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愣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回道：“我没想利用这段关系谋求什么，您也并不欠我什么。”
    她顿了顿，又说：“如果您想体验被人依赖、被人哀求的小情趣，我也可以配合，只是效果……有可能不尽人意，毕竟我长这么大，也不太懂得怎么依赖别人……”
    “你是要跟我演戏吗？”宋景深冷哼一声，“不管你求不求我，你都是我的人。既然你自己犯傻，愿意白被我睡，我又有什么意见？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没什么可后悔的。”温晴轻声说，“我只信凭自己本事争取来的东西，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我本就不信的，怎么可能后悔呢。”
    “我知道，你能给我资源、给我钱，让我走捷径。可我也听说，命里突然出现的好东西，早就暗中标好了价格，眼下走得顺、走得高，难保以后不会跌回去。我不是物欲很重的人，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吃点儿亏也没关系，只要踏踏实实往上走，总能趟出一条路。”
    看他脸色不悦，温晴顿了顿，缓声说：“如果你觉得我穷酸、装清高，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也别生气。你我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我小姨，恐怕一辈子连面也不会见。你让我琢磨怎么取悦你，说实话，我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做。所以，如果你又什么要求，最好说得具体些，让我知道怎么做。”
    宋景深冷笑一声，说：“我让你怎么做，你就能照做？”
    “只要不太过分，我尽量配合。”温晴说。
    “如果过分了呢？”他步步紧逼，眉眼沉沉地盯着她。
    “我会难过，会反抗，会想办法离开你，总不至于默默等死。”她正视他的眼睛，神情淡淡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宋景深气得胸膛起伏，好半天憋出一声冷笑：“你倒是坦然。”
    “跟你在一起，我没什么好藏藏掖掖的，藏藏掖掖也没有意义，尤其是在你面前。”温晴低下头，轻轻去拉宋景深的手，低声说，“在这段关系里，我不会奢求你的善待，只求你不要妨碍我赚钱，可以吗？那是我唯一安身立命的东西了。”
    “你能赚什么钱？家教？”宋景深嗤笑，“就你那点儿家教费，够干什么的？真出点儿事，医药费都交不起。还说什么安身立命，难道你想做一辈子家教？”
    温晴抿抿唇，脸颊红了红，咬咬牙说：“什么工作都不可能干一辈子吧，等我毕业了，会找一份正常工作的。现在兼职做做家教，攒点儿钱，没什么不好的。”
    “只要你不做到他们床上去，我就不管。”宋景深没好气儿地说。
    温晴涨红了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怎么可能……你想什么呢！”
    “让他们意淫你也不行。”刚说完“不管”，宋景深就后悔了，干脆耍起了无赖，“只能接女生家教，少赚的钱我给你补。”
    “你真是……不可理喻。”温晴顾不得他脸色难看，气得转身就走。
    她疾步走到门口，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哎！你手机不要了？”宋景深急匆匆追上来，长腿一迈，挡在她面前，“外套、包，都不要了？包里还有证件。”
    “不要了！”温晴眼泪涌上来，她抬手抹了一把，脚步不停地往外闯。
    “你犯的什么邪劲儿！”宋景深一把捞她回来，见她哭的哽咽，心里一阵揪痛。
    “就说了一句不准给男人上课，你就啥也不要了往外跑？你至于吗？”
    “他们还是中学生！”温晴一拳捶在他胸膛，嗓子哭得沙哑，“你说的那么难听，还说我做到床上……”
    “好好好，我不说了。”宋景深拍着她后背，连声安慰，“以后你要给男生上课，就通知我一声，出了事我好去捞你。”
    “能出什么事儿？我以前做过那么多……”
    “你不知道，你长这样子，有多勾男人。”宋景深好声好气地打断她，“以前没出事儿，那是你幸运。你可别小瞧高中生，我上高中那会儿，已经……”
    一提到当年的“光辉事迹”，宋景深立刻止住，看了一眼温晴说，“总之，你得防着他们。”
    “你以为谁都像你，仗着有钱有势，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到他对她做的事，温晴心里的委屈又涌上来，“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比你们规矩多了。”
    “……行！我有钱有势，我仗势欺人，行了吧。”
    宋景深咬着后槽牙，认了命似的说，“我真是活该跑出来拦你，就该让你自己走！看你这穷酸样子跑大街上去，不被人欺负死。平民百姓里就没坏人了？他们真要坏起来，根本就没我什么事儿！”
    “那你让我走吧。”温晴抓住他那句话，神情认真地说，“东西我都不要了，你顺手扔了就行。”
    “你当我这儿是回收站，还管着给你扔垃圾？”宋景深气得发抖，猛地放开她，朝门口扬扬下巴说，“要扔自己扔。”
    听了这话，温晴转头绕过他，往屋里走去。
    她的外套和包，都放在小圆桌旁的皮质扶手椅上。她径直走过去拿起东西，回头一看，宋景深正牢牢堵在门口，门却在他身后关上了。
    他一步步走近她，眼神不善，气势汹汹。
    “你要干什么？”温晴躲在椅子后面，声音发颤。
    “干你。”
    他绕过椅子，猛地弯下身，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温晴惊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头朝下地伏在他肩上，手里的外套、包包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放我下来，你这个流氓！无赖！”
    她拼命捶打他后背，腿脚扑腾着，恨不能在他肚子上踢出两个洞。
    宋景深一把握住她纤细的小腿，猛地向上一掀。
    温晴尖叫一声，死死抱住他的腰，险些栽下去。
    “还闹吗？”宋景深揉了一把她的屁股，恨恨地说，“今天就让你领教领教，什么是流氓、无赖！”
    “不不……我不闹了，你放过我吧。”温晴哭着哀求道。
    男人正在盛怒之中，眼泪攻势早就不奏效了。他伸手在书柜一角划动几下，“滴”的一声，隐形门洞开。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温晴挣扎的更厉害了。
    “我们回光宇吧，不要在这儿。”
    “在这儿怎么了？”宋景深哼笑了下，“还没睡几次，你倒还挑上地方了。”
    他扛着她一路走过玄关、餐厅，径直往更昏暗的地方去。
    温晴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扇隐形门缓缓关闭，她的外套、包包散落在外间地板上，一转眼就被遮住了。
    她无力地闭上双眼，后悔刚才招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