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停稳,江声便下了车,街道上停了一辆警车,司机正挡住那几个警察,不让他们打扰现在处于焦虑状态下的朝晏,免得刺激到他。
因为身上的衣服都是黑色,坐在树影下的朝晏几乎要和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简直就像是从黑暗中长成的修罗恶鬼。
司机见到江声有些激动,连忙喊道:“江总。”
听到这一声江总,朝晏缓缓抬头,漆黑漂亮的眼睛此时显得有些空洞,像是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可怜巴巴的。
江声心疼得要命,越过那些警察走了过去,直接将人打横抱起,额头抵着对方。
“没事了,我来了,不怕。”
朝晏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喷洒而来,他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手有些无力地攀上江声的肩膀。
“我被打了药,现在很晕,浑身没力气,楚清辞应该也被打了药,他们……他们知道他是cake。”
江声让秘书去应付那些警察,随后他把朝晏放进车后座,自己也坐了进去,随手关上车门。
朝晏现在意识模糊,又没力气,趴在江声怀里的时候像是柔若无骨的剧毒美人蛇。
“警察要多久才能找到楚清辞?”
“路上到处都是监控,很快就会找到人,你别担心。”江声轻拍着他的背哄慰,想让朝晏放心。
在世界剧情里,主角攻受关系僵硬的时候,突破点就是楚清辞被人抓到会所,再被傅明屿救出来。
现在来看,剧情应该是提前了。
那个会所位于a市的淮山山腰,表面是个有钱人吃喝玩乐的会所,实际上就是专门供fork享受cake的特殊场所。
朝晏将脸埋在江声颈间,轻蹭了蹭说:“那就好。”
对于朝晏来说,江声所在的地方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他一直强撑着,抵抗着迷药的药性,现在终于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江声听着朝晏绵长的呼吸声,垂首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接着他抬起朝晏的手,看着渗血的伤口,生气又心疼地问系统要了纱布和碘伏。
不过在用碘伏消毒之前,江声没舍得浪费那些干了的血迹,嗷呜一口就是吃。
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江声叫来秘书,说他带人先回去了,警察那边秘书看着办,月底奖金翻倍。
秘书就喜欢他们江总的大方,就差拍着胸膛说抱在我身上了。
从这边离开,江声让司机先开车去医院。
抽血化验以后,医院那边确定这就是普通的迷药,就是药效有些强劲,好好睡一觉就行了。
至于身上的那些淤青,用药酒揉开就行了。
江声这才放心下来,带着朝晏回家,还很认真的帮人洗了澡,用药酒揉开淤青。
朝晏睡到第二天下午一点才醒过来,因为窗帘的遮掩,房间里有些昏暗,让人难以辨别准确的时间。
江声今天没上班,坐在旁边一边忙工作一边守着朝晏,听到哼声的时候,他立即将电脑合起,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
“怎么样?还难受吗?”
朝晏现在就是有些头疼,他往江声身上靠了靠,轻声说:“头疼,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应该是药的原因,估计明天就没事了。”江声的手落在他的太阳穴上,很轻地揉着。
朝晏这才想起来楚清辞的事,立即坐了起来,皱眉道:“警察找到楚清辞了吗?”
江声大概能猜到朝晏在想些什么,他把人搂进怀里,掌心覆在对方的后脑上。
“还没有,不过你放心,楚清辞不会有事的。”
朝晏有些不解江声为什么会说的这样笃定?沉默片刻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从青年怀里出来,看着那双在昏暗中仿佛一片漆黑的眼睛。
“江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江声抬手覆在朝晏的脸上,掌心烫热,粗糙的指腹在他的脸颊上缓慢摩挲着。
动作不算温柔,不过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爱意和珍惜。
“秘书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警方那边说,两辆车出了市区以后,因为路边的摄像头坏了不少,没办法确定他们的去向。”
“宝贝,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在淮山上有个会所,里面每个星期有两天,专门供fork消遣。”
朝晏的脸色立即阴冷了下来,朝洵当初想把他带到类似的地方,用他交换别的cake,来满足自身越发难以控制的食欲和本能。
“那楚清辞……”
江声再次把人按进怀里,轻声哄着:“我已经通知了傅明屿,他会带楚清辞回来。”
朝晏稍微安心了一些,可是想到会所里面的其他cake,他觉得物伤其类,也觉得毛骨悚然。
“不可以报警吗?”
朝晏知道这个想法很天真,可他还是抱着一丝期望。
“可以。”
朝晏听到这两字,还没有来得及开心,就从江声嘴里听到了接下来的残酷现实。
“大概几年前,a市有一桩爆炸案,最后在新闻报道上说是意外,一笔带过。实际上,那就是fork消费的地方,有人报了警,但是这种事没办法报道出来。”
“朝晏,只要世界上有fork、cake以及普通人的区别,这种地方就不会消失,除非fork不再需要cake。”
江声的这番话,打破了朝晏天性里最后的那一丝天真。
他觉得冷,冷得仿佛要刺进骨头里,只能把自己更加紧的投入江声怀中,在这个独属于自己的怀抱里寻找温暖。
“别怕,有我在,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江声用自己和温暖的被窝,给此刻蜷缩着的朝晏铸造了一个可以放松也可以逃避的避风港。
朝晏在青年怀里沉默了很长时间,眼神从最初的空荡到坚定阴狠。
被推倒的时候,江声有些猝不及防,他微微挑眉看着上方脸色苍白的朝晏,低声说:“怎么了?为了cake生气,但是找不到报复对象,只能狠狠报复我这个fork,是吗?”
朝晏用指腹轻缓描摹着江声深邃的眉眼,语气危险又平静。
“在fork消遣的那天,带我去淮山上的会所。”
“江声,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就是楚清辞,是那个会所的cake。”
“江声,谢谢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