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哭夜早就成亲连孩子都有了的消息一下午就传遍了整个翰林院。
之后别人再看自己,夏哭夜再也没感受到那股怪异的气氛。
让夏哭夜没想到的是,下午下值时陆鸣还带着崽崽稚儿特意来接自己。
“你们怎么来了?”中午跑了一趟,下午又跑一趟,虽七老八十已经考公工作,但仍旧觉得自己是个孩子的夏“宝宝”心里感动得不行。
陆鸣咳嗽了声,面不改色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中午你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就想着先带点东西来给你填填肚子,等会一回去就可以开饭了。”
说着陆鸣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小盒仙豆糕递给了夏哭夜。
陆鸣话里半真半假,夏哭夜听出来了,但没拆穿他。
他牵着陆鸣跟吉良等人告别。
经过一下午的发酵,刘成等人都知道自己误会了。
听到陆鸣的话,一群人都露出羡慕的神情,这么多年,他们的夫人别说送东西,就是他们在翰林院磕了碰了都不怎么关心他们。
关键是,陆鸣做的饭菜是真好吃。
他们走时齐刷刷看向夏哭夜手里的仙豆糕。
夏哭夜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不动声色将仙豆糕藏进了袖子底下。
果然,这吃货是不分时代背景的。
因为路不是很远,陆鸣和崽崽都是徒步过来的,当然,这其中有些什么小心思,也只有陆鸣知道。
回去的路上,夏哭夜主动牵上了陆鸣的手,崽崽和稚儿也手牵手走在他们正前方。
今天下值早,天色也没暗,路边的小摊也还没打烊。
夏哭夜牵着陆鸣路过一个小摊贩时看中了一条天蓝色抹额。
陆鸣跟他一样不是很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所以他每次送的礼物都是些比较实用或者是必备品。
比如金元宝,亦或是玉佩这些东西。
金元宝这次他们来京城也一起带了过来,跟六月十七(前面的小猴子跟小猫猫)还有兔子一起带来的。
崽崽的小兔子从逮回来就没宰过一只,他很喜欢那些小兔子,一年下来早就繁殖了不知多少窝,但现在却只有四只了。
说起这事儿还有些戏剧性,本来当初夏哭夜看兔子繁殖得有些多,就想着逮来杀了做干锅兔跟麻辣兔头。
但崽崽得知后哭唧唧的抱着他大腿不让他杀,说那是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就跟他的崽一样。
夏哭夜当时被崽崽吵得没办法,就没杀兔子。
但第二天看着一大窝兔子,夏哭夜就担心兔子越生越多他没地方养,于是就背着崽崽偷偷摸摸的杀了三只做成了麻辣兔。
当时他想的是,兔子几十只,就算少了三只崽崽也应该察觉不出来,而且麻辣兔这么香,以崽崽的叼嘴,一定会喜欢上。
事情也不出夏哭夜所料,崽崽的确很喜欢麻辣兔,当天就就着麻辣兔干了五大碗米饭。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干完饭后崽崽就跑去喂兔子,结果却发现兔子少了三只。
他以为他的兔子被黄鼠狼叼走了,哭唧唧的跑去跟夏哭夜告状,却恰好听到了夏哭夜跟陆鸣说麻辣兔味道不错,明天再杀几只做红烧兔的话。
当时崽崽就被夏哭夜气哭了,一整天都没理夏哭夜。
结果第二天在夏哭夜还忧心怎么哄崽崽时,崽崽却一脸悲壮的抓着三只兔子放到了他面前扭捏说自己要吃红烧兔。
于是之后的时间段里,崽崽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一样,隔几天就要吃一顿红烧兔,麻辣兔,干锅兔。
直到现在,他们家的兔子都只有四只了。
可以说,崽崽凭借一己之力,愣是把几十只兔子给吃成了个位数。
不仅如此,就连金元宝每天下的蛋也跟着遭了殃,现在家里能再找出来一个野鸡蛋都算不错了。
