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便收了神识。
    既然玄澈都不在意，说明这些消息并没有什么用，那也用不着浪费灵力去听。
    两个人吃完饭，墨染付了钱。
    两人走后，包馄饨的老者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深意。
    视线随着两人而去。
    玄澈勾了唇角。
    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老者。
    “澈儿，你之前究竟给我种了什么？我总感觉后脖怪怪的，还有那根兽骨……”
    墨染想了想，说道：“自那天之后，我能感觉它散出的气息，小灰灰也说跟之前不太一样，有种让他想要臣服的感觉。”
    玄澈弯了弯眉梢，指尖点在自己的脸颊，“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墨染看着熙攘的人群，最终还是没能像某人一样厚脸皮。
    玄澈牵着他进入一家首饰铺子。
    掌柜的一眼便看见他，忙上前迎道：“玄公子，您来的正好，之前要定制的首饰，昨个才到。”
    掌柜的引着他们走向二楼贵宾室。
    墨染低声问道：“澈儿，你定制了什么？”
    玄澈宠溺一笑，剐蹭了他的鼻头，没有说话。
    两人进入贵宾室，掌柜的便从里间捧着一个蓝玉镶嵌银首饰盒。
    首饰盒小巧玲珑，上面的花纹繁复精致，蓝玉剔透。
    玄澈接过首饰盒。
    “您要定制的这个东西我们的工匠师傅闻所未闻，而您拿来的原材料又甚是罕见，本来没有师傅敢接这个活。”
    “幸好有一位从刚家乡休假回来的师傅，工龄最长，手艺精湛，他说可以一试。”
    “那位师傅年轻时四处游历，见多识广，我也才敢把这活计交给他。”
    “他花了五个月的时间，才把这对首饰打造出来，您看看，满不满意？”
    玄澈打开来，眼尾漾了一抹笑，“多谢。”
    他虽然精于锻造法器，但首饰这种精细的东西，他还真做不来。
    付了余款，掌柜的得了眼色，便离开。
    门关上后，玄澈才把首饰盒递到墨染的眼前。
    “阿染，你看看，是不是你说的结婚戒指？”
    墨染一愣。
    当初他就随口说了一句，在我们那儿，结婚是要互戴结婚戒指，再宣誓的。
    还顺手比划了一下。
    就圆圆的，套在无名指上的一个圆圈。
    就跟储物戒指差不多。
    但上面要刻着两个人的名字，还要有大钻石。
    最闪，最亮，最大，闪瞎眼的那种。
    想不到，玄澈竟然就放在了心上。
    其实他也不是一定要戒指，这个世界没有那个东西，一般都是互送定情信物。
    不过细想下来，他和澈儿还没有交换过信物。
    虽说也送了不少东西。
    可是，从没有正式地向对方坦诚过心意。
    比如现在，玄澈单膝跪地……
    等等！
    要干嘛？
    求婚？
    在别人的店里？！
    墨染后退半步，玄澈的手一顿。
    “澈儿，你先起来，有话坐下来慢慢说。”
    玄澈眼睫微垂，“我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意。”
    墨染蹲在他面前，两个人平视。
    “我自然是明白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玄澈捏着首饰盒的手用了点力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跟你求婚，就像你说的那样，结婚之前要先求婚。”
    墨染感觉心跳一滞。
    澈儿是很认真地在跟他求婚。
    结婚吗？
    和澈儿结婚吗？
    墨染想起玄澈手握黑色锅铲，腰系围裙的模样，不禁唇角扬了一抹笑。
    应该会是个居家好男人……
    玄澈见他笑了出来，顿时大喜，“阿染，你同意了？”
    墨染不答话，坐在椅子上，眉尾微挑。
    “求婚要正经一点，比如告个白，说说情话什么的。”
    玄澈一手托着首饰盒，一手打开盒盖，微微抬头。
    男人的目光深沉，像是蕴了一汪深海，深邃而真诚。
    “阿染，我心悦你。”
    “我愿抛下一切，许你一世平安。”
    “我愿为你荡平世间邪祟，护你一生周全。”
    “我愿将我的生命赋于你，相依相伴，或生，或死。”
    “你是我唯一想守护的存在，无关风月，唯有爱你的心。”
    “若你想浪迹天涯，做一名散修，那我便抛却所有。”
    “若你想艳羡神位，那我便以三界为聘，博你一笑。”
    “我，玄澈在此立誓，永生永世唯有阿染一人。”
    “若我身居高位，身侧绝无他人。”
    “若我落魄，身死道消，也会护阿染平安。”
    “想与你踏世间万物，观这所有美好。”
    “想与你一日三餐，静守四季轮回。”
    “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若违此誓，身死道消。”
    “阿染，我不求共死，唯愿你平安顺遂。”
    墨染感觉呼吸也像是停止了一般的感觉。
    玄澈的声音很轻，每个字却都清晰无比地灌入墨染的耳中。
    眼前像是蒙了一团水汽。
    氤氲的水雾挂在长睫，若晨露轻颤。
    眼角滑落一片冰冷。
    一只温柔的手替他捻开眼尾。
    “阿染，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让你哭，如果知道你会哭，我绝不会说出来。”
    玄澈心疼极了。
    他怎么能让阿染哭呢？
    墨染吸了吸鼻头。
    “哪有人求婚说什么生死不吉利的话。”
    尾音也在发颤，像是从胸腔中发出的哭音。
    哪有人这么求婚的？
    又何须玄澈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两个人之间早就明白彼此的心意。
    可他分明爱听。
    他伸出手。
    男人的手上戴着一枚储物戒指。
    是中界的时候，玄澈买的。
    本来有十多个，但墨染嫌麻烦，平时只戴一个。
    男人的手指削瘦而纤长，骨节分明，白皙的皮肤下包裹的骨掌，透着股粉。
    玄澈郑重地把戒指戴在墨染的无名指上。
    他记得清楚，阿染说过，无名指连接心脏。
    又拿出一枚戒指，“阿染，你给我戴。”
    墨染稳下情绪。
    只是手还在微微发颤。
    他从没想过澈儿是如此重视他。
    认真对待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给玄澈戴好戒指后，墨染看着鸽子蛋一般大小的像是钻石一样的东西。
    “这东西，哪来的？”
    玄澈没有答话。
    他当然不会告诉墨染这东西的来源。
    这是他差点丢了命，从海洋深处取来的万年才产生一颗的海洋之心。
    一分为二，就像是他把血脉之力给了墨染一半。
    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