
    他轻声开口：“秦慈来我办公室。”
    秦慈从文件里抬起头来，看着萧城暮手里似乎还拿着东西，直接起身跟了上去。
    她跟进去看着萧城暮从柜子里拿出药箱。桌子上的袋子里是食物。
    “吃点东西，等下我们把线索都汇总一下。”
    萧城暮招呼秦慈过来，从药箱里取出酒精和棉球。
    “你受伤了？”
    秦慈走过去拉过萧城暮的手上下仔细打量着萧城暮问。
    “这里。”
    萧城暮无奈地看着秦慈平静的眼眸中泛起的一点点波澜，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他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秦慈的手背低声说。
    “收起来吧。别浪费。”
    秦慈看着手上都要消散的红痕，看着萧城暮的眼睛，垂眸松开了他的手。
    “总是学不会小心一点。”
    萧城暮拉着秦慈的手腕说着就拿酒精棉球在秦慈手上蹭了蹭。
    秦慈看着萧城暮半阖着眼眸的模样，这家伙怎么……不太对劲。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秦慈反握住萧城暮的手平静地盯着他问，
    “还学会凶人了，过去吃饭。顺便和我说说，案件有什么进展。”
    萧城暮看着秦慈依旧平静的面容越发冰冷了几分，脸上扬起笑意不着痕迹地挣脱秦慈的手，转过身收拾着医药箱放进柜子里若无其事地说。
    秦慈把和吴岩谈话的重点还有刚刚和阿耀的猜想简单地告诉了萧城暮。
    半小时后，会议室。
    “我们派去盯梢的兄弟说，昨天宋晴母亲回家之后去了美容机构，一直到深夜才出来，出来的时候脸上看不出来什么伤心的神色。
    好像确实如吴岩所说，似乎出去了咱们这里，连装一下都懒得。”
    阿耀从电脑上调出几张照片推到投影上说。
    “宋落呢？”
    萧城暮问。
    “回公司了，寰宇内部最近似乎因为符瑜的死比较动荡，要换领头人了。”
    阿耀如实说。
    “阿耀你明天还继续去学校查，看看监控里还有什么线索。找找学校里还有没有像吴岩和宋晴这样的孩子。”
    萧城暮看着寰宇生物科技的公司简介，眯着眼睛说。
    阿耀点头。
    萧城暮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孟启。
    “喂？怎么了？”
    萧城暮狐疑地看着手机，孟启不是去盯吴岩查药的事情了吗？
    “队长，吴岩回家之后和母亲爆发了争吵，我刚到他家楼下都听到了，孩子吞药了，现在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孟启看着救护车上陷入深度昏迷的孩子，下午走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他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早点上去。
    “他母亲呢？他爸呢？”
    萧城暮倏地站起来问。
    “母亲一起在救护车上。父亲在赶来路上。”
    孟启抬眼看着麻木坐在角落的女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先救人，我马上来。一定要救过来，这孩子……”
    萧城暮还没说完看着手机又进了电话，又是该死的推销电话。
    这孩子恐怕还知道什么没有告诉他们，再说，这么小的孩子！
    秦慈和阿耀对视一眼。
    “阿耀你继续查，秦慈和我上医院，吴岩出事了。”
    萧城暮一边说，一边夺门而出。
    秦慈抄起手机立刻跟上。
    医院抢救室外。
    秦慈看着下午气势汹汹的女人此时麻木地抵着墙坐在冰冷的地上。
    一个中年男人在椅子上还玩着手机，不知道和谁聊天，丝毫没有担心的模样。
    孟副在门口来回踱步。
    “怎么样了。”
    萧城暮沉声问。
    “在洗胃，大夫说送来的及时，晚一点就……”
    孟启看着视线落到这对父母身上，感觉自己简直是要气死。
    暴躁无知的妈，甩手掌柜的爸，这孩子没问题才奇怪吧？
    秦慈走过去朝里面张望了一眼，紧紧攥着拳头，明明下午走的时候，他的情绪都平复下来了，还吃了东西。
    “你们真的不在乎这个孩子的命吗？”
    萧城暮看着这对夫妇，低声问。
    “警官，你说这个话就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我每天累死累活赚钱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从小她管孩子，我说都不让说。
    你看最后管成了个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每年回老家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有个儿子，比小姑娘还……哼！”
    男人忽然放下手机站起身摊开双手朝萧城暮咆哮着，说完一拍自己大腿，视线落在自己老婆面上，愤愤地坐在椅子上说，
    “你啊，能过过不能过算了，趁着我还能生我再去要个孩子，你和你儿子过吧啊，这辈子都丢不起这个人了我。”
    秦慈看着男人甩甩手起身走了，她眯着眼睛脚步一转，却被孟启拦住了。
    孟启看着她轻轻摇头。
    “他很好，是个很好的孩子。”
    秦慈平静的眼眸看着离开的背影，沉声说。
    吴岩妈妈根本没有应声，听到医生通知缴费，木讷迟缓的转动着头看着医生说：
    “别救了，我一会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