夏哭夜给陆鸣挑了一条抹额后又拉着陆鸣看有没有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然而,除了糖人泥人拨浪鼓等,适合小孩子的东西少之又少。
稚儿现在虽然才三岁,但可能是跟陆鸣待在一起太久了,性子有些随陆鸣,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没什么用的东西。
之前夏哭夜给他买了个拨浪鼓,当时稚儿就瞥了一眼,然后就把拨浪鼓给丢到角落里积灰了。
以前稚儿还喜欢跟崽崽一起玩小汽车,小火车等小玩具,还会跟崽崽一起扮演英雄坏蛋的游戏。
现在稚儿却喜欢上了拼图,鲁班锁,数独等耗时耗脑的东西。
甚至他还喜欢跟在陆鸣身边看陆鸣捣鼓机关。
总之,以前喜欢的东西,稚儿现在通通不感兴趣了。
至于崽崽,他只能说,三岁的崽崽是什么样,五岁的崽崽还是什么样。
仍旧喜欢玩小汽车,仍旧喜欢扮演英雄,有时候稚儿不跟他玩,他还会拿着他练武的棒子找夏哭夜一起“玩”,出其不意给夏哭夜来一下,结果就是被夏哭夜狠狠制裁了一顿。
夏哭夜没在小摊上淘到稚儿喜欢的东西,倒是淘到了几颗漂亮石头送给了崽崽。
石头当然是给崽崽装饰鱼缸的。
崽崽的兔子,陆鸣的金元宝都带来了,鱼自然也不能落下。
不过这次崽崽没有鱼塘了,夏哭夜也没再给他修一个鱼塘,而是直接在崽崽卧室的外间给他弄了一个玻璃鱼缸。
他们一家都住在内院,内院里只有董婶母女会出入,就连石叔父子都很少来。
而其余人都在前院活动,禁止踏入后院。
再者,玻璃大夏朝没有,但这里有琉璃啊,只要有钱,这琉璃也不是不能买到。
“你买这石头做什么?”陆鸣倒是没想到夏哭夜这石头是给崽崽买的。
崽崽和稚儿已经走远了,崽崽现在有了保护他人的能力,他还在崽崽稚儿身上都放了定位器,夏哭夜也不是很担心两个崽子。
“给崽崽的,他的鱼缸还需要一些装饰品。”夏哭夜道,“不过稚儿喜欢的东西我就有点无能为力了。”
说着夏哭夜幽怨的看了一眼陆鸣。
陆鸣眼底浮起一丝笑意,“稚儿长大了,对你给的小玩意都不感兴趣了。”
夏哭夜,“是你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稚儿从被救回来就一直跟在陆鸣身边,陆鸣每天干的事都是些什么?
看书学知识,不是在搞事业就是在捣鼓机关武器——
稚儿这时候正是喜欢模仿大人的时候,看陆鸣一天不是在看书就是在捣鼓那些东西,自然也有样学样了。
两人胡乱打趣着,之后夏哭夜又给大壮和陆知鸢买了点东西。
夏哭夜乃今科状元,又是大夏朝第二个三元及第的状元,就这么牵着一个哥儿招摇过市,很快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看夏哭夜跟陆鸣有说有笑,周围人都瞪圆了双眼,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周围的视线两人不是没有察觉,不过两人都没怎么在意。
穿过吵嚷的集市,一家四口很快就来到了被流氓抢了十六次的寡妇所在的街。
夏哭夜特意把走远的崽崽和稚儿喊到了身边,甚至还把稚儿给抱了起来。
不出意外,夏哭夜今天也同样看到了那个寡妇。
但今天这寡妇没有带娃。
然而,寡妇今天没带娃,夏哭夜却带了,他不仅带了娃,还带了两个。
这半个多月,夏哭夜身边是头一次跟了别人,平常时候都是夏哭夜一个人,现在夏哭夜身边突然多了个哥儿,还带着两个娃,那寡妇直接愣在了原地,神色怅然。
夏哭夜牵着陆鸣跟寡妇擦肩而过。
那寡妇就定定的看着两人远去,看了许久,她才抿抿唇黯然离去。
而这天之后,夏哭夜也再没见过这个寡妇。
“咳,咱俩会不会有些太直接了?”稍微走远了些,陆鸣脸红道,他还是头一次做这种宣誓主权的事,都给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夏哭夜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别人都要跟你抢夫君了,你还觉得直接?要是有人跟我抢你,我直接杀上门去了好么?”
“我给你说,这种事要当断则断,不然反受其乱,知道吗?”
