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老板将季十九挑选的东西装进背包，连同季十九抠抠搜搜给出的三十个金币一起也装进去了。
    他看了看柜台上还没摸热乎的稀有材料，闭了闭眼忍痛让卡斯皮安收回去。
    季十九见蛇老板这么好说话，她自然也得给力一些。她举起法杖，念出刚刚临时抱佛脚在魔法书上学到的咒语。
    丑树回来了，就是少了头上的叶子，变成光秃秃的树干了。
    季十九重新顺了一遍咒语，对着丑树念了第二遍。这次丑树的叶子回来了，树干不见了。
    季十九皮笑肉不笑地将法杖拿到自己面前，低声开口：“如果你让我当众丢脸，你知道后果的吧？”
    法杖上的猫眼宝石急促地亮了亮，像是在回答季十九的问题。
    季十九抬手念咒语，丑树总算完整地回来了。
    蛇老板听着季十九念得磕磕巴巴的咒语，明显就是她新学的。问题是新学的咒语，第一遍就有效果，第三遍就能成功……蛇老板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已经脏话横飞了。
    季十九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实力，她能成功使用咒语，有一大半是老法杖的功劳。但是——老法杖肯干活，全部都是因为她砸得够用力！
    总结：虽然她没有实力，但是她有十分稳定的精神状态和一身蛮力啊！
    季十九这样想着，朝卡斯皮安点了点头，两人一起离开了商店。
    季十九这会儿有法杖了，还是这么拉风的法杖，肯定要趁机打出名号，然后狠狠带一波货。
    季十九带着卡斯皮安找了个广场，她把摊位摆好，把法杖“随手”放在一旁。
    “咳咳咳——”季十九清了清嗓子，“走过路过别错过！初级魔法药水大甩卖！只需要两个金币，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季十九这样一嗓子喊出去，摊位边很快就围了一圈人，人类魔法师占据了大多数。
    “你这初级药水卖这么便宜？不会有假吧？”
    “怎么可能呢！”季十九摇了摇脑袋，“我是今天收了根顺手的法杖，心情好！把初级药水清一清，回家才有空位调配高级药水嘛！”
    众人听了季十九的话，看向了她身旁的法杖。到底是什么法杖，能让魔法师都愿意放血庆祝？
    “哎呀！”人群中有眼尖的魔法师惊呼出声，“这不是街角那家魔法商店里，老板一直挂着展示的私藏吗？”
    “还真是！我还经常去看呢！居然被她抢先一步拿走了！”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个小姑娘连光之杖都拿到手了，还用得着骗他们的金币吗？直接抢可比骗来得快！
    “给我来一瓶！”
    “也给我来一瓶！我要水下呼吸的！”
    季十九负责收钱，卡斯皮安负责递交药水，一口气把剩下的二十二瓶药水都卖出去了。季十九手里卷着桌布，跟其他客人连声抱歉：“不好意思，我出来就带了这些，已经没有了。”
    “啊？就没了？”
    “我还没买到呢！以后还会有吗？”
    “会有的！”季十九很是肯定，“等我再有什么开心事，我还来跟大家分享好消息～”
    众人很是积极地应声。别人有什么好事，他们并不在乎。但是如果能因此得到一些优惠、占到一些小便宜，那他们可就上心了。
    人群散去，季十九美滋滋地带着卡斯皮安赶去更大的城镇。季十九特意叮嘱卡斯皮安在外边千万不能暴露他是非人类，像他这么好看还是未成年的非人类容易被坏人抓走。
    卡斯皮安和季十九一起坐上了通往中心城镇的“车”。
    说是车，其实更像是某种魔物的尸骨被裹上软皮革重复利用了。
    “我们为什么不回去？”卡斯皮安凑到季十九耳朵边，悄声跟她念叨：“这个，好像是冰冰鱼的骨头。”
    “没办法，我们那块根本没什么好吃的，我就想吃些正常的饭菜。”季十九想起这两天的伙食就面露难色，“还有你说的这个‘冰冰鱼’，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一种海底的魔物，遇到危险时能让身边的海水短暂时间内凝成冰。”
    “很少见吗？”
    “算是吧。它们繁殖速度太慢了。”
