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承炎沉默地点头。
    确实是这样。
    “乍一听好像不公平。”
    花千树晃了晃脚丫，又转头来看他。
    “但财神眼中的公平跟你们眼中的公平是不一样的概念。我前面就说了，财神的法力来源是财富，越有钱的人对财神的供奉越多，那财神当然也应该给予更丰厚的馈赠，这才是公平。”
    “那这又和我姐姐的财格被封印有什么关系？”
    “有啊。”
    花千树叹了一口气，指着他，“你，财格罕见，又是明城首富，每天你赚的钱都在无形中供奉给了财神，财神享受了你的馈赠，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介财者的存在导致了馈赠者的财富值异常下跌，财神会放任馈赠者就这么吃了闷亏？不可能的。
    “也是初代财神建立的规则，当介财者受到馈赠者的帮助之初，介财者的财格就会被蒙上一层阴影，这层阴影的存在，一方面保护了介财者的财格不会被恶性财格攻击，而另一方面……”
    花千树“哼”了一声，“也成为一层屏障，阻碍财格吸纳财富。也就是，封印。”
    “你等等……”
    宗承炎打断她，“这个封印……还是保护？”
    “对啊。”
    她一点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甚至不解地看他，似乎他的疑惑很不该。
    “不是说了吗，赌徒的恶性财格破坏性极大，赌徒会无差别攻击身边所有人的财格，要么容器破损财富外流，成为和赌徒一样的恶性财格，要么直接容器破碎，比赌徒更早走向终局。”
    宗承炎脸色有点发白，大概是想到如果当初他没有帮助姐姐，那姐姐可能早就……
    又听花千树继续，“介财者的财格如果不被保护，那早就被恶性财格吞噬，根本没机会成为介财者，所以我才说介财者是一种特殊的群体。”
    他们不被财神护佑，但也不被赌徒攻击。
    “更何况，”花千树摊了摊手，“大部分介财者能成为介财者，也是因为他们都是馈赠者想要保护的人，否则他们根本借不到钱。神必须尊重凡人的决定，即便你的行为财神并不认同，但只要你想，你供奉的神当然也会帮你。”
    宗承炎听到这儿，眼神突然变得复杂。
    花千树好奇地瞅他，“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宗承炎轻咳一声，别过脸，迟疑了一下，还是诚实开口，“只是觉得，初代财神，真的很厉害。”
    每一个设定都有理有据，既不破坏财神本身的处事原则，又能在自己能力的范围内，最大程度上在维护好各方的平衡，尽全力做到奖惩分明。
    如果有机会，宗承炎真想见见这位初代财神，对方一定是一位优秀的管理者。
    花千树也用力点头，像是非常认同，“对！超厉害！它建立的财神体系非常完善，我看过天庭手册，后世所有财神的几乎都是遵照这个体系执行，几乎没有变动。”
    细想之下，从初代财神到如今，也不知道过去几千年甚至上万年，世界沧海桑田，连时代都颠覆了数次，能让一个体系在任何变化中都能坚定稳存，这是何等的恐怖？
    “可惜，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初代财神是谁。”
    花千树又纳闷地低下头，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她怎么就没能早点意识到这个问题呢？不然还能揪着鸿钧问个清楚。
    “好了，”宗承炎赶紧捏了捏她的手，“那你为什么说我不能再给我姐姐钱了？”
    “哦，”花千树再度被拉回注意力，解释道：“因为那层封印是会叠加的，你给得越多，阴影越厚重，昨天我看到你姐姐的时候，她的财格就已经不怎么清晰了。”
    宗承炎本来就有钱，再加上重情重义，姐姐对他很好，他出手当然也从不吝啬。
    但花千树也说了，财神会保护供奉它的馈赠者，不可能让他的财富无限制地跌下去，所以会在财格上赋予一个封印的负荷上限。
    正好花园里有几只蝴蝶在飞，花千树指给他看：
    “就像那蝴蝶一样，本来飞得好好的，你在它的身上覆了一张纸之后，它就会飞得缓慢，当你覆盖的纸足够多，它就会……”
    “就会彻底飞不起来，直到坠落。”宗承炎接了下去。
    花千树又点了点自己的小脑瓜。
    “现在你姐姐的财格就是这样，已经濒临负荷的极限，你再给下去，她的财格就会因为负荷不了，彻底报废。”
    所以花千树才说，介财者的下场都不太好。
    宗承炎心口一窒，“可我……昨晚已经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