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盛被季十九点破了自己的意图，脸上故意做出的凶狠表情也没那么到位了。
    阿盛刻意不去回答季十九的问题，握住菜刀刀柄，把它放回了原位。
    季十九眨眨眼睛。
    不回话算什么态度？
    反正无论如何，今天季十九都势必要得到他的一句真心话。
    “所以，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季十九拽上阿盛的衣角，努力压制着怒火，尽量缓和着语气问道。
    可惜，阿盛还是没回话。甚至不肯转过身看看她。仿佛刚刚因为抑制不住感情而主动吻上季十九是其他人。
    季十九气愤地跺了跺脚，一溜烟地跑出厨房。
    “小姐！”阿盛本想着各自冷静一下，却察觉到厨房里摇曳的烛火。外面那么黑……季十九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摔跤？
    阿盛拿着烛台朝季十九离开的方向大步追了过去。阿盛走了一段路，仍旧没看见季十九的身影。他心中焦急，又无法开口呼喊季十九，只能走得更快些。
    在阿盛走了一圈后，还是没找到季十九。他疑心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地方？于是阿盛重新回到厨房，开始第二遍的寻找。
    “阿盛……”
    阿盛走了几步，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找去，就看见季十九蹙着眉蹲在假山后边，睡裙沾了些泥沙和点点血迹，想来是摔了一跤。
    “起来，我看看。”阿盛朝季十九伸出手。
    “不要你管。”季十九摇了摇头，“你……帮我叫阿莲过来，让她扶我回去就行。”
    阿盛决定采取更直接的方式——他蹲下身子放下烛台，一把将季十九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都说了不要你管了……”季十九挣扎着，想要推开阿盛，就被阿盛抓住手腕。
    怎么都喜欢对她的手腕动手！可恶！
    就在季十九腹诽时，阿盛的脸已经越凑越近。季十九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阿盛下一步动作。
    “乖，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说完，阿盛将季十九的裙摆稍微撩上去一些。
    季十九呆滞了一刹。阿盛竟然也会哄人吗？他被阿飘上身了？
    “你不痛吗？”阿盛没想到季十九就和他分开了这么一会儿，右边小腿前侧就划了一道长口子，“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出来？”
    季十九被这么问了，才低头看自己的小腿，上边多了一道4厘米长的伤口。幸好不深，只是出了一些血。
    “我……刚才光顾着害怕了……”季十九别扭地解释着，“又不是什么大伤口。再说了，你干嘛凶我？”
    “谁让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你都亲了我了，我只是想让你跟我表明真心而已，很难吗？你这样，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呢？”季十九说着，脾气也上来了，使劲挣开阿盛的手，闷头就走，要回自己房间。
    “别走！”阿盛又一次揽住了季十九的腰。只是这一次，比之前都要用力。阿盛从季十九的背后圈住她，低声重复了一次：“别走。”
    “你让谁别走？”
    “小姐你。”
    “谁是小姐？”
    “季十九。”阿盛耐着性子回答着，单手抱起季十九，空出一只手拿上了烛台。
    季十九这才柔和了脸色，不再说话刁难阿盛。
    “那你，是不是喜欢我？”季十九自然地搂上了阿盛的脖颈，对着阿盛的耳边吹了吹。
    “别闹。”阿盛的脑袋往旁边躲了躲，还故意抛了抛季十九。
    季十九被吓了一跳，与阿盛贴得更近一些，手指还抓紧了阿盛的衣服：“你故意吓我？”
    “没有。”阿盛一本正经地否定了季十九的判断。
    “你明明就有！”
    “从哪看出来的？”
    两人说说笑笑中，回到了阿盛的房间里。旧院里，除了阿盛并无他人居住。
    阿盛将季十九放下，打了清水、拿上创伤药给季十九处理处理一下伤口。季十九闭着嘴巴，沉浸在这难得的温馨时刻中。
    “好了，已经很晚了。”阿盛收拾好物品，开口道。
    季十九闻言震惊地看了阿盛一眼。什么意思？逐客令？嫌她烦？
    季十九很快调整好了语气。她强忍委屈，故作轻松开口：“那我就先回去啦？谢谢你为我煮面！还帮我涂了药！”季十九拿着烛台，走到门口时深吸了一口气，算是给自己鼓励。
    “我不是让你走。”阿盛拦住季十九，眼睛瞥向一边，耳朵微红，“你……想留在这吗？”
    季十九笑吟吟地把烛台塞到阿盛手里，“那我换一件衣服吧？你能不能拿一件你的衣服给我？”
    阿盛挑了一套面料舒适的衣物，塞到季十九的手里，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我换好啦！”季十九飞快地换了衣服，走到阿盛的面前让他看。
    阿盛原以为季十九穿了一套，谁知道她只穿了一件上衣……她裸露在外的白皙的双腿，让阿盛觉得气血上涌。
    “你怎么……”阿盛闭上双眼，深深地呼吸好几次，希望以此平复自己的心情。
    可是并不管用。
    “怎么啦？我的腿，不好看吗？”季十九靠得更近了一些，抓着眼前人的手掌往自己的方向带：“要不，你再仔细看看？”
    “别闹！”阿盛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就被季十九的哭声吸引了注意。
    “为什么……我都这样了，你都无动于衷？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哪怕一点点？”季十九抽抽噎噎地哭着，抓着阿盛的手不肯放。
    “不是……”阿盛睁开眼，想要跟季十九好好解释一下。只是，他睁眼看见的不是季十九的眼泪，而是季十九挑衅的笑容。
    季十九如同一只小狐狸，嘚瑟地显摆着自己的胜利。
    “阿盛，”季十九把他的手掌往自己的腰肢上带，“你要忍多久呢？你从小到大，忍受了那么多，现在还要继续吗？”
    “在我面前，我给你自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阿盛弯腰靠近了季十九的脸庞，把她更加清楚地装进自己的眼中，“真的，什么都可以？”
    “真的。”季十九笑着，用手指顺着阿盛的下巴滑到他的喉结，再到他的锁骨，无声地撩拨着他。
    “你可别后悔。”阿盛捏着季十九的下巴，深深地吻上去。阿盛还记着刚才把她的嘴唇咬出血了，这次换了别的地方。
    窗外轰隆一声，打了一声响雷，紧接着瓢泼大雨落下。
    “真是天公作美。”阿盛凝视着季十九的眼睛，肆意地笑出声。
    “下雨，也算美？”季十九有些疑惑，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下雨，土地就不会干旱了？季十九把猜测告知了阿盛，想得到他的肯定。
    阿盛噗嗤一笑，重新亲上季十九：“小姐未免将我想得太好了些？”
    “我才不在乎他人，更不在乎什么作物。”
    季十九推开阿盛，大口喘气：“……那，你到底为什么那样说？”
    “自然是因为……”阿盛捏了捏季十九的耳垂，“下雨打雷时，声音大一些也无妨。”
    季十九有些惊讶。原来阿盛是这样的白切黑？可是……阿盛严格来说，也不算白吧？他手上的人命也不算少。
    只能说，阿盛真是装得挺辛苦的。他本质竟然是这样的吗？这么……
    季十九还在胡思乱想，就被阿盛咬着耳边：“小姐还有心情乱想？”
    “那一定是我的原因。”
    季十九没能回话，就被阿盛掌控了一切，甚至是呼吸的节奏。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选择留下的。”阿盛望着季十九，眼神中莫名带着一丝凶狠和占有欲。
    季十九抬手擦去自己眼角生理性的泪水，嘴硬道：“我压根就没打算逃！”
    “那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