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仙人样
作者:吃冰冰的喵酱   师尊,你不对劲啊!最新章节     
    “怎么好像都知道我们要出门了?”
    云长生握着雪云剑,感觉没有清晨剑握着顺手,但有剑总比没有好。
    他伸手颠了颠,将雪云剑收进剑鞘,背在了身后。
    “修为到了渡劫,许多事情自然能够感应到。”
    “比如感觉到今日可能要出门。”
    林夕解释了一句,同样拿出剑鞘,将云雪剑归鞘,然后背在身后。
    “想要出去玩就和我说一声,路上别太吵。”
    “咿呀咿呀。”
    小萝莉剑灵应了一声,安静的待在了剑鞘里,做乖巧状。
    “师尊,师娘,月儿去收拾一下东西。”李月翻找着储物戒指,想着要不要把炊具全给带上。
    在林夕颔首致意过后,她立刻领会了这位师娘的意思,一个闪身去往了厨房。
    师娘是个吃货。
    这是她在四季山待了百多年后做的总结。
    至于师尊,虽然对吃的兴趣不大,但如果师娘喜欢,那么师尊也就会变得喜欢。
    所以厨具炊具一定是要带上的。
    “月儿还是一如既往。”云长生看着李月消失的地方,点了点头。
    这徒弟收的不赖。
    “她还是乾坤境的时候,性子就很好。”雪云剑解释了一句。
    “修为高低对她而言没什么区别,师尊始终会是师尊。”
    “确实是个很好的姑娘。”林夕也很满意。
    一心修道没什么不好。
    如果不能遇见特别满意的人,那还不如一心修道。
    “接下来去哪?”
    云长生抬头看了眼天空,山巅的风雪顿时止住。
    堆积了几十年的积雪化开,水流声逐渐响起。
    等积雪不再淹没长靴,积雪融化的趋势也就渐渐停止。
    林夕试着在雪面上踩了踩,雪白长靴陷了进去,洁白的雪遮住了鞋面。
    对于雪,她一直很喜欢。
    林夕蹲下身,抓了一把满是凉意的雪,捏成了一个球。
    “去蛊族吧。”
    “当年答应了我哥,飞升前会保证林家香火不绝。”
    “虽然后来出了一些事,但答应过的事情,总归是不好反悔的。”
    “而且,现在的这位蛊族圣子很有意思。”林夕说到这,抓紧了手里的雪球。
    她往云长生的方向看了眼,见云长生没这个兴致,就又把雪球放下。
    “你这人挺没趣的。”林夕轻声嘀咕了一句。
    结成道侣后,好像没什么多大的变化,甚至连夫妻间的趣事都好像变少了些。
    不过人是自己选的,而且当初是她自己死活不肯离开。
    没趣一点,也只能认了。
    “蛊族吗?”
    “蛊族出事了?”
    云长生显然对现在的蛊族圣子是谁并不关心,不过林夕接下来的话,还是让他对于现任的蛊族圣子产生了一些兴趣。
    “阿雪前些年出门了一趟,她说外面的世道最近变得很乱。”
    林夕踩着柔软的雪地,蹲下身,将鞋袜脱下。
    起身时,纤巧的玉足被宽大道袍遮住,雪地里留下了一个个小巧的脚印。
    她在雪地里行走,感受着雪花的柔软和寒凉。
    “后来阿雪再出门的时候,我让阿雪顺便帮我去看了看蛊族的情况。”
    “阿雪说,极北的寒冷降临了蛊族的生存之地,那里现在变得很冷,比四季山山顶还要冷。”
    “那里的冬天也变得越来越漫长,一年里,有大半年是在寒冷中渡过的。”
    “剩下的三两个月虽然会好一些,但也好的有限。”
    “曾经的蛊族圣地,已经不适合蛊族生存了。”
    “蛊族最近正在准备南迁,不过南方的人不让他们迁过去。”
    “他们可能要和南方的人打仗了。”
    “将这一代蛊族圣子带回四季山就好,何必走一趟。”云长生看着雪地里舞动的身影,如画般的景色令他眼中泛起几丝波澜。
    林夕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了云长生的方向。
    “我让阿雪问过他,他不愿意,说是要与蛊族共存亡。”
    她也不是很关心蛊族的死活。
    当初也只是答应了林家血脉不绝。
    而蛊族圣蛊,是她用来保护林家人的手段。
    “那就抓回来,让他娶妻生子,到时他还想与蛊族共存亡,那就共存亡吧。”
    云长生建议道。
    如此做,林家血脉保下来了,某个很有责任心的蛊族圣子,也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林夕小跑到了云长生身边,她抬起手指,戳了戳云长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知道你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
