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诸的质问让众人陷入静默。
这时，郑玄先开口：“张少傅言辞犀利，然而你力量尚弱，许多秘密你无法触及，你尚未察觉大汉即将四分五裂的现实。”
听到这，张诸心中惊讶，这情况他肯定清楚，毕竟他深知历史。
但郑玄是如何得知的呢？
难道他已经拥有洞察古今的能力？
这似乎不太可能……
张诸的目光依次扫过马日磾、卢植和蔡邕，发现三人的神情都有些异常。
显然，他们知道一些内情。
可如果他们明知大汉无法挽救，为何今日仍邀请他？
难道这些长者还在试探他？
不行，他必须试一试这些人……
想到这里，张诸抬起头，坚定地说道：“没想到各位的想法竟如此，既然如此，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完，张诸便向门外走去。
见状，众人表情立刻转变，蔡邕和卢植二人显得颇为困扰……
正当张诸踏足于魔法传送门之际，他猛然止步，转首道：“诸位阁下，我错估了你们的胸怀。”
言辞间，张诸仰首长叹：“昔日凌云壮志，曾誓要成为世间最顶尖的存在……”
“可叹，可哀！”
话语落地，内室中的四位长者闻此一语，皆面色动容。
郑玄立刻回应：“张少傅请留步！”
张诸闻言，脚步微微一顿，心中暗自一笑。
这几个老顽固，果然还在对他进行试炼。
此时，蔡邕上前，紧握张诸的手腕，言道：“年轻人，你误会我们了，我们岂会没有那份觉悟。”
蔡邕说着，便将张诸拉回原位。
一旁的小环一脸困惑，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局面。
刚才蔡邕等人态度坚定无比，可张诸一提离开，他们个个神色骤变。
老人们的心思，还真是难以琢磨……
此刻，卢植深深吸气，望向张诸的目光中充满了敬意。
“没想到张少傅诗词造诣如此高深，实在令人钦佩！”
张诸瞥了一眼卢植，视线又转向郑玄，故意问道：“诸位这是什么意思？还要阻止我离去吗？”
郑玄摇头道：“张少傅误会了，老朽之前的问题只是出于对你的好奇，绝无半点恶意。”
见郑玄妥协，张诸轻挑眉头：“我不管你们是否有恶意，既然各位已决定避世隐退，那么我们的对话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话落，张诸欲再前行，四人瞬间移动，堵住了魔法传送门的入口。
四人脸上的无奈清晰可见。
他们也未料到，张诸竟如此孩子气，只是一次小小的考验，他便这般不留情面。
张诸见去路受阻，语气不佳地问：“诸位为何阻我？真的不让走吗？”
听到张诸带怒的话语，马日磾三人的眼光立刻转向郑玄。
这架势，似乎都将责任推到了郑玄身上。
郑玄无奈地摇头，然后向前一步，对张诸鞠躬致歉：“张少傅，是老朽思虑不周，失礼了。”
郑玄抬头看着张诸，接着说：“老朽这么做，是想了解张少傅对于儒家的立场，又或者，皇后陛下会如何对待儒家的地位？”
郑玄提及正事，张诸也收起了嬉戏之心。
张诸轻吸口气，沉声回答：“我只能告诉你，若各位支持大皇子，儒家必将繁荣！”
“何以见得？”郑玄微笑中带着疑问，“我们也可以支持二皇子吧？”
闻言，张诸瞥了郑玄一眼，道：“郑大儒莫开玩笑，你们都是儒家的大家，又是朝廷重臣，如今汉王朝的处境，没有人比你们更清楚。若二皇子继位，大汉仍将在宦官掌控之中，那时儒家不只会受到压制，甚至可能彻底消失！”
张诸的话语让四周的气氛变得沉重。
这一点他们自然能预见，但……
郑玄眯着双眸凝视着张诸，继续询问：“莫非黄帝陛下登基，儒家便能逃过压制？卢大贤者可曾言，黄帝陛下精研的是神秘法术！”
张诸闻声抬头，郑重发誓：“此事我可对诸位保证，只要在下尚存，儒家必将不受打压！”
“张少傅，你当真如此确信？”郑玄蓦地轻吸口气，“日后情形与今不同，你认为黄帝陛下登基后，皇后陛下和黄帝还会如现在这般倚重于你吗？”
郑玄的问题令张诸陷入沉思。
他确实难以断然保证。
见张诸沉默，郑玄语气坚定：“张少傅，我先前所言并非空谈，若儒家不遁世，必遭灭顶之灾，这大汉帝国早已非昔比矣。”
张诸望向郑玄，神色渐趋凝重。
他对大汉的困境比任何人都明了，也深知大汉即将分崩离析。
如果几个月前初到此地，面对这样的质询，他只会考虑自身生存，无暇他顾。
然而历经风雨，实力与地位日益提升，张诸内心深处的渴望也悄然萌发。
那是一份强烈的愿望，艰巨而遥不可及，也许张诸根本无法实现。
但他仍想尝试，他相信现在有机会去挑战。
张诸渴望改写历史！
因为这个世界不同于他所熟知的那个，只要他足够强大，便能逆转乾坤，改写历史！
尽管这个目标遥不可及，张诸仍愿一试。
他已有这样的实力，也有这样的地位。
最重要的是，他还年轻，仍在成长！
张诸有的是时间！
即便如今的大汉确已危如累卵，但张诸坚信，只要他还在，便有可能推迟乱世的到来。
甚至，他坚信乱世或许能避免！
想到这里，张诸深深吸气，道：“郑大贤或许预见到大汉的未来，但小子想告诉您……”
“有些事若不去尝试，你永远无法知晓其中蕴含的巨大可能！”
听罢张诸的话语，四人互视一眼，神情均变得凝重起来。
见状，张诸开口道：“诸位贤者，你们可还记得当初为何步入儒家？又为何踏入朝廷为官？”
“难道诸位连试一试的勇气都失去了吗？”
此言一出，四人的脑海里不约而同浮现起张诸方才吟诵的诗句……
遥想少年壮志凌云，誓要世间一流立名！
刹那间，四人心潮起伏，面泛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