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如果大家都是‘乐于助人’的，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殷辞问。
“是，但那个狗屁老师看热闹不嫌事大，说，杀死一个人就算20%完成度，我们班一共就42人。”说到这里，唐云奕牙关紧咬。
杀三个人考试就合格了，看起来确实是一个很简单的方法，但如果每个人都选这个方法，最后可能一个人都活不下来。
“你就组织他们不杀人来完成任务？”殷辞问。
唐云奕点头。
“结果有人不愿意，或者说，有诡异在其中，想要大家乱起来？所以想先杀了你？”
唐云奕更加郁闷地点头。
殷辞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打击的话，而是将纱布缠好，然后打了一个蝴蝶结。
唐云奕看到腰间的蝴蝶结，面无表情地问：“你幼不幼稚？”
“这对中学生可能幼稚了一点，但对我们大学生来说刚刚好。”殷辞笑眯眯地道。
唐云奕伸手要解开那个蝴蝶结，但殷辞却反手拿一件衣服给唐云奕套上，道：“反正也看不见不是？”
唐云奕面无表情地看着殷辞给他把衣服扣子扣上。
当然看不见蝴蝶结，但可以看见蝴蝶结的轮廓。
“你们那个两人制度是在防寝室里的诡异？”唐云奕问。
殷辞将药品重新收拾好，道：“这你得去问沈沉去，我不清楚。”
唐云奕呵呵一笑，他才不信殷辞不清楚呢！
“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殷辞将药箱放好，去洗手。
唐云奕起身，道：“行，那我一会儿去问沈沉，我现在要去处理驻军的事。”
“驻军要走多少人？”殷辞问。
“差不多一半吧。”
殷辞点头，看着唐云奕离开。
“要出去继续聊，还是继续在这里聊？”殷辞看向苏晏沉，问。
“在这里就可以了。”苏晏沉平静地和殷辞对视。
“说说你看到的记忆吧。”殷辞重新坐回座位上，直视苏晏沉。
“你退休以后一声不吭就走了，没有跟任何人说。”苏晏沉语气很轻，像是在害怕将殷辞吓走了一样。
“我跟和平说了的。”殷辞下意识反驳，但看见苏晏沉平淡的眼神，声音下意识小了起来。
“和平说，你只说了‘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看看’，其他消息都没留下，你就没了身影。”苏晏沉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就是很平静地看着殷辞。
殷辞恍惚间想起了这件事，当时对秦和平说完这句话后，他就一个人去把他的档案封存了，然后背起自己的东西，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确定，好像，真的，一点消息都没留。
“现在你的档案都还是半封存状态。”苏晏沉补充了一句。
“你退圈快得和死了一样。”苏晏沉继续道。
殷辞忍不住摸摸自己的鼻子。
“后来我再得到你的消息是在精神病院里。”苏晏沉面无表情地道。
“他们说你是因为想要跳楼，有自残现象才被关起来的，但是你最后越狱跑了。”
殷辞盯着自己的脚尖。
“不解释一下吗？”
“那个是意外，当时出去旅行的时候遇见了诡异，顺手处理了一下，但那个诡异的核心规则是伤害同步，我想着自己死不了，就试着跳了一下楼……”殷辞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因为他发现苏晏沉的脸色越来越黑。
最后殷辞闭上了嘴。
“这种情况多久了？”苏晏沉问。
殷辞乖巧地摇头。
“殷辞，你可以相信我们的。”苏晏沉说到一半，又沉默下来。
殷辞的问题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他们才略有察觉，他们真的可以被殷辞相信吗？
“啊，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确定我现在很正常。”殷辞有点慌了，他感觉他再不解释清楚，事情可能会往很坏的地步发展。
殷家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精神病，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很正常，真的很正常！
他们只是精神状况异常了点，思考方向奇怪了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殷辞很急，但他现在缺了很多记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当时的想法什么的。
“苏晏沉！我们有点信任好不好？”殷辞看着苏晏沉越来越不好的眼神，十分努力地解释，但他的解释真的相当苍白无力。
苏晏沉点头表示自己的信任，但他的眼中全是不信任。
殷辞面无表情地瞪着苏晏沉，行吧，他不解释了！！！
“辞，你要积极治疗……”苏晏沉的声音有些犹犹豫豫的。
殷辞：积极治疗个der！殷家人是什么鬼样子你苏家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殷家人天天想给苏家人来个囚禁强制爱，你觉得没毛病吗？在殷家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好不好？
注意到殷辞的目光越来越不善，苏晏沉很快闭上了嘴。
“你还想说啥，继续说吧。”殷辞面无表情地道。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死了，你会义无反顾地离开吗？”苏晏沉问。
殷辞沉默了下来。
在苏晏沉紧张的注视下，殷辞笑了一下，道：“等你们都死了吧。”
苏晏沉整个身体都松弛下来，他笑了一下，道：“这样对您来说太残忍了。”
看着亲友一个个离去，然后自己再一个人死去，不是太残忍了吗？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殷辞盯着苏晏沉问。
“先生，我可不可以自私一点，你死的时候只带我一个人？”苏晏沉认真地看着殷辞的眼睛。
“这个不行，反正你不能死在我面前。”殷辞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晚您一秒钟也可以吧？”
殷辞看着苏晏沉，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苏晏沉这才笑了起来。
“没问题了吧？”殷辞问。
苏晏沉点头。
“那现在该我了。”殷辞阴森森地道。
苏晏沉想站起来跑路，但殷辞抢先站了起来，按住苏晏沉的肩膀，笑眯眯地问：“跑什么，陪我聊聊呀。”
“我们其他都不说，就说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你在实验楼看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