    “但想要破除太上忘情,总是要下山去感受一下人间的七情六欲的。”
    “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林夕说到这,眨了眨眼,又补充了一个名字。
    “也为了林多多。”
    “你这手刚刚摸了脚。”云长生面无表情的看向了眼前的手指。
    这手指刚刚戳了他的脸。
    “你嫌弃我?”林夕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之前脱鞋的时候,确实摸了一下脚。
    心里正感觉有点小小的郁闷,一只宽大的手将她的纤手握住。
    “嘿。”林夕嘴角上扬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收敛。
    “那就去蛊族吧。”云长生牵着林夕的手,漫步在洁白的风雪里。
    小手很柔软,带着几分凉意,握在手里时,像是牵着一块温润的软玉。
    路过林夕的鞋袜时,云长生弯腰捡了起来,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
    “对了,你还没问,现在这任蛊族圣子,到底哪里有意思。”
    “所以现在的蛊族圣子哪里有意思?”云长生顺着林夕的话头问。
    林夕对此很满意。
    这木头一样的男人,有时候还是挺有趣的。
    她也没继续制造悬念,直接了当的说道。
    “这一任蛊族圣子不仅有林家的血脉,还有你们云家的。”
    “我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云家后人所行之事,或许更有可能激发你的情感。”
    说完,林夕将脸凑到云长生面前,笑着道了句。
    “我们现在也算是亲上加亲了啊。”
    “……为何会如此?”云长生偏过头,与林夕对视着。
    这件事不会是林夕故意安排的吧,而且是很久前就安排的。
    林夕像是看出了云长生的想法,她眯眼浅笑着,解释道。
    “当两个修为很高的修士结为道侣,与他们有血缘关系的后人彼此相遇时,就会不自觉的感觉对方很亲近。”
    “最终走到了一起,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因为他们俩人很亲近,所以与俩人有血脉关系的人相遇,也会感觉对方很亲近。
    云长生心里念叨着这句话,然后想着,几万年后,大街上会不会随便两个人相遇,都会觉得对方很顺眼……
    他笑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林夕立刻眉开眼笑的抬起手,搭住他的肩膀。
    “居然考虑到几万年以后了。”
    林夕语气带着愉悦,可能是觉得勾肩搭背的姿态有些不雅,她又将手从云长生肩膀上放下。
    那无处安放的小手很自然的又抓住了男人的衣领。
    “放心好了,这种神异的事情,并不会持续太久的。”
    “大概再过个一千多年,这种神异就会失效。”
    “血脉越浓厚,看对方越亲近,如果血脉很稀薄,看对方就是一个陌生人,也说不定。”
    “本来几百年内,这种神异就会失效的,不过林家后人每一代皆是蛊族圣子圣女,比起普通凡人活的久一点,生的慢一点。”
    “蛊族的圣子圣女,都只抚养一个子女?”云长生看了眼抓着他衣摆的手,抬手将这只小手牵住。
    “嗯嗯,都只抚养一个,这是圣蛊带来的弊端。”
    “你是不是故意的?”
    每代都只有一个人,那就只需盯着蛊族就好。
    “当时没多想,后来才知道了这件事。”林夕点了点头,她往云长生身旁靠了靠,俩人手牵着手走进了山顶的宅院。
    “我去看看有什么要拿上的。”
    她松开云长生的手,在宅院的卧房里一阵翻箱倒柜。
    “我记得你好像挺认床的。”
    “其实可以不用睡觉,坐着修炼就好。”
    “带上吧,万一用得上呢,而且我也挺认床。”
    林夕说完,将整张床收进了储物戒指里。
    床肯定是要的,有些事情总不能在地上做,而睡人家的床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云长生见此,懒得搭理她。
    这是认床吗?
