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墨九卿执意要报恩……
想了片刻,陆鸣道:“墨公子,这令牌我可以代夫君收下,我与夫君为一体,他收下便是我收下,如此墨公子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墨公子觉得如何?”
要是这东西只是普通物件他倒是不会如此麻烦,事后有人问起他只需说这东西是他家夫君送的便可。
但这令牌一看就是象征着身份的令牌,以后到了京城,万一他真用上了这东西,那其中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这东西放在夏哭夜手中最为妥当。
这不是他矫情,若他个人收下,那就是他收了外男的东西,这怎么都是不合理的。
夏哭夜现在虽然只是个秀才,但秀才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为了夏哭夜,他必须要谨慎一些。
墨九卿叹息一声,他知道陆鸣的意思,但是,这令牌给谁保的就是谁,他是被陆鸣所救,这令牌给陆鸣理所当然。
至于夏哭夜,他自然是不会亏待夏哭夜,甚至他给夏哭夜的,远比这枚令牌更重。
但是,陆鸣执意如此,他也没有办法,于是,他道:“如此也行。”
将令牌给了陆鸣,墨九卿又跟陆鸣谈起了白云山的买卖。
比起叶青羽这个憨憨,墨九卿就专业了许多。
“陆夫郎觉得如何?你六青羽四,无论如何,陆夫郎都是大头。”墨九卿抿了一口茶笑问。
陆鸣思索片刻,点头,“如此甚好。”
白云山本来要五千两才能将其买下,但现在叶青羽折了五分之三的价,其实按照叶青羽折的价,完全可以与他五五分账。
但墨九卿主动让了他一成利,他都把大头占了,他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两人相谈甚欢,唯独叶青羽一人郁闷。
本来是七三的,现在变成了四六,他能开心吗?
“好了,既然已经谈妥,我就告辞了。”墨九卿起身道。
叶青羽打算送墨九卿,但墨九卿却摇了摇头,“你留下把后续的事宜办好,我走了。”
听墨九卿的意思,应该是要赶回家,陆鸣连忙将人叫住,“墨公子留步。”
“怎么了?”墨九卿奇怪道。
陆鸣转身进屋拿了一个黑漆麻乌的东西出来,“路途遥远,墨公子可将此物带在身上防身。”
陆鸣给墨九卿的是一个小型弓弩,弓弩非常小,只有巴掌大,但构造十分复杂。
墨九卿奇怪,“这是何物?”
陆鸣将弓弩绑在自己右手腕上,对着远处的大树轻轻曲了下手指,手指带动驱动器,三支细小的绣花针刷的一下就射了出去,速度快得墨九卿和叶青羽都没反应过来。
三支绣花针牢牢定在大树上,若不注意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墨九卿和叶青羽均是吓了一跳,叶青羽看陆鸣的眼神更是充满了畏惧。
陆鸣将弓弩取下递给墨九卿,“这东西是我闲来无事做的,这盒子里装有三百枚绣花针,每根绣花针均放在箭毒木汁液中浸泡了一月有余,剧毒无比,顷刻间就能让人毙命,墨公子此番回家若遇到危险,这东西说不定能帮公子一二。”
自上次意外卷入刺杀,陆鸣为了一家老小的安全,一有空就琢磨该怎么保护自己和稚儿。
他没有夏哭夜和崽崽那样高强的武艺,就只能往其他方面钻研。
后来他无意中在夏哭夜给他的书里看到了弓弩的介绍。
夏哭夜那个年代的弓弩已经细化到了巴掌大小,非常方便携带。
他研究了足足一个月才做出这种小型方便携带的弓弩,后来他又想到了董婶母女中的毒。
他这个人向来心狠手辣,别人要他命,他也不会手软。
他在原有弓弩上加了一个小盒子,小盒子占比并不大,用来放置浸泡过毒液的绣花针极为方便。
箭毒木这玩意儿在青山县很常见,因为其汁液有毒,除了猎户射杀长虫猛兽会用到,其余人见到是有多远躲多远。
所以他就去找猎户买了一瓶箭毒木汁液用来浸泡绣花针。
他之所以选择绣花针而不是银针,原因很简单,绣花针比银针稍微粗一些,银针较软,射出去时不容易扎进人身体里。
而绣花针较硬,比较容易扎进人身体里。
还有就是,绣花针会生锈,射出去的时候不容易反光让人提前发现进而躲避。
箭毒木的毒再加上锈迹斑斑的绣花针,一针下去,就算绣花针上的毒不够毒死你,也能让你悄然无息的患上破伤风,杀你于无形,让你死得不能再死。
墨九卿看看小巧得还没有他巴掌大的弓弩,又看看陆鸣,这个小哥儿,比他想象中的更不简单。
叶青羽倒是不客气,他从陆鸣手中接过弓弩就忙不停的给墨九卿将弓弩绑上了。
绑好弓弩,叶青羽笑着拍了拍墨九卿手,“这样你回去我就放心多了。”
墨九卿被他这么拍着也没说什么,毕竟小时候这家伙为了逃学,还让他在下面给他当过垫脚凳。
至于他,他从小习武,翻个围墙自然是不在话下。
陆鸣见墨九卿收下了弓弩,笑道:“如此,我便不送墨公子了。”
昨日夏哭夜斩杀黑熊时陆鸣自然也注意到了黑熊身上的刀痕,当时他还没怀疑。
只是后来听到夏哭夜说黑熊的速度不是一般人可比得,加上后来他又看到墨九卿身上的伤,自然就猜到了墨九卿应当是被人追杀了。
他虽然不知道墨九卿的身份,但能拿出令牌来,并直言说这令牌能让他们一家在京城平安喜乐。
那足以见墨九卿的身份不简单。
既然他已经救了墨九卿一次,他不介意再给墨九卿一个护身道具,若这玩意儿又救了墨九卿一次,那他岂不是又让墨九卿欠他一个人情?
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却极喜欢让别人欠他人情。
送走墨九卿,陆鸣又跟叶青羽将白云山的“过户”手续办理了一下。
给了叶青羽两千两银票,陆鸣就只剩下了八百多两。
看着急速缩水的银子,陆鸣心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