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被耍了。”许停托着腮，对着楚观南讲述了林钰文的事，“我觉得他的水平远在我之上，可他每次都只考第二名，这也就算了，但每次都只差不到五分，这控分还不明显吗？”
    “那你是因为不想被他超过而紧张，还是因为不想被他戏耍而紧张？”楚观南一下点出她的痛点。
    “都有吧......我也想考第一，是真的第一，不是因为他谦让了我，才考到第一。”
    “我有两个建议，你要不要听听？”楚观南看着她苦恼的样子，想帮帮忙。
    “听听听，楚老师有何高见。”
    “第一个呢，是你最近放松一点，不要去管什么名次了，你最近绷得这么紧，身体肯定会吃不消，轻轻松松的学一段时间，考不到第一也没关系，让他考第一，摆脱被戏耍的感觉。第二呢，是我给你开小灶，让你成绩再往上升升，到达他没法再以成绩戏耍你的高度。”
    “自然，第二个选择，肯定是会非常辛苦的，听你描述，他应该是学的很轻松的那类人，他只要肯努力，追上你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也不一定就会成功。”
    楚观南虽然对许停和自己都有信心，但他不是狂妄自大的人，尤其是一直处在研究院工作，天才这种群体，他见过太多，很明显许停不是这一类，她是勤奋大于天分的那一类，但也足以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了。
    许停看着试卷，有些犹豫，让她放松下来被他超越，她肯定还是有些不甘心，但如果楚老师帮忙，她也不能甩开他，那肯定会打击她的信心。
    “我想想吧，明天回来告诉你结果。”
    “行，你好好考虑一下，那现在先睡吧，不早了。”楚观南拿起桌上的空杯子，拍拍许停的头让她去休息。
    许停难得的在上课走了神，她偷偷观察林钰文，后者看似认真的听课，其实手在下面转着笔，就连书上，也没有几个字的笔记。
    这样的人，她真的能超过吗？
    她深知自己是靠努力，加上楚老师时不时的点拨，才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这两者缺哪一项，都不行。
    但林钰文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学，就能考到跟她差不多的分数，真是天才啊。
    第二条路，也许辛苦，也许会打击到她，但她愿意试一试。
    下定决心后，许停立刻把思绪拉回课堂。
    最近实验进行到了艰深的一步，古华每天愁眉苦脸的，累的活像被抽了阳气。
    楚观南也没好到哪里去，当初因为他对古华手上的研究非常熟悉，谢松柏担心古华让他为难，因此把他分到了另一个项目组，不巧的是，最近他手上的项目也到了瓶颈期。
    这是一个他不熟悉的领域，前人的研究结果归纳出了整整一大本，他每天抱着看，希望能有点启发，书都被翻烂了，暂时也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
    许停回家时，楚观南正在客厅看书，书的边角在他手里都磨破了，桌上的草稿纸上写满了她看不懂的东西，楚观南蹙着眉，看起来非常疲惫。
    “楚老师。”楚观南看的太投入，许停出声，他才被拉回了现实。
    “小停都回来了！”楚观南抬头看一眼时间，“糟了，今天忘记做饭了，冰箱里还有点饺子，咱们随便吃点成不成？”
    “我去煮吧，楚老师休息休息。”看到楚观南疲惫的神色，许停心里也不好受。
    楚观南没有推辞，最近他确实太累了。
    许停端着饺子出来时，就看到歪在沙发上已经睡着的楚观南，听古华叔叔说最近研究很棘手，大家每天都加班到深夜，楚老师不放心许停一个人在家，所以白天都是整天整天的泡在实验室，有时候午饭都来不及吃。
    抽走他手上的书时，楚观南醒了，“诶，我不小心睡着了，饿了吧，快吃快吃。”楚观南揉揉发酸的眼睛，强打起精神来。
    可他眼里的红血丝那么明显，许停又怎么会看不到。
    吃到一半，许停缓缓地将手中的筷子放在桌上，面色严肃地说：“楚老师，我想选第一个办法。”
    “第一条？”楚观南像是有些不相信，以许停的性格，他还以为许停必然是要选第二条的，她是个不怕吃苦的孩子，心理素质也很强。
    “为什么？不像是你的风格。”
    “你说得对，我自己也感觉最近绷得太紧了，这样对我身体和心理都不好，压力太大了，我想，劳逸结合，放松一段时间，也许比长时间紧绷更容易进步呢？”
    楚观南思忖片刻，对她的说法也认可，“好，你想得清楚就行，那就放松放松吧。”
    “噢，对了，借一下你的高中课本。”许停离桌前，楚观南突然开口。
    “不是不补习吗，要课本做什么？”
    “是不补习，但是我最近的研究碰到问题了，我想看看用最简单的算法，能不能找到些灵感。”
    许停半信半疑，什么研究用得上高中的知识？该不是楚老师要偷偷熬夜给她出题吧，但她还是把资料和课本整理出来送去了楚观南房间。
    她半夜起来上厕所时，还偷偷看了楚观南房间，也没有熬夜啊，看来还真是找灵感。
    林钰文都发现许停的变化了。
    往日总在教室学习的许停，突然变的爱玩了很多。
    程晚晚和苏葵成绩相近，却没有许停那么好，分在了另一个班，好在两个教室离得不算远，最近许停去她们班上找她们的次数频繁了很多。
    程晚晚靠在栏杆上，“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的学霸还有时间出来找我们玩了。”
    苏葵揽着许停的肩膀，也感叹道，“是挺不容易，你还能有时间来找我们，平日里，我们去找你，你都埋在书海里了，怎么最近不学习了？”
    许停站在窗边，眼神不自觉地被楼下吸引住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目光一下子就锁定在了篮球场上那个高挑的身影上。
    那个人的动作流畅自然，每一次传球都恰到好处，毫不拖泥带水，每一次投篮都像是精确计算过一般，总能准确无误地命中篮筐。
    衣服被汗水打湿，勾勒出他劲瘦的腰，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但他的眼神却始终充满着专注和热情，他在球场上奔跑、跳跃，尽情释放着自己的能量和活力。
    “果然，脑子好的人，干什么都这么厉害。”
    程晚晚和苏葵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篮球场上的身影，“那是你们班那个第二名吧，听说初中都不是我们学校的，还考的那么好，叫什么来着？”
    “林钰文。”许停轻轻的吐出他的名字，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