    季十九和卡斯皮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季十九沿途看见好看的景色还会戳戳卡斯皮安，喊他一起看。
    “目的地到了，这对可爱的小情侣。”坐在前边的老魔法师放下了法杖，笑眯眯地冲后边的季十九和卡斯皮安两个人说道。
    季十九倒是无所谓别人怎么称呼她和卡斯皮安的关系，她付了车钱，带着卡斯皮安下车。
    卡斯皮安没听明白，“情侣”是什么意思？他跑到季十九身边，跟季十九寻求答案。
    季十九不咸不淡地扫了卡斯皮安一眼，“你确定要我告诉你？”
    “说呗。”
    “跟配偶的意思差不多。”
    “啊？”卡斯皮安压根没想到会是这个词语，被吓得一连退了好几步。为什么人类都这么……难道是他反应太过了吗？
    卡斯皮安看着面色如常的季十九，陷入了纠结之中。
    季十九走出几步，没听见身边有跟随的脚步声，她转身看回去——卡斯皮安在路中央站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呆鱼……季十九无奈地摇头，重新走到卡斯皮安跟前：“在想什么？不吃东西了？”
    “啊？吃！我吃！”
    “那就跟上啊！”
    季十九和卡斯皮安在城镇里吃了一顿晚饭，季十九吃得有些撑，又在附近逛了许久。果然中心城镇就是繁荣得多，食物也更符合人类的口味。
    至于卡斯皮安，他就没说过“不好吃”这个词。
    “哇塞，快看，骑士团哎！”
    季十九还在悠闲地散着步，就听到身边的路人甲乙丙丁在八卦。
    “天哪，真的好帅！”
    季十九跟卡斯皮安蹲在路边等着看热闹，完全没意识到骑士团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
    直到骑士团的士兵们靠近后，身边的吃瓜群众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季十九和卡斯皮安两个大傻个蹲在树荫下，好不显眼。
    季十九看着眼前这个身着铠甲、身材高大到如同一堵墙一样的人类，不自觉地眨巴眨巴眼睛咽了口口水。她不会被这人一拳打死吧？
    “你们怎么还不走？”
    “走去哪？”季十九一脸懵逼。
    “你们是从哪进到城里来的？怎么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大高个有些不耐烦。
    “希尔。”大高个身后走来一位跟他身高体型不相上下的男士，他挥挥手让大高个希尔先到一旁。随后，他转向季十九淡淡开口：“为保证王宫附近的安定，故而设下禁止令。太阳落山之前，居民需要回到家中，夜晚期间不得外出。”
    “可是我们不住在这里。”季十九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借宿、住酒馆，或是回去。”
    季十九脸上流露出一丝难堪，手指抓着裙摆的一角，“那个……我们刚刚逛了一圈，有些认不得路了……能麻烦您送我们出城吗？”
    男人看了看身后的士兵，又跟他们吩咐几句，走到了季十九跟前：“走吧。”
    季十九带着卡斯皮安老老实实跟在男人身后。
    “你旁边这位是？”男人稍微放慢了脚步，余光瞥向一边的卡斯皮安。
    “是我的表弟，他听不见……也不会说话。”季十九说到后边，还十分不忍地看了卡斯皮安一眼。
    “你们在外面，要小心一些。别轻易相信陌生人。”男人的脚步顿了顿，视线落在季十九的脸蛋上，很快又收了回去。
    “我们没有……”季十九弱弱地辩解着，“您不是长官吗？”
    男人听到这里，轻笑一声，“长官也是有坏人的，小姑娘。”
    “到了，出了这个门，就可以搭乘乌卡车。你们很快就能回去了。”男人似乎还是觉得不太妥，本应该停下脚步，却还是跟着季十九一起出了城门。
    “特里，这两个小家伙的车费算在我头上。明天早晨，我会拿给你。”男人这么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季十九开口叫住了男人，“先生，您叫什么名字？我只是想下次来把钱还给您……”
    “凯卢姆利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