这么多年,夏哭夜可太清楚要如何处理这种事了。
像是这种事,如果当时处理不好,以后恐怕是麻烦不断,他这个人不怕麻烦,但也不喜欢麻烦。
以前他身边就有一个人因为感情事情没处理好,最后被两个女人合伙给推到丧尸堆里弄死了。
当时死得那叫一个凄惨,他现在都还记得。
陆鸣:“……”
果然,人与人还是很不一样的,他含笑道:“知道了,谨遵教诲!”
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说着,夏哭夜说一句,陆鸣点头应一声,非常乖的听训。
至于崽崽和稚儿,俩小家伙手里拿着两串冰糖葫芦吃得嘎嘎响,完全没有要插嘴的意思。
——
一连半个月陆鸣都雷打不动的去给夏哭夜送午饭,下午更是到翰林院去接夏哭夜下值。
一来二去,整个京城都知道夏哭夜已经成亲,连娃都有了。
至于游街当天发生的事,完全是人家夫夫俩的小情趣罢了。
这段时间夏哭夜已经习惯了每天一下值就看到陆鸣,但这日下值他却没再翰林院外看到陆鸣。
揣着疑惑回家,然他还没进府就看到府门前排了好几辆马车,马车规模还都不小。
除了马车,他家门前还站了好几个家丁模样的人。
夏哭夜觉得奇怪,驻足观望。
没等多久石归就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叠东西,“各位,我家大人最近公务繁忙,等以后有时间了再一一去府上拜访。”
几个家丁顿感遗憾,接过拜帖就上马车回去了。
夏哭夜正要上前问清楚怎么回事,谁知府外又来了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比前几辆马车都要豪华,马车上的帘子是用的锦缎制的。
马车上也下来一人,看模样像是管家。
只见那管家也跟之前那些人一样走到石归面前将自己手中的拜帖递了上去。
石归看了拜帖后又转身进了府。
夏哭夜见状眉头皱起,他没选择从正门进去,而是绕了下从后门回到了家中。
夏哭夜在正堂看到了陆鸣和石归。
“主君……”
“这次又是谁的拜帖?”陆鸣捏了捏眉,眉眼间满是疲惫之色。
石归,“这次的拜帖是丞相府家的。”
陆鸣一愣,“丞相府家的?”
石归脸色肃然的点了点头。
陆鸣接过拜帖看了一会,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将拜帖收下,“帖子收下,你去回复吧。”
看陆鸣的神色,这段时间恐怕是有不少人来府上。
等石归走了,陆鸣又捏着拜帖看了好一会。
夏哭夜也没再躲藏走了出来。
“你回来了?”陆鸣一抬头就看到了夏哭夜。
夏哭夜走到陆鸣身边给陆鸣揉了揉脑袋,“这段时间是不是有很多拜帖?”
陆鸣也没瞒着夏哭夜,叹息一声道:“其实从半个月前就拜帖不断了,之前可能是郡王府一事,所以暂时没人递拜帖,但自从半个月前就逐渐有拜帖了。”
本来按照夏哭夜的情况,在他三元及第的名声传出去的第二天就该有人上门递拜帖了,但好巧不巧这时候正好遇到宋家一事。
宋家出事,皇帝大怒,朝堂百官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皇帝的霉头,有什么事都能压就压下来。
这不,宋家的事情一过去,本来被压下来的事,一瞬间就如潮水一样涌出来了。
光是今天,陆鸣就收到了十几封拜帖,应付了五拨他不认识的官员家眷以及三拨媒婆。
应付这些人,比他在外面谈生意还要费心神。
短短半个月,他就替夏哭夜相了不下百桩婚事。
这些人,明明都知道夏哭夜有夫郎了还一个劲的想往夏哭夜怀里塞人。
总之,这半个月,除了去翰林院送饭接人这段时间他比较清闲,其余时间他几乎都用来应付这些人了。
把这半个月发生的事跟夏哭夜讲述了一遍,陆鸣把手里的拜帖递给了夏哭夜,“丞相府也来拜帖了,其余人我还能找各种理由回绝,丞相府的,怕是必须走这一趟了。”
“褚先同褚相?”夏哭夜奇怪,他虽然是个状元,但也不至于让褚先同都给他送拜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