    他都没好意思挑破。
    “书桌也带上,没事你还能写写画画,没钱了还能把字帖卖了。”
    “我记得你的字帖当初卖的挺好。”
    “我记得你好像很有钱。”云长生看了眼屋里忙碌的身影,语气有些无奈的道了句。
    他记得林多多挺有钱的,当初就没愁过吃穿。
    林多多有钱,那林夕应该也挺有钱的。
    “哦,当初林多多的银子,都是蛊族的。”林夕知道云长生为什么这么说,她一边继续翻箱倒柜,一边解释。
    “看阿雪的描述,蛊族现在过的挺困难的,总不好再去用他们的钱。”
    “……”云长生。
    您这位仙人境界的祖奶奶可真行,当初竟然光明正大的剥削自己的后辈。
    林夕没管云长生在想什么,仍然在房间里翻找。
    “这几十年也不写点新的话本,路上无聊的时候,都没东西打发时间。”
    “先拿以前的凑合一下吧。”
    她拿起几枚玉简,装进了储物戒指里。
    云长生闻言,没搭理他。
    他又不是真的是个作家,上辈子的那点东西,早就都记到了玉简里。
    云氏话本,以后不会再更新了。
    “衣服多带点,你这人打架,打着打着就把衣服打没了。”
    “上次不止把衣服打没了,还把肉身也给打没了,只剩了个头盖骨。”
    “对了,你说猴子和桃树要不要带一个出去。”
    “不将他们分开,我怕回来后,猴子死了。”
    林夕说着,往山脚看了一看。
    天见可怜的,记得这猴以前挺壮实的,然而现在都快成猴干了。
    云长生在宅院里找了个石凳子坐下。
    “别了吧,桃树刚有好转的趋势,把他们分开,以后猴子和桃树再遇到,猴子真的会死的。”
    他觉得林夕这提议有点不靠谱,和谋杀猴子无异。
    隐约间还记得入魔的林夕将他敲骨吸髓,连魂魄都没放过。
    猴子和桃树要是分开太久,入魔的桃树再遇到猴子时会怎么做,云长生有点不敢想。
    总之猴的下场不会好。
    “诶,你说的有道理,那就把猴带上吧。”
    屋里的女人显然也是想到了,兴冲冲的准备下山。
    “……”云长生。
    这小心眼的女人果然是在打击报复啊。
    不就是当初那猴拦着你吃肉了,至于记到现在吗?
    云长生将准备往山下跑的林夕拦住,他揉了揉额头,有点头疼。
    他心里想着太上忘情破了之后,要不要顺着林夕一点。
    不然按林夕这小心眼的性子,将来怕是要对他打击报复。
    毕竟刚修炼太上忘情的那些年,俩人相处的并不愉快。
    至少林夕肯定不是很愉快。
    “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就先不带了。”
    房里的人嘀咕了一句,然后又念叨了小半个时辰,几乎将整个房间给搬空。
    “差不多了。”
    林夕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眼空了许多的房间,满意的点了点头。
    该带上的,不该带上的,都带上了。
    “月儿呢,该走了,去叫她一声。”
    “她不是说要把厨房里的炊具给带上吗,怎么厨房好像没动静啊。”
    云长生说完,从石凳子上起身,往厨房方向走了过去。
    现在李月是整座山修为最高的人,她不主动出现,其他人很难找到她。
    轰隆隆!
    地面忽然一阵响动。
    宅院摇晃了几下,接着,整座山都开始摇晃了起来。
    “咦,缩地成寸,月儿这是想把整座山给带上?”林夕感应到法术波动,与云长生一起飞到了半空中。
    “将山带上也好,有四季山在,就算真的有人来寻我们的麻烦,月儿应该也能应付。”
    “不过四季山想要缩小还是挺麻烦的,否则我当年也不会总是背着山到处跑。”
    她正说着,一层冰霜忽然从天空降临。
    蓝色的寒流自下而上,缓缓将整座山都给覆盖。
    山川河流,花草树木,还有树下的猴,都被染上了一层蓝霜。
    四季山逐渐停止晃动。
    一身鹅黄色劲装的女子出现在半空,在她身后,是一个模样与她相同的巨大虚影。
    她摊开手,巨大的虚影也摊开了手。
    云层被搅乱,飞雪漫天。
    见到李月的模样,云长生想起了一句诗。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李白当年或许见到的不是雪,而是真的将白云揉碎的仙人。
    唐朝时期这么多神仙妖怪,或许真被这位诗仙遇到过。
    天上巨大虚影没有理会站在半空的这对夫妻。
    她也有可能是没听到。
    蓝色的寒流继续扩散,巨大虚影自天空垂落,虚影的手掌携着风雷声,抓向了巍峨的高山。
    “极寒之地。”
    虚影的声音震荡着虚空。
    寒流几乎将附近的空间冻结。
    巍峨的山在巨大的手掌中越变越小。
    “类似于掌中佛国的法术吗?”
