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大卖的一天呢。”
    秋伊晴抱着平板，得意地笑着，仿佛直播间里飞舞的都是钞票。
    何诚撇了撇嘴：“拜托，别用大卖这种词，我可不想我的工作被误会。”
    “哼，你推销得明明越来越熟练了，雏男，你内心其实很享受这份工作吧？”
    “还好吧，只是这玩意儿也太涩情了...就不能卖点就不能健康一点的东西吗？”
    “怎么？小雏男，直面这么点困难就畏缩了？后面还有更多的呢。”
    秋伊晴的脸贴近何诚，露出微笑。
    “如果只是单纯介绍还好，真让我实际操作...我肯定拒绝。”
    何诚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你怎么知道后面要实际操作？”
    秋伊晴眯起眼睛，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难不成...还真要？”
    何诚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那玩意如果实际操作，即使有头套也很羞耻。
    “当然啦，”秋伊晴理所当然地说道，“你不实际操作，怎么给出一个真实的评价？用户怎么才能感同身受，乖乖掏腰包？”
    “这、这能播吗？会不会被和谐掉？”
    “放心，只播上半身，而且，我会用我的技巧完美避开审核的。”
    秋伊晴摆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怎么，害怕了？小雏男？我只是想让你体验一下产品的魅力，提高点营收而已。”
    看到秋伊晴故意用轻佻的语气挑逗着自己，何诚深吸一口气，眼神闪过一丝锐利。
    “可以啊，到时候你就在我旁边，我感受着你的存在，想着你的样子再操作...不然光对着这玩意儿，我还真不一定能起来。毕竟，我是个需要爱的滋润才能茁壮成长的男人啊。”
    秋伊晴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微红，却又故作镇定地说道。
    “雏、雏男...你...你在说什么啊！”
    “如果可以的话，你把你的内衣，胖次什么的放在我面前，这些当作配菜的话...”
    “别说了！!雏男！！我可不是那种直播间！”
    还没等何诚继续反击秋伊晴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安静！我接个电话！”
    秋伊晴像是找到了借口，示意何诚闭嘴。
    “喂？哦，是你啊，洺大小姐。”
    “和我作对，你做好觉悟了吗？热水器。”电话那里传来了鱼洺的声音。
    “嘻嘻，洺大小姐，别这么紧张嘛。我只是想和你玩玩而已，不过，既然你这么认真，那我就奉陪到底好了。我会把你击溃的，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是吗？我会把你那廉价的自尊心给粉碎掉，让你明白，你和我之间的差距。”
    “少说大话了，洺大小姐。你也不过是个只会躲在屏幕后面，用键盘敲字骂人的可怜虫罢了。”
    “伶牙俐齿也改变不了你即将失败的命运，我会让你后悔招惹我的，热水器。”
    何诚看着她，疑惑地问道。
    “这个电话，洺大小姐打来的？”
    “是啊，她已经向我宣战了。”
    秋伊晴不痛不痒地说道，好像并不是一件大事。
    “向你宣战？你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吗？”
    “是的，就在昨天，洺大小姐点外卖点到一家非常难吃的外卖，于是她又点了相同的外卖，准备一镜到底拍摄外卖的难吃，让粉丝避坑，结果洺大小姐一直沉迷玩游戏，忘记了外卖测评这件事，结果让外卖员在门外等了一小时，这件事被粉丝炎上了，虽然洺大小姐花钱摆平了，但我试着去带节奏，测测她的底线，没想到居然被她发现了。”
    “这样啊...你不怕她的报复嘛？”
    “那又怎样，我和她有过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秋伊晴坐在沙发上，开始把玩平板电脑。
    “过去直播平台搞了个玩家票选最佳游戏的活动，我从其他平台挖来了票，把一个黄油推上了第一，她作为游戏婆罗门，对此却很敏感，很不爽，总是有意无意地教唆粉丝举报我直播间擦边。”
    所以这一次两人算是彻底撕破脸开战了嘛？
    “呵，还真是符合各自的作风呢。”何诚轻笑一声，“不过，你确定你能赢她？她家可是...”
    “闭嘴，雏男！别小看我！”秋伊晴打断了何诚的话，恼怒道，“这次，我要让她知道，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玩法。”
    “靠着家庭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小声嘀咕道。
    “两边都很狂妄，还真是宿命的对决啊。”他看着斗志昂扬的秋伊晴，不禁感叹道，“不过，这场战争，真的有赢家吗？”
    在他看来，两边粉丝互撕，最大的可能性是两败俱伤。
    这也是他不看好秋伊晴计划的原因——一个接一个地打击比她排名靠前的主播，相当于和所有人为敌。
    “所以，我需要做什么呢？”何诚问道。
    “你...我的计划暂时没有安排你。”
    “没有我？”
    何诚对这个回答感到意外，难不成秋伊晴对自己的胜利很自信吗？
    可很快秋伊晴就给出了答案。
    “反正你又不熟悉洺大小姐，你的任务就是后天打败京都第一深情，然后给我些天梦酱和口香糖的情报就好了。”
    “等等...洺大小姐，我怎么就不熟悉了？”
    “说的好像你认识她一样...”
