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关键之处,陈飞故意止住了话头。
营帐内的所有人都急不可耐,被好奇心折磨地抓心挠肺。
“怎么着?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何其急得不行,拿起枕头就朝陈飞砸去。
陈飞灵活一躲,没有被砸中。
他抓起水壶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三支神箭从天而降,唰唰唰,百发百中,直接把那野猪钉在了地上死得透透的了。”
欧阳中兴好奇地问道,“哪里来的神箭?”
众人也想知道,都迫切地看着陈飞。
陈飞吊足大家的胃口才慢慢说道,“那就是咱们的神箭手四皇子君东辰!那是百发百中,箭箭致命啊!”
大家此时都对四皇子的神箭手身份惊讶不已。
“这下咱家可得好好谢谢四皇子,这是救命之恩啊!”
胡氏揪住何文进的袖子,激动不已。
“等等!那你的意思是,这雪芙蓉是从野猪的嘴里抠出来?”
何其听着陈飞的讲述,脑子里瞬间有画面了。
胃里有些不适,蠢蠢欲动。
欧阳典一本正经地回答,“怎么会呢,不是从野猪嘴里抠出来的。”
何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
这个时候欧阳典继续说道,“那野猪早把血芙蓉吃了下去,所以我们是把野猪的胃剖开,从它的胃里捡出来的……”
何其指着欧阳典,“你你你……你就不会骗我一下,你们也太恶心了!”
陈飞见讲了这么久,好兄弟的精神头已经大好,想是毒也去了七八分了。
于是故意起哄道,“是啊欧阳,你讲的也太粗了,当时那野猪的胃一剖开,那味道,比你一个月不洗的脚丫子还酸臭!”
“我看都没有你俩的嘴臭!”
何其气得乱找东西去砸陈飞和欧阳典,三人闹作一团。
若不是何其已经一天没吃东西,此时估计已经忍不住吐出来了。
这俩损友,是故意捉弄自己呢。
当然即便是如此,何其也心存感激。
看着何其恢复了精神,何文进夫妇也乐开了花。
心里暗暗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谢谢四皇子。
此时听了半天的田御医,还没听到这蛇的由来,开口问道,“然后呢?这蛇从哪来的啊?”
“哎!这田御医是懂得听故事的人,抓住重点了!”
陈飞立马又进入说书先生模式。
“我们拿出血芙蓉后,本来要走,这时钟姑娘说话了。”
“钟姑娘当时的表情莫测高深,她说,既然找到了血芙蓉,那双尾铜钱蛇必定就在附近冬眠。而这蛇的蛇胆,也是增加药效难得的一味药材。”
“然后我们就分头开始在附近寻找蛇洞……”
听着陈飞的讲解,钟灵毓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世外高人,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不过当时的情形,确实比陈飞说的更加紧急。
其实若只有血芙蓉,勉强也能解毒。
但这血芙蓉被野猪吞入胃中,她怕药效受影响,因此临时决定再去找蛇,取蛇胆增加药效。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到一刻钟清风就找到了蛇洞的痕迹,痕迹是新的。
钟灵毓猜测,可能就是这条双尾铜钱蛇冬眠时被打扰,所以才出没伤人。
蛇洞狭窄黑暗,几人用树杈子捣鼓了半天,也没有逼出双尾铜钱蛇。
这时钟灵毓想起来自己出发前配制的避蛇药。
既然蛇不出来,那就来点猛药让它感受感受。
于是乎钟灵毓收集了几人身上的避蛇药,用布一笼塞进了蛇洞。
清风还用一根长棍子捣了几下,确保药送到蛇跟前。
果不其然,双尾铜钱蛇闻到避蛇药,一盏茶的功夫都不用,就横冲直撞地从蛇洞里跑出来了。
陈飞和欧阳典早合力撑起了布袋子等着了,可这畜生似有灵智,不想束手就擒。
冲出来的一瞬间还想去咬同在洞口站着的君东辰。
君东辰看着蛇的血盆大口朝自己冲来,一时僵住了。
是钟灵毓当机立断,把君东辰推开,二人一起滚到旁边。
钟灵毓的手腕也在这时碰到石头上擦伤了。
而那蛇趁乱要跑,被清风和冷月兄妹二人持剑合力对穿,钉在了树干上。
只能像一只大蚯蚓,疯狂得来回扭动。
几人合力擒蛇成功,高兴地欢呼庆祝。
钟灵毓顾不得包扎自己的手腕,指派清风和欧阳典一组把蛇打死处理一下,陈飞和君东辰一组,把野猪处理一下。
就在他们处理尸体的时候,钟灵毓也没停下。
先是用瓷瓶取了双尾铜钱蛇的毒液,又把蛇胆取出保存了起来。
然后几人马不停蹄驾马回营。
一路上钟灵毓脑瓜子不停转,在思考给何其解毒的药方和用量。
一到营地,钟灵毓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就急忙配药、熬药。
并吩咐人抓一只小兔子来试毒试药,还好终于赶得上。
这一个时辰慌慌张张,几个人搞得灰头土脸,像打仗逃荒一样。
幸好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
尘埃落定,钟灵毓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钟家的营地。
远远就看到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等在营帐外,不像是自己的母亲或者父亲。
她走近一看,才看清楚。
原来是四皇子君东辰。
君东辰一看到钟灵毓,就快步迎上来,关心道。
“灵毓你的手怎么样了?”
说完将手中的暖手炉塞到钟灵毓手中。
“这个是我让秋穗准备的暖手炉,你快暖暖手,忙活了一天,累坏了吧。”
钟灵毓感受着手中的暖手炉传来的温度,一直暖到了心坎里。
不知不觉,南迁从深秋走到了初冬。
“谢谢你,东辰。”
钟灵毓的肯定,让她眼前的少年瞬间笑开了颜。
可是一看到钟灵毓受伤的手腕,君东辰又有点自责。
“灵毓,今天都怪我,要不是我反应迟钝,你也不会受伤。”
“我真没用,如果我要和清风一样武功高强,就不会拖累你了……”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两只手握拳下垂,眼睛盯着地面,不敢看钟灵毓的眼睛。
他怕从钟灵毓的眼中看到失望。
钟灵毓嫣然一笑,拉过君东辰的大手放在暖炉上。
“东辰,你不是拖累,今天要不是你在,野猪就跑了。我更没有怪你,你别自责了。”
君东辰知道这是钟灵毓在安慰自己,头低得更低了。
见君东辰依然被失落的情绪笼罩,钟灵毓故意嗔道。
“你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昂,不过你要想让我开心,不如帮我做一件特别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