    林夕见到天上的动静,解释了一句。
    “可惜四季山没有这类法术,不然当初搬家会方便许多。”
    而且少女力拔山兮气盖世一点都不文雅。
    像李月这样,就很有仙人风范了。
    某太师尊心里羡慕了一下后,就转移了目光,看向了被缩小的猴子,还有那两棵桃树和红杉。
    见寒流退去后,他们又在山里活蹦乱跳了,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毕竟养了几百年了,还是有点感情的。
    “师尊,师娘。”
    天上巨大的虚影化为了点点蓝色的灵光,消散一空。
    李月从远处飞了过来。
    她继续将四季山缩小,然后找了根绳子,把四季山当成了挂件,直接挂在了脖子上。
    “接下来去哪?”
    “蛊族,我把方位给你。”
    “好的,师娘。”
    “此行只是看着,非必要,不出手,相公除外。”林夕说到这,与云长生对视了一眼。
    云长生要是愿意出手,那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
    那证明有事情撩动了他的某种情绪。
    喜怒哀乐爱恶欲。
    不管是哪一种情绪被撩动,都证明这种方法是能够成功破除太上忘情的。
    “好的,师娘。”
    李月点头应了一声。
    在江湖里摸爬滚打了一百多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直是她的习惯。
    喜欢乱管闲事的,很多人的尸体都凉透了,修为低一点的修士也不例外。
    就像当初的李月。
    如果只有云长生独自一人去救她的父母,那云长生不一定能安然脱身。
    ……
    ……
    世界犹如被李月缩地成寸的四季山,祂持续的缩小着,这个过程已经持续了一百多年。
    最近似乎已经有了减缓的趋势,然而造成的巨大影响,或许会延续无数个元会。
    没人知道这是对的,还是错的。
    当祂开始行动的时候,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人,没人能够反抗,
    所有人都只能被祂裹挟着,顺着历史的车轮,向着前方的未知一直前行。
    蛊族,就是被天地变化影响剧烈的一族。
    极地的寒冷降临了蛊族。
    当初茂密的山林已经消失,不能适应严寒的植被都已经枯萎。
    地上只剩了一些枯黄的草,几块碎石。
    石头和土黏在一起,被寒冷的低温冻结,用手触摸,只能感觉到刺骨的冰凉透过指尖传遍全身。
    偶尔有风吹过,只是很小的风,可如果穿的衣服不够多,这点微小的风能让一个修炼了武功的汉子冻的直打颤。
    要是站在外面被吹上一夜,那基本是活不成了。
    曾经漫山遍野的动物和妖兽也已经不见了踪迹,蛊族人既没地方狩猎,也没有地方种植粮食。
    如果不是迁移时被南方的国家阻拦,他们早就离开这个安居了上万年的蛊族圣地了。
    嘎吱。
    嘎吱。
    这片极冷之地难得的迎来了车声。
    车辙压着地上枯黄的野草,滚过坚硬的泥土。
    驾车的是一个身穿鹅黄色劲装的女人,这穿着在这片极冷之地很醒目。
    不过因为外面太冷,而且已经是晚间,几乎没有什么人出门,所以也就没人注意。
    “希律律!”
    白马嘶鸣了一声,马首回过头,可怜兮兮的看向了正在驾车的李月。
    李月挥舞了一下手里的鞭子,没有管白马的抗议,继续驾车向着远处有火光的方向前进。
    “情况好像比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林夕掀开了车帘,坐在了车辕边,与李月坐在了一起。
    她和云长生常年在四季山,对外面的寒冷没有什么感觉。
    可连筑基期的白马妖兽都觉得冷,那普通人一定是很难在这里生存的。
    三人本来想直接去蛊族的驻地。
    后来林夕说,想要看看蛊族外围的情况,于是就驾了辆马车。
    这白马是三人来的路上顺手抓的,当做代步的工具。
    筑基的修为。
    修为虽然不高,但也应该不惧酷暑严寒。
    可如今却被冻的连连回首,想要罢工。
    那四只蹄子更是被冻的有些发木,如果不是李月手里拿着鞭子,如果不是他吃过这鞭子的苦,白马早就在地上躺尸装死了。
    “算了,别为难他了。”
    林夕见这马叫的可怜,从马车上下来,松开了缰绳。
    遇见是缘分,也是机缘。
    既然这马这么想走,那就让他走吧。
    “希律律!”