    她依然头也没抬地看着平板电脑。
    何诚愣住了，他一直以为秋伊晴让他加入团队的原因之一是因为他认识鱼洺。
    “没事...我不认识。”
    何诚不得不重新考虑秋伊晴计划的成功率，也不得不怀疑她自信心的来源。
    如果自己对她没有更多的利用价值，那后果会是怎样？
    灰蒙蒙的天空低垂着，冷冽的街道，行人稀少，阳光无力地洒落。
    何诚裹紧了厚实的黑色羽绒服，把自己缩成一团，他站在街角一家餐厅门前。
    浅灰色的针织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峻的下巴。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看清来人时，何诚愣住了。
    雪娘穿着一件简洁的米白色羊绒大衣走到他的面前。
    她高挑纤细的身材吸引了周围不少行人的目光。
    “居然和你的天使分手了，”雪娘在他面前站定，“真是稀奇，你居然有这样的胆量。”
    “怎么，我分手你不应该很高兴吗？远离了你的天使。”何诚扯了扯嘴角。
    “别搞的好像你现在的遭遇都是别人的错一样...”雪娘语气冷淡。
    “据我的观察，你之所以总是受伤，是因为你这扭曲的性格和那副自作聪明的样子。”
    “我扭曲？哈哈，笑死我了，天使不扭曲？你不扭曲？你们都是正常人？在我眼里，你们都是神人。”
    何诚乐此不疲地吐槽着雪娘。
    “我早对你们这群破事感到厌烦了。”
    雪娘微微蹙眉，似乎对何诚的反应有些不满。
    “几天不见，攻击性这么强？之后还要不要我的帮忙了。”
    “带我见梁浩是因为我给了你足够的情报，”何诚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别说的好像你在施舍我一样。”
    说完，何诚就转身准备离开，不想再看到雪娘。
    “喂，我说，你真的不想管她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错了。”
    雪娘叹了口气，罕见地露出承认错误的表情。
    “之前我一直认为她可以离开你，但现在，好像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你家不是挺有实力的吗？自己去帮她解决啊，干嘛非要找我？”
    “有些事，不是有实力就能解决的。”雪娘无奈地说着。
    “这么看来，白云曦的背景比你大啊。”
    雪娘沉默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何诚。
    一阵风吹过，何诚瑟缩了一下，将头埋得更低。
    “以后，没事，别来找我。”
    说完，他转身走进餐厅。
    餐厅里温暖的灯光洒在原木色的桌椅上，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
    宁希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上穿着一条浅白色的连衣裙，显得格外娇弱。
    她双手托着下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不时地望向门口。
    何诚推门而入，看到宁希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他走到宁希对面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等很久了吗？”
    宁希摇了摇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没有，我也刚到。”
    “怎么又穿这么少，我不是说了要穿厚点吗？”
    “老公大人，我这么漂亮的衣服，你难道不喜欢吗？”
    温暖的灯光洒在宁希苍白的脸上，映照着她娇羞的笑容，更显得温柔可人。
    “今天谢谢你陪我出来玩，我真的很开心。”
    “你喜欢就好。”
    何诚坐在她对面，带着猜忌地眼神看着她。
    “你今天脸色有点白，是低血糖吗？”
    他把装着小蛋糕的碟子推向宁希那边一点。
    “谢谢老公大人~”
    宁希用叉子小心翼翼地戳着蛋糕，却没什么胃口。
    “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宁希毫不犹豫地回答。
    “嘿嘿，最喜欢和老公大人在一起了..脸颊会变得松弛哦。”
    “哈哈，是嘛？”
    “是啊，就像恋人一样。”
    何诚明明笑着，但却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宁希的表情，嘴角似乎勾起冷笑。
    “上次借的手机还给你。”
    他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推到宁希面前。
    “啊，谢谢...”
    宁希接过手机，手指冰凉。
    “你不怕我翻你手机嘛？”
    “没关系，老公大人，你可以随便翻！”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包里翻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小心翼翼地递给何诚。
    “对了，老公大人，这个送给你！”
    何诚瞥了一眼盒子，没有接。
    “这是什么？”
    “我...我织的围巾。”
    “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呢。”
    看到何诚脸色凝重，宁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眼神里的光也黯淡下去。
    “老公大人，你不喜欢嘛...我花了好久才...”
    “你织的再好，能比得上商场里几千上万块的围巾吗？”
    何诚一脸嘲讽。
    “与其浪费时间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不如想想怎么提升一下自己。”
    他的态度转变吓到了宁希。
    “我...我会努力的，”她低声下气地哀求，“求你不要，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好吗？”
    “呵呵。”
    这时，服务员过来添水，看到客人在哭，也是拿出纸巾递给了宁希。
    宁希条件反射般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接过纸巾，礼貌地对服务员笑了笑。
    “谢谢。”
    不过，这样的举动让何诚原本漠然的表情瞬间阴云密布。
    他猛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发出一声刺耳的撞击声，吓得宁希浑身一颤。
    “你对着别的男人笑什么？”
    他的语气冰冷，带着一丝质问。
    宁希被吓得浑身一颤，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到何诚不高兴。
    “我..我没有...”
    她嗫嚅着，声音几乎听不见。
    “没有？你当我瞎吗？”
    何诚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愤怒道。
    “我不是说过，除了我，不许和任何人说话吗？！你果然是在骗我吗？”
    宁希的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她慌乱地解释道。
    “老公大人，我只是出于礼貌...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连家里人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的你，现在居然学会和陌生人礼貌了？”
    何诚步步紧逼，语气越来越刻薄。
    宁希哭得更凶了，瘦弱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对不起...我错了...老公大人，我不说了，你不要生气了...”
    何诚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刀叉，一把扔到宁希面前。
    “既然你说你错了，用它，割破你的手腕，证明你只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