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个表情怎么看起来怪怪的?”余淮生疑惑地审视着孔雪儿那张极具异域风情的脸庞,散落在两颊的碎发,白皙的皮肤,微微翘起的嘴角,眯起的眼睛,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此时孔雪儿的表情像极了办坏事后不怀好意的小孩子。
“是呀!”咪咪也看出孔雪儿神情的不自然,追问:“难道这肉该不是有问题?”
就算是比较憨厚的管理员大爷,也在余淮生几人的聊天中听出了一些猫腻,不敢再去捡筷子,神情紧张地盯着孔雪儿。
“你们三个看着我干什么?”孔雪儿环视一圈发现没有烟灰缸,只有一个装海鲜壳的垃圾桶,便往只吸了一半的香烟上倒了点水,淋灭烟头,再将香烟屁股丢进垃圾桶中。
“小姐,你别卖关子嘛,到底有什么没得?”咪咪吃得最多,刚才饿急了,觉得味道差距如此大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细细回想,似乎觉得余淮生产生疑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孔雪儿不搭理咪咪,打开了自己前边儿的那瓶小药酒,举起酒瓶就想干杯,但对面的三人,除了管理员大爷高高兴兴地举起了酒瓶相应孔雪儿,其余两人,都瞪大眼睛,等着孔雪儿回话。
“你俩担心什么呢,我不是也吃了这么多吗?”孔雪儿将手中的酒瓶碰到管理员大爷手中的酒瓶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那...”余淮生性子倔强,等不到答案,就又再问了一遍。
“唉,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好奇心这么重呢?”孔雪儿一口气干掉小半瓶药酒,脸颊立马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孔雪儿歪头看着余淮生,声音依旧沙哑,倒是不生气:“你把人老头子都请来坐一块儿了,不问点正事,就逮着这盆菜不放手了是不是?”
“我...”余淮生被孔雪儿怼得一时不知怎么还嘴。
“饭呀,要一口一口地吃,这事儿,得一件一件地做,知道吗?”
“可是...”
“咪咪,吃饱了吧?吃饱了就赶紧问点正事儿”孔雪儿不等余淮生说完话,直接给打断了,转头看向咪咪说道。
咪咪点点头,抬起酒瓶,逮着管理员大爷干了一口药酒,药酒辛辣的口感让咪咪的脸部一阵抽搐,管理员大爷还好,习惯了喝早酒,喝了酒以后反倒看起来神清气爽几分。
“是这样的,大爷,你在这块儿应该也干了不少年吧?”咪咪打量了一下管理员大爷,缓缓开口。
“大妹子,不瞒你说,我这半辈子都在这里给浪费掉了,这个菜市基本上的人我都认得,基本上的事情我都晓得,你找我打听是找对人了!”管理员大爷憨厚笑笑,喝了酒,说话都要利索一点儿了。
“那我想向你打听个人”咪咪从背包里面拿出那张本来贴在笔记本上的属于袁美娟的照片,递到管理员大爷的面前。
管理员大爷粗糙的老手在裤管上擦了擦,这才接过咪咪递来的照片,瞅了瞅,表情很认真,半晌没说话。
“怎么样大爷?”咪咪见对方半天没反应,有些紧张,圆滚滚的脑袋凑到照片前,埋头看了一眼,照片很清晰,认识地看一眼就能认出。
“这不是袁家水产批发门市部的那个大姑娘嘛”管理员大爷抬起头,看着咪咪紧张的眼神,笑呵呵地说道:“这姑娘我还认识,就是袁家水产家的大姑娘,基本上都在铺子里帮她妈妈的忙,人也很勤快,就是脾气挺古怪的”
“什么叫做脾气古怪?”余淮生问道。
“怎么说呢,除了有顾客来称鱼的时候会和顾客为价格斤两的事情掰扯两句以外,其他时候基本上都不说话,就一人埋着头在那里杀鱼洗鱼,平日里我路过她们家店铺,我不问她就不答,整日里埋着脑袋,看着挺让人晦气的”管理员大叔也许并不知道袁美娟的名字,但是如果袁美娟真如管理员大爷所说性格怪异孤僻,那么即便在同一市场中讨生活,不熟悉对方也是人之常情。
“那她的家人呢?”余淮生又问:“你和家里人熟不熟?”
“我和她妈倒是挺熟的”管理员大爷回忆:“她妈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大家都叫她妈袁大嬢”
“她妈也姓袁?”咪咪一听,觉得不对劲。
“是的,我听说呀...”管理员大爷故意压低声音说道:“这袁家两姐妹都是随的妈姓,好像因为两姐妹不是一个父亲的,这袁大嬢是怀着大姑娘嫁给小姑娘的父亲的,后来好不容易生了个孩子,一见,又是女娃子,那个没良心的男人,在外勾搭了一个跳舞女郎,一天晚上趁着家里没人,卷钱跑路了,就只剩这袁大嬢和两个没爸的姑娘在破房子,没办法,这才来开水产门市部,不然就这脏活累活,哪个姑娘家愿意来干呢”说完话以后,管理员大爷取下夹在耳朵上的香烟,一边叹息摇头一边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整支香烟一下子便烧了三分之一。
“那这小姑娘呢,小姑娘多大了?”其实这些明面上的资料在那本笔记本中都是有记载的,但是出于各方面的考虑,余淮生还是想从另外一个角度去了解一下袁美娟。
别说余淮生了,就连活了千年的孔雪儿也是如此,第一次干这种什么补齐红鸾星的事情,方法都是在一些古籍中才有些蛛丝马迹的记载,根本没人实践过,怎么做,做到哪一步都是未知的,余淮生小心谨慎也是人之常情。
“她家那个小姑娘可不得了哟!”说起袁大嬢小的那个女儿,管理员大爷的神色变了变,完全没有了之前压抑的感觉,余淮生看了一眼,没多话。
“哪里不一样了?”咪咪继续问。
“这小姑娘倒是很少来菜市场,我一年也就遇到过几次,是个活泼可爱的丫头片子,一身崭新的衣服,头发扎得高高的,上面还有个巴掌大的花样儿式,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来帮她妈卖水产的,更像是来这里体验生活的富家小姐,每次见着我都眯着眼睛弯弯地笑,就像这位小姐一样,看着也就二十不到的模样”管理员大爷指着一旁独自饮酒的孔雪儿说道。
此时的孔雪儿已经喝完两瓶小药酒,正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头发比进来时稍显凌乱一些,有种随意的美在里面,以前余淮生看孔雪儿总带有一种太奶奶的感觉,觉得孔雪儿是天上的仙女、女神,不食人间烟火,可是这两顿街边小食一吃,两次小酒一喝,再被管理员大爷一提点,这才回过味来,孔雪儿也就二十出头的调皮模样,岁月完全没有在孔雪儿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孔雪儿要是不说话,真真就像个正值青春美好的女郎,再加上孔雪儿个子小巧,管理员大爷觉得孔雪儿还在念书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