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禁锢】。
姜婷没有再给她狡辩和伺机反抗的机会，一根黑色的锁链缠住人鱼的身躯，锁链的另一端则握在自己手上。
姜婷把她往风暴之心推了推：“你说任何生物进去都会被撕碎，不知道是不是撒谎。”
“你千万别冲动……”薇娅眼中的恐惧不是作假。
“你究竟知不知道【海洋之神】的踪迹？”这是姜婷给她的最后一个机会。
薇娅挣扎片刻，见姜婷又要将她往里面推，她才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海洋之神】在哪儿！你放了我吧，我只是想利用定风珠和避水珠破开我体内的禁制而已！我也没想到你真的能找到！我没想害你的！”
姜婷挑眉：“定风珠和避水珠能破开让你离开海底沙漠的禁制？”
“不是……”薇娅敏锐地察觉出姜婷在字词间给她挖的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海神的禁制，是让我们无法离开海面……那所谓的海底沙漠……是我用来骗你们人类的……”
“所以即便人类没有来到海神之渊，你依旧可以把他们从海中带走？”
“是……”
姜婷缓缓抬起手：“最后一个问题，【海洋之神】到底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啊。”
然而，她立马看到了姜婷脸上的冷笑。
紧接着，她就被姜婷推进了那看起来恐怖无比的漩涡。
诡异的是，薇娅的身体并没有因闯入漩涡而有任何影响，就像只是穿过了一层薄薄的水纹屏障。
“果然如此。”
姜婷跟着她一起踏了进去，里面的景象立刻变幻，正是她们原本所在的海底沙漠。
那海眼通天的巨大漩涡，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回到地上，薇娅的鱼尾自动化为双腿，狼狈地跌坐在泥沙间，仍旧无法动弹。
姜婷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向那个格外显眼的贝壳。
“上次我就想问了，这么大的一个珍珠，你是从哪里搬来的？”
薇娅脸色大变，语气也不自觉僵硬：“不过就是稍微大些珍珠罢了，少见多怪，难道你们人类没有吗？”
“没有啊，”姜婷如实说道，“所以我才好奇嘛。”
“土包子。”
姜婷转过头瞥了她一眼，下一刻就一言不发地抬手打碎那颗巨型珍珠。
“不要！！！”
而薇娅除了尖叫什么也做不了。
巨大珍珠像蛋壳一样破碎，轻易得让姜婷都愣了一下。
随后她的目光立马被里面的景象吸引。
在“蛋壳”里面，躺着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他有一头蓝色的短发，皮肤跟人鱼一样白皙。
但他没有鱼尾，也没有精灵耳朵，姜婷暂时无法确定他究竟是不是人鱼。
男孩整个身子蜷缩着，尚在熟睡中，好看的小脸皱成一团，十分痛苦的样子。
“他是谁？”姜婷询问。
而薇娅就像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麻木而呆滞地坐在那里。
“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姜婷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可很快她的神情就变得无比凝重起来。
因为她居然在那男孩的身上感应到了一闪而逝的、极其微弱的【神级】的气息。
“【神级】？”姜婷有些难以置信，可却不得不相信，“他是【海洋之神】？”
就算此时薇娅开口解答，她也不一定会相信。
于是姜婷在体内挑选了一会儿，最后强行把装死三巨头之一的流年召了出来：
“这是不是【海洋之神】？”
身后的虚影保持沉默，但这更让姜婷确信了答案。
姜婷冷声道：“你在怕什么？怕我承受不住提前死了，还是怕别的谁死去？”
而回应她的，只有流年渐渐淡去、直至消失的虚影。
姜婷脸色阴沉，因为找到【海洋之神】的喜悦被冲散得一干二净。
她取出【天渊】，随手挥出一刀，斩裂几乎小半座海底沙漠，这才稍微顺了一口气。
姜婷收回【天渊】，蹲在男孩身边，伸出手掌贴住他面颊，缓缓释放出灵力，尝试能不能把他唤醒。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姜婷才终于感受到男孩极其微弱的意识。
“好香……”
这是男孩意识中传达的第一个含义。
“人类，你好香，跟我签订契约吗？”
姜婷嘴角绽放一抹诡异的笑，灰暗的双眸划过一道红光，一株彼岸花悄然绽放在男孩胸膛。
“若，你真的要跟我签订契约吗？”
“当然……人类，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刚才告诉我的。”
“是、是吗……”男孩的意识断断续续，似乎不大清醒，“我太虚弱了，你好香，快点跟我签订契约吧……”
【海洋之神】迫不及待主动建立联系，一道深蓝色光晕出现在姜婷周身。
彼岸花凋落，姜婷双眸恢复灰暗，她接受了【海洋之神】的契约，霎时，她的眼睛又被一道诡异的蓝光覆盖。
【神契】缔结完成。
除了寻找【海洋之神】有些困难，签订契约的过程比她预想的顺利太多。
珍珠内壁里的小男孩消失了，姜婷体内又多了一股联系。
内视之下，流年依旧装死，彼岸倒是出乎意料的活跃了起来。
黑色锁链在巨茧上颤动，很是兴奋的模样。
而刚进来的小男孩看见这副景象，顿时傻在了原地。
“彼岸？你怎么会在这儿？”
黑色锁链发出不大正派的笑声：“若，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哈哈哈哈……”
“大家庭……什么大家庭？”
男孩依旧没有搞清楚状况。
随后他才注意到，这片虚幻的空间内，不仅只有他和那黑色锁链形成的巨茧，还有一道闭目打坐的人形虚影、一条盘踞沉睡的黑蛇。
另一边，一黑一白两个高大的青年并肩站立，他们边上坐着一个脸色苍白、却极为好看的青衣女子。这三人穿着与其他人都不大一样，古香古色。
甚至在他身侧不远处，还有三个形态各异的家伙，正瞪着各自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打量着自己。
其中一个蛇头蛇尾的家伙，还用她人类的手臂给自己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