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成松一阵嘲讽后,也走了。
李右昌却是脸色潮红。
这话可是说到了他的痛处。
当初对陆家一派,他可是没少拉拢。
尤其是军中的成松,不管是态度还是好处,都相当可以。
谁想到,全特么是一场空。
更丢脸的是,那马文元嘲讽也就罢了,算他罪有应得,没能看出端倪。
可成松那就是个大老粗啊。
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他费尽心机去拉拢,却没察觉丝毫破绽,现在还被反讽,实在是不应该。
在成松面前,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更可恶的是,就成松那蒲扇大手,就算低着头,这段执事的日子也相当难熬了。
指不定哪天就把他拍的再也爬不起来呢。
当然,他也是个要强的,这第一天是绝对要顶住的,不管多疼,也要挪进门房里。
终于,在天色大亮后,李右昌推门进了门房。
“李大人,你终于到了,小的看着心酸啊,好几次都想出去接你。
可为了不引人怀疑,我就只能忍了...”
对于上一班次门房的话,李右昌大度地挥挥手。
“这不算什么,你做得对,陆家眼线众多,咱们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那门房听的感激不已,却不由吐槽道。
“都怪皇后娘娘,非要整出些折腾人的细节,否则您也不会遭这么大的罪。”
这话算是说到李右昌的心坎了。
不过他怪的可不是皇后,而是那正隆。
虽然这事是皇后定的,可主意是正隆出的啊。
那昏庸的皇帝似乎当老六上瘾了,明明是在干大事,却不时地冒个坏水,还总坑自己人。
以至于他和李淳罡相当憋屈。
不过这极度憋屈在看到桌下的木匣后,终于消退了很多。
“大人,那都是昨日传来的消息,请您过目,为免有人怀疑,小的先行告退了...”
李右昌毫不在意下属离开,眼神灼灼地看着那些密信。
他犹如独居的寡妇夜遇壮汉,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全身都迸发出春意~
这都是希望啊!
他急忙拿起信看了起来。
“李师,徒萧何欢已前往老家丰州之路,在此特谢过我师之庇护,令吾得以全身而退。
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何欢定不忘师傅所托。
徒家于丰州为大族,人脉极广,既能笼络丰州豪族,也可为号令乡野,与师谋定大事。
请师心安,铲除尘王大孽,肃清隐学大孽,何欢责无旁贷,必倾尽全力而为...”
李右昌看完信,不由捋着胡子笑了。
萧何欢是他的门生,这三年来他亲手提拔到了吏部侍郎的位子。
关键是,这人可不是贫寒出身,而是官宦世家。
这样的人平时虽然容易惹祸,可关键时候也是真有用啊。
丰州府这不就稳了吗~
而且萧合欢这样的学生可不是一个,朝野中很多退下的官员,都是这样的出身。
还不只是学生,故吏也有很多的,都被他提拔成了大官。
桌下的密信便是这些人的。
虽然他们表面看去是罢官返乡,但那只是麻痹陆家的幌子,实则都是回去干大事。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将所有星火串联起来,陆家实力再强,势力再大,也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
想到这些,他身子都轻松了很多。
只是他忘了胡子已经没了,捋了半天才发现手中空空如也,捋了个寂寞。
这就很影响心情。
想到胡子没了的前因后果,他不由面色阴狠起来。
当然,狠归狠,信还是要看的。
这可是正事,需要他居中调停呢。
而且如今的岗位虽然方便,但实在太憋屈了。
卧薪尝胆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只有看信,才能给他带来动力,让他坚持下去。
正在看着,门外一个小厮突然大喊道。
“老李,开个门,小爷我送个水~”
尼玛!
被送水的伙计如此呵斥,李右昌瞬间便消耗了数封信的动力...
与此同时,李淳罡也在经历着近乎相同的事。
钦天监是个好地方,鱼龙混杂,佛道和江湖人士齐聚。
这都是李淳罡的成绩。
为了能让江湖人顺利进入朝堂,他可是把钦天监当作人才储备基地用的。
先弄进钦天监,给个官身,再调任三司六部就名正言顺了。
可以说,李淳罡这是把曲线救国玩的相当明白了。
哪怕放在现代,也是个能把亲朋好友安排明白的好官...
当然,李淳罡虽然有任人唯贤的嫌疑,但并不是太胡作非为,很多时候还是很正经的。
虽然钦天监是他的后花园,但还有很多人保持了原来的配置。
毕竟钦天监里很多“天文生”都是世袭承业的荫户,不能随便开革。
李淳罡也没有打破这规矩, 既是循规蹈矩,也算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可是,现在他只能为这仁慈行径买单。
因为有这些人在,他就只能乖乖做个司天台的监事。
每日到了差上,就必须要去爬一次司天台。
别人上司天台,一口气爬上去就完事,可他不行。
作为一名检修工,哪里由得他敷衍了事。
再说这司天台年久失修,好几名监事都要一起上去敲敲打打,正经地做日常维护呢。
这一上一下一维修,一天就过去了。
李淳罡早就过了壮年期,这小伙子都不一定顶住的活计,他哪里受的住。
只一天时间,便是腰酸背痛腿抽筋,手脚都磨出了血泡。
可皇命在前事小,暴露事大啊。
难道仇就不报了吗?
做大事者必有大毅力,虽然劳筋伤骨,除了硬挺还能怎么办!
好在每日怀里都塞满了密信,给了他莫大的精神抚慰。
回到家,李淳罡就迫不及待地拆开看信。
“李大人,小的是礼部郎中楚小通啊!
呃,不对,现在小的没了官身,人送外号留香小王子,巴州小霸王楚帅是也~
还是这个名字舒坦,比那劳什子郎中爽多了。
我爹他也很欣慰,毕竟那郎中听起来就像是个行脚医生,断然是没啥大出息的。
哎呀扯远了,第一次写这老什么子的信,大人勿怪。
说重点,小的已经联合巴州千手帮和无后派,准备先从民间入手,一层层剥掉尘王那神圣的伪装,还百姓以真相...
呃,还有一事,我已按您的吩咐,与那清风寺的住持接头。
那老和尚头顶二十四个戒疤,自称能号令大乾半数佛教弟子,您说他也太能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