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你,真能带我们活着出去?
作者:狼人杀烂笔头   太后前期虐夫,后期守火葬场扒拉最新章节     
    你,真能带我们活着出去?
    好问题。坦率、直接并且答案不管是什么都很难令人信服。
    幸好她背对众人,也幸好光线昏暗,她被这问题难住,可怜无辜又有点委屈地看向自己身旁,那两副长扇睫羽当然没有打动她身旁唯一的男人。
    薛纹凛反而觉得,对方眼睑上的两叶蝉翼在不停地打自己的脸。
    那求助的眼神着实太过直白,令薛纹凛竟有点招架不来,只是此刻,场中环境密闭又过分安静,他不想泄露身份,硬生生也要装作视而不见。
    他慢吞吞默默朝盼妤靠近,撅过她的手,在掌心横竖比划起来。
    “防,内应;静,时机;护,自己。”她禁不住痒地蜷缩起指头,只一瞬又乖乖打开。
    她怕痒,少时至今经年不改,薛纹凛最知道。
    盼妤勉力聚拢思识记住这些叮咛,其他仿佛再不能唤起自己的理智。
    掌心触碰的虽只有分寸肌肤,当被薛纹凛微凉的指痕密密细细划拨时,她感到胸口真实地砰砰狂跳一会,激悦狂喜一会,这股如痴似癫的情绪直冲头顶,搅动着脑海的清明。
    她太清楚如今的自己,但凡薛纹凛施舍一点主动和亲密,不管什么场景抱有什么目的,她都喜不自胜满心雀跃。
    这是十成十的凭心而动,却可能并非完全由情催生,她岂止不敢大胆去做,此刻甚至怯于言说,言说抛开愧与悔后,她眼中全新的对方和自己。
    她自己醒神,待掌中没有动静了,默默握拳护住他留下的温度,轻声应答我知道了。
    而后心神一凛回过味来,薛纹凛提到了谨防内应。
    也就是说,他看出来或者推断出这几个女人中应当安插了对方的内应。
    内应是做什么的?这密室一旦点燃导火索势必全然销毁,内应就是来监视,来督促,来接力做她们不愿意做的事。
    无关性命,不计生死,须有这种勇气才行。她不禁咬了咬唇,从方才诸多对话中,压根听不出来异样。
    盼妤现在完全自比饿虎头顶用长线锁住的肉饵,只等顾梓恒这天降驰援来收服恶畜。
    她走向墙边的油纸包,回身叮咛,“这里太危险,你们别过来,只管关注外头信号便是。”
    为首的女人见她半晌安静一直没有行动,主动问道,“你说我们今日都能活,不如请指点下应当如何配合,也好聚齐合力,让我们不枉此行。”
    “只要能忍,万事能全。你方才也陈清利害关系,我们和他们之间,只看谁能忍,他杀再多的孩子,无非只此泄愤这一个作用罢了,只要拼死留住这片活路,外头也能迎刃而解。”
    那女人听罢似一知半解,但似乎想着想着脸色也变得惨白,“你,你终究是打算牺牲我们的孩子,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孩子才是致命软肋绝对不能提,盼妤乘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接话,“不会牺牲,那些孩子们都会有人接应,保证全须全尾还给大家。”
    看过女人们身上新旧叠加的肉刑,盼妤觉得死亡的结局似乎并不比这些非人折磨要更坏一些,算上时日,她们能打碎牙忍这许久,说到底的根源是为了让被带去城门的孩子们活。
    盼妤左右思量半晌又开始锁眉,当下囹圄深陷,她纵使有再多厉害也是空谈,好像除了上下两瓣嘴皮子,已经没有什么能稳得住人心的武器。
    自揭罩门虽非上策,但不亮手中底牌就拴不住诱饵,她还惦记着薛纹凛那个关于“内应”的警醒,但眼前的女人清一色仪容糟糕衣衫褴褛,如何分辨内应是哪个?
    为今之计,只能咬定生机后招令她们越早信服才是。
    果然,她这番话立即引发不小的骚动。
    几人自上而下并排贴紧墙面立于台阶之上,看那姿势大约觉得越靠近密室门口才越有生机,对被盼妤刻意堵住平地前路毫无异议。
    盼妤叉腰背身众人站得四平八稳,姿态神情犹如一尊不通情理的门神。
    不过薛纹凛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思忖须臾满脸一言难尽。
    薛纹凛叹声气接过女人手中的火源,先快速点燃了墙上的壁灯,孤身在空地中心站定。
    他不担心背后有女人暗自生事,信号还未发,此时挑起内讧得不偿失。
    方才的对话薛纹凛默默听完全程,只觉得有些争论就是听着怪怪的,所以才在盼妤手心发出警示,至于什么怪法,待那声音消失他自己也混忘了。
    薛纹凛现在更好奇,那内应到底是特地扔进来舍命送死的,还是另有法子自辟生机。
    生机只能是这片空地还有机关,薛纹凛绕室一周看似脚步迟钝而无目的,实在乱发中的双眼加倍观察得仔细,油纸包层层叠叠一列列堆高贴墙砌满整室,乍一看并没有异样。
    壁灯添亮后,墙脚旮旯任何巨细再无所遁形,薛纹凛贴紧墙面准备慢慢沿着边角再走一圈,才刚伸长手递出火折子,背后就有人发声了,这声音听上去紧绷得不自然。
    “别近火!你想害死大家么?”
    此刻室内敞亮,盼妤面目冷峻地回身,从仓皇惊慌的表情很痛苦地锁定说话人。
    她装作似不经意,“我家姐只不过想好好检查这密道,看有不有可能逃脱的机关。”
    看着挺像解释,其实完全不容反驳,为首女人直接掐断这波即将引燃的争执,再次又站出来对她服软,只不过满脸显得为难。
    “姑娘,我们初见这密室就空空如也,这些油纸包经我们亲手堆砌,恐怕没有机关。”
    盼妤上下打量着这和事佬,眼中渐渐浮起兴味,身姿仍是巍然不动,但语气却柔和了。
    她温柔地道,“难怪我方才话已说满,你们却不显一丝惊诧,原来是笃定靠内里机关逃不出去,但我说的办法不是从里突围,而是外面着人接应。”
    为首女人的眼神几乎不带迟疑地添光增亮,音调顿时拔高几许,将后头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立马掩了去。
    盼妤并不等她再表露出更多的兴奋,只语气平平说出自己对“内应”的疑心,然后美目忙不迭从距离最近那张看似软弱无辜的面孔自近远逐一扫视。
    她突然沮丧地发现,乱发下的那些视线除了呆滞木然,并没有心念料想中的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