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晏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两个fork,微垂的睫羽在乌黑瞳珠上打落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厌恶。
被酒瓶碎片划开一道伤口的脸流血不止,滴滴答答落在衣服上,浓郁刺鼻的血腥味让朝晏作呕,而对于fork来说,这是令他们垂涎欲滴的食物的味道。
“和你们有关系吗?”
朝晏冷冰冰地扔下了一句话。
这两个fork是淮宁会所的常客,他们在这里点餐过的cake没有一百,也有几十。
没有一个cake有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cake香甜诱人,就好像他天生就应该成为fork的食物,被fork撕碎分食。
fork的本能在催促着他们捕猎吞食掉这个cake,不过不同于淮宁会所的那些cake,只要付了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眼前的cake也是来消费的客人,此时此刻,他们在淮宁会所里的地位是一样的。
可是就这样放过一个美味到极致的cake,他们做不到。
左边的那个fork立即就做出了决定,即使不能像对待其他cake那样对待朝晏,但是对方都直接送到自己眼前了,那至少要尝上一口。
“你刚才是在看我的笑话吗?”男人伸手挡住朝晏的去路,开始找茬。
在这个地方,fork之间时常会因为cake出现一些争执,就像是自然界中的动物在争夺猎物,而在矛盾激化以后打起来也很常见。
男人都想好了,就往朝晏受伤的地方打,让自己的手上沾满那鲜红漂亮的血液,这样就能尝到这个cake到底有多美味。
对方突然开始找茬,一脸欠揍样,视线完全就是定格在自己脸上的伤处。
朝晏立即就猜到这个人心思,无法遏制的暴戾情绪,几乎要蔓延到每一根神经。
他不说话,只是阴森森地看着对方,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挑衅的笑意。
另一个fork有些迟钝,反应过来对方的意图后,他觉得见者有份,视线灼灼地紧盯着朝晏。
“喂!他问你话呢?装傻是吗?”
两个fork都没看出朝晏是故意的,他们也不啰嗦,抓准机会就要往朝晏脸上挥拳,脸上期待的神情看起来狞恶而又扭曲。
“我看你是想找死!”
朝晏抓住其中fork的手腕,顺势卸下关节,对方都来不及发出惨叫,他便狠狠一拳砸在那张恶心无比的脸上,同时发狠地肘击另一个的脸,逼得人闷哼着后退。
这还不够,朝晏阴冷地嗤笑出声,一个鞭腿迅猛无比地横扫过去,fork沉重地撞在了走廊的墙上。
至于剩下的那个,朝晏也没有客气,他抓住男人的头,连续几拳凶暴地捶打腹部,直到对方吐血才松手。
服务人员也不是没遇到客人打架的场景,毕竟来这里消费fork平时都压抑自己,在这么一个可以肆意放纵的地方,有些时候就是忍不住宣泄暴力。
可是现在的场景不是属于fork之间那种恶狗夺食的气氛,更像是单方面的虐杀。
“先生,这……”
朝晏正在凝视着自己打人的那只手,神情嫌恶而又病态。
啊,脏了。
对于旁边欲言又止的服务人员,他想到江声说的爆炸案,表面说是意外,实际上是为了掩饰这些fork的恶行。
朝晏现学现卖,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这是正当防卫,你们可以帮他们报警抓我,我等着警方的传唤。”
说完,朝晏越过这些人走向一号厅,就好像一个无所畏惧的战士。
跟着朝晏的服务人员完全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该怎么解决,只能将这件事禀告给经理。
厅门打开的瞬间,就好像打碎了隔离朝晏和其他cake的防护罩,打破了他身上的掩饰,在场的所有fork都能靠嗅觉发现他是cake。
不过没关系,他现在可以直视身为cake的自己,江声一点点将他变成了一个强壮的cake。
从身体素质,从单纯的武力上,朝晏有那个自信,他才是今天这些客人中真正的捕食者。
一号厅中的fork们原本在挑拣拍卖台上的cake,他们坐在或黑或白的沙发上,半脸面具遮住面容,要不是一派精英模样,要不就是纨绔模样,无论怎么样,都是一副闲散随意的姿态。
突然——
甜腻的香气像是有人刻意将一束花送到眼前,扑鼻而来,比拍卖台上没有贴屏蔽贴的cake要更加美味惑人。
朝晏从厅门的位置走向江声,大概需要二十米,这中间有摆放着不少座位,坐着他厌恶的fork。
他一步一步靠近喜欢的人,至于周围这些fork在发现他是cake后的反应,根本无足轻重。
系统早在朝晏脸被划伤时就告诉了江声,他几乎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当即就要去找朝晏,还让008直播走廊上的情况。
接下来发生的事,打消了江声的想法,他看到了掠食者般的朝晏,也看出朝晏已经不在乎被人发现他是cake。
所以,他只需要等着朝晏来找他。
江声招来旁边的服务人员,让对方准备碘伏和无菌敷贴。
等他走回沙发前坐下,不到一分钟朝晏便进了一号厅。
在周围那些fork的窥伺下,朝晏走到江声旁边坐下,把受伤的地方对着他。
“别浪费了。”
伤口有些深,到现在还在渗血,不断覆盖之前的血迹,在朝晏的侧脸上像是一片惹人生厌的脏污。
江声被那股浓稠又甜诱的香气勾得都要晕乎了,整个胃部都好像空荡荡的,而食物就在眼前,还是心甘情愿地送到他嘴边。
不过江声压抑住了fork的本能,在服务人员送来东西以后,就一脸肉疼地擦干净那些血,贴上无菌敷贴,将那道红艳的伤口遮挡住。
朝晏饶有兴趣地将江声的每一个蹙眉,每一次抿唇都看在眼底。
等到青年做好这些,他握住沾染着自己血液的那只手,望向那双仿佛只能看到朝晏的眼睛。
是朝晏,而不是cake。
朝晏眨了下眼睛,俊美无瑕的面容被黑色的面具半遮住,不过依旧看到一种属于少年的意气张扬。
“我想到以后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