    马蹄声响起,脱缰的野马如同白色的利剑,朝着远处奔走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错过了怎样的机缘。”李月放下了手里的鞭子。
    见云长生从车厢里走了出来,她伸手一挥,将马车收了起来。
    “或许他更喜欢自由自在。”云长生对此没有什么感触。
    跟着他们走一遭,最后走回了四季山,那或许真的是机缘。
    可那种机缘,或许不是这马妖想要的。
    “穿的好像太单薄了一些,就这样过去,有点不合适。”
    “我这里有蛊族的衣服,冬装也有。”
    林夕翻了翻储物戒指。
    那些衣服是她做蛊族小殿下时穿的,春夏秋冬的衣服都有。
    不过已经许多年没有拿出来穿过了,被压在了储物戒指空间的最底下。
    “月儿,穿上试试。”
    林夕翻了又翻,打量了一下李月的身材。
    当初她还没这么丰满,这些衣服现在来看,好像有些小了。
    不过,勉强凑合着穿一下,还是可以的。
    衣裳化为灵光,将俩人包裹。
    李月穿好衣服后,凝聚出一面水镜,照了一下。
    没了那身鹅黄色的劲装,她身上那身女侠的风姿被遮掩了不少。
    衣衫上繁复的图案和奇异的挂式,让她多了几分异样的风情。
    “我呢?”云长生穿着单薄的衣衫,语气幽幽的问了句。
    林夕闻言身体顿住,她眸中闪过一丝慧黠,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只有女孩的蛊族服饰。”
    “……?”
    “那我自己想想办法。”
    反正女装是不可能女装的。
    夜色寂静。
    寒冷彻骨的风在黑夜中拂过,荒草在寒风中摇摆,一地的荒凉。
    “走吧。”
    云长生身上穿着厚厚的皂青色棉袄,头上带了个毡帽。
    他抹了抹唇瓣,原本红润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那唇瓣也失去了血色。
    “梨娘做的衣服?”
    林夕有些好奇的看了眼,随后眸中闪过一丝遗憾。
    云长生看林夕的那副样子,没理会。
    不管是林多多,还是林夕,好像都想看看他穿女装的样子……
    “走了。”
    他又说了一声,然后顶着彻骨的寒风,率先向着远处的光亮走去。
    林夕见此,对着李月招了招手,然后与李月一起跟在了云长生身后。
    寂静的夜色里。
    棉靴踩压荒草的声音异常的清晰,被冻的发硬的泥土踩着有些硌脚。
    空气中的水汽早已被冻结在地,呼吸的时候总感觉有些干燥。
    如果吸气吸的很大口,能感觉到一大股凉气灌进了身体,凉意从肺腑蔓延,直冲天灵盖。
    火光逐渐清晰了些。
    云长生透过泥土做的屋子,还看到了土炕。
    一户户泥屋矗立着,火光就是从这些屋子里发出来的。
    云长生几人的动静似乎是被人听到了。
    其中一扇屋门被打开。
    是个有修为的中年男人,一只蛊虫附在他的身上,驱散着他周身的寒意。
    “南方人?”
    中年人似乎感觉有些奇怪。
    不明白南方人干嘛不好好在南方待着,来这冰天雪地里干什么。
    大半夜的在外面闲逛没被冻死,不是练家子,就是也有些神异。
    他刚说完,身后又多了两个脚步,是林夕她们。
    “主族的人?”
