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完成的试剂,只需要等待评委检验即可。
言清不顾封好盖子的试管,将单独留下只经过了初步提纯的药植原液拿出来。
冲台下的言子潇招招手:“言小潇,你上来一下。”
言子潇眨眨眼,一脸懵的指了指自己。
言清勾勾手指,他屁颠屁颠的小跑上去。
“这也太放肆了。”见好好一场考核上了这么多闲杂人等,一评委导师欲要起身阻止。
顾忌言清跟身侧几人的关系,他又压下了腾空的屁股,见裴长青跟龙泽都无动于衷,他只得忍下了怒气。
主考官都没说话,他哪敢越俎代庖。
裴长青软着骨头想往龙泽身上靠,几根冰针往肩膀上扎来,被他侧身躲过。
他没事人一样,仍然哥俩好的伸手过去,搭在男人肩上,笑眯眯的说:“蒙尘的珍珠就要崭露头角,这么轻易就退婚,阿泽以后若是后悔怎么办?”
在场大概只有他一人知晓龙泽跟言清的约定。
龙泽周身寒气微滞,他凌厉的丹凤眼极具压迫的划过裴长青,落向考核台上的言清时,仍不减半分冷意。
“不会有那么一天。”
淡然吐出这句话,他依旧像个面瘫般无甚表情。
“那我就不客气咯。”裴长青睁开眸子,眼皮褶皱被挤得深邃,碧绿的瞳孔将几分玩味折叠。
他看到了言清背后的价值,作为等价交换,他自是愿意舍身成为庇护她的港湾。
什么情什么爱,哪有赚钱来得自在。
龙泽撩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警告:“别招惹她。”
裴长青啧啧两声:“这可不像是我认知里的阿泽会说的话哟。”
“别忘了龙家跟言家的关系。”从不屑于解释的龙泽回了他一句。
“哦~”他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尾音。
米迦不赞同的看向他:“长青,阿泽说得对,言小姐赤忱良善,你莫要伤害她。”
裴长青摸摸鼻子:“我又不是兰斯那个浪子。”
合着就他一人扮演坏人了呗?
他将注意力放到台上,倒没怀疑米迦为言清说话是对她有什么意思。
毕竟这家伙总一副众生平等的慈悲样。
言子潇走到言清身边后,红着脸看了看站在一旁露出流畅肌肉线条的两个木系异能者。
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耳朵:“姐,本少、咳……我也、也要脱衣服吗?”
言清一巴掌扣在他脖子上:“想什么呢,谁对白斩鸡感兴趣。”
言子潇撇嘴,小声嘀咕:“我才不是白斩鸡呢,我是雄壮鸡。”
言清轻飘飘一眼,他立刻噤声。
“姐,我需要做啥?”片刻后,他好奇的问。
也不看台下那些人的表情,他只关注到言清已经制作好放到一边的药剂,面上露出一抹小骄傲。
就她姐那精神力水平,能够完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虽然还不知道那管药剂有没有到下品水平,但他姐能像模像样的做出来,就已经是个值得庆祝的奇迹。
看他那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言清嘴角抽了抽。
跟稳重的言子询比起来,这厮别看总一副鼻孔朝天的大爷样,实际上心性单纯得很,妥妥的地主家的傻儿子一个。
她将装有绿色原液的玻璃杯递过去,一边吩咐道:“用你的精神力继续将它提纯。”
“啊?”言子潇尴尬的搓了搓手,低声提醒,“姐,我不是药植系的。”
言清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下命令:“把它想象成一条毛巾,而你需要做的,就是用精神力拧出它多余的水分。”
“现在立刻马上照做,不然明天就把你六岁还尿床的照片发到星网上。”
她又补充一句。
言子潇打了个激灵,在一众人的疑惑视线中,调动自己的精神力去接触那半杯药液。
“不需要太多精神力,控制好力度,就像用针穿孔一样。”言清拢紧了眉。
她发现这个位面,众人锻炼精神力的方法,就是大量输出,缓慢恢复,再大量输出,如此往复。
几乎所有人都追求大刀阔斧的气势,反而忽略了精神力的精细运用。
她得到上个位面天道赠予的神格后,尝试着翻阅过小八收集来的,有关于修仙的资料。
发现修真者的神识跟异能者的精神力出自本源后,她悟出了灵识双修的法子。
世人皆以为只有a级乃至以上级别精神力的木系异能者,才能沟通药植,炼制药剂。
其实不然。
将药植分离提纯所需的精神力根本不多,且并不受限于操作者的异能系别。
也就是说,只要具备医学天赋,就能尝试炼制药剂。
看出她想要做什么,一时间,所有老师和考生,都忍不住屏气凝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正被水系精神力围绕的烧杯。
就连考核时间结束,都没人多说一句话,生怕打扰到此时的言子潇。
同台考核的人,也自发站远了些。
通过测试没有选择离开的沈曼,激动的捏着自己的手,看向言子潇的眼里满是希冀。
发掘她炼药天赋的师父,从前线受伤退下后,精神力境界跌落到b级。
世人皆以为只有a级精神力者,才具备与药植沟通的能力。
因此不能炼药的老师,一直郁郁不得志,甚至多次想过寻死。
但现在有人告诉她,炼药不受异能系别束缚,亦不受精神力等级约束。
她如何能不为自己的师父感到欣喜?
药剂师本就是稀缺人才,如果她打破世人认知的验证成功,将会给整个星际带来一次不小的震动。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前线士兵将不会再缺药物,续航足够的他们,对上那些高等虫族,也不会再向以前那般吃力。
龙泽受到启发,身上的气势陡然间变得内敛。
再次投向言清的目光不复以往的平淡,反而多了抹难以忽略的欣赏。
以前是他陷入了误区,如今才发现,精神力的成长不在于运用,而在于控制。
裴长青狐疑的看向他勾起的唇:“又晋升了?”
“嗯。”龙泽的愉悦表现在微扬的眉峰上。
唇边漾起的笑意,如冬雪初融,抹平冷硬棱角。
“了不得。”裴长青开口,话却是冲着台上的言清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