    中年汉子看了眼林夕的服饰,嗅了嗅鼻子,闻到了属于同类的气息,那是蛊族蛊虫的味道。
    在这样冷的天气里,许多蛊虫早就冻死了。
    还没死的,都是些能够提供修为傍身的蛊虫。
    他让开了身子。
    “先进来吧,外面冷。”
    “多谢。”
    云长生点了点头,领着林夕俩人进了屋子。
    屋里很黑,这家人没有烧火炕,也没见其他人,只有中年汉子一个。
    或许是自认为自家孤身一人,穷的叮当响,没什么好抢的,也可能是认为自己的实力不虚云长生等人。
    所以虽然云长生三人的行迹很可疑,但他还是将人放了进来。
    而且,外面终归太冷了些。
    后半夜还会更冷。
    将两个身穿蛊族服饰的女人晾在屋外,这很不合适。
    要是半夜起大风了,就算练过武,或者有一点修为傍身,那也极有可能会冻死。
    “我这边还多了床被子,你们先凑合着住一晚吧。”
    “有什么事,都等过了今晚再说。”
    中年汉子说完,坐回了炕上。
    他没有躺下,而是睁着眼,目光一直带着几分警惕。
    “我今晚会看住你们。”
    “如果觉得不习惯,你们也可以不睡。”
    “明天如果还想留在这里,你们要先与我见过族长。”
    “噗,相公啊,你要是换上我的衣服,就不会这么麻烦了,看把他吓得。”林夕朝云长生传音说了一句。
    她声音里憋着笑意,显然对于云长生不穿她衣服的事,还有些耿耿于怀。
    “穿你的衣服,他才会更警惕吧。”云长生语气淡淡的吐槽了一句。
    别人又不是瞎子。
    一个大男人特意换上了蛊族女人的服饰,大半夜的潜入蛊族,这一看就是坏人标配。
    这汉子可能还会猜测是不是有蛊族女子遇害了。
    云长生身上的衣服是从死人身上扒的。
    至于林夕俩人,可能是同谋,也可能是云长生的俘虏。
    黑漆漆的晚上,行为举止奇怪的人。
    任何可疑的猜测,都是有可能成立的。
    李月感觉着灵力波动,想了想,还是没有截胡偷听。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将下巴磕在膝盖上,目光看着夜晚越来越汹涌的寒意。
    “再过几个月,还会更冷一些。”
    李月朝着林夕传音了一句。
    她刚刚看到极地起了一股寒流,正在往这边吹过来。
    大概三五个月的功夫,气温就会比现在还冷。
    如果蛊族想迁移,这几个月内就要尽快决定。
    “先看看吧。”
    林夕迈着步子坐在了李月身旁,她往其他屋子看了一眼。
    还好,虽然都冷的瑟瑟发抖,但这种天气,晚上还没有冻死人,现任的蛊族圣子看来干的还不赖。
    等云长生想要坐下时,中年汉子的目光立刻向着他盯了过去。
    他摇了摇头,挨着林夕坐下。
    坐下后才发现,屁股下面好像垫了一层棉。
    他又看了眼一直盯着他的中年汉子,果然,炕上已经没有了垫絮,只有一床单被。
    几人都没在说话。
    四季山一行人人也都是使用法术来传音。
    夜色又深了些。
    除了寒风拂过的声音,再也没了其他动静。
    到了后半夜,气温变得更冷了。
    许多蛊族人被冻的四肢僵硬,棉被并不能带给身体多少暖意,而火炕已经熄灭。
    这种寒冷一直持续到了清晨,屋外终于有了声音。
    先是有一队人挨家挨户的敲门,然后发放柴火、火绒、粮食。
    顺便查看昨晚有没有人冻死。
    发完后,一家一家的登记。
    如果有人真的坚持不住了,还会得到救治。
    砰砰砰!
    屋门响了响。
    一夜未睡的中年汉子见云长生三人一晚上都没什么动静,警惕心消散了一些。
    他打开屋门,外面已经能够见到阳光,没有夜晚时那么冷了。
    “昨晚来了几个人,有修为傍身,宵禁的时候还在外面走,行迹很可疑,还有两个穿着主族的衣服。”
    中年汉子一边登记,一边说道。
    他没有领柴火和火绒,只领了一些吃的。
    外面的人闻言,朝着屋里看了眼。
    “我去和苗声长老说一声吧。”
    “不带去见族长或者圣子吗,那两个女人穿的是主族的衣服。”
    在蛊族,主族的地位很尊贵,任何与主族有关的人和事,都必须要重视。
    如果是谁的家人,那就赶紧领走。
    如果是偷摸混进蛊族想要搞破坏的,那该审讯就审讯。
    “还是先带去见苗声长老吧,苗声长老的蛊虫能够分辨谎言。”
    “好吧。”
    中年汉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