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靠实力
作者:吃冰冰的喵酱   师尊,你不对劲啊!最新章节     
    夜色,月色,血色。
    鲜红落下,像是红色的墨汁,带着滚烫,在黑夜中渲染出一幅幅的画。
    粮仓里几乎没有了粮食,这让许多将粮仓当成活下去信念的人,一下子濒临崩溃。
    脑海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似乎随时都有崩断的架势。
    天气要转凉了。
    夜风很冷。
    这个冬天不像去年,去年有县令施粥,不管粥多稀,有没有在里面加糠。
    总之喝了之后,还能糊弄一下肚子,勉强饿不死人。
    “粮食啊!”
    “你把粮食藏哪了,快交出来!”
    许多人已经即将化身为野兽,伦理道德,理智,这些都即将被他们抛下。
    他们看着周围的一切,用充满饥饿的目光打量着,好似觉得任何东西,都可以咬上一口,用来填饱肚子。
    理智尚存,暂时还没有崩溃的人正拎着县令的身体,在那严刑逼问。
    刀锋落下。
    县令手指上的指甲被挑开,他的那双手早已经血肉模糊。
    但这钻心的疼痛只是让他抽搐了一下,就没了其他动作。
    指甲碎了,那当然很疼,不过他现在浑身上下都疼。
    “说啊!”
    见县令还是不答,刀锋再次闪过,一根手指断了开来,滚烫的血液再一次的飞溅。
    而这剁他手指的刀,就是他当初亲手磨的。
    有人还想逼问,但鲜红的血液让人身体里的兽性爆发了出来。
    县令的身体被人像野狗一样抛在了半空,然后一刀捅进了他的心脏。
    “狗官死了!”
    “狗官死了!”
    有人居然在欢呼。
    可……然后呢?
    狗官死了之后,该怎么办?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迷茫,有人冷静了下来,放下了刀。
    叮当一声。
    像是起了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人放下了手里的武器。
    叮当叮当的声音越来越多。
    各种武器都有,铲子,榔头,甚至还有棺材板。
    县令死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乱糟糟的环境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我们可以自己当县令!”
    “对,我们人多,我们可以自己当县令,我们还可以命令那些粮食多的地主们,交出粮食。”
    想法很美好。
    好像还挺有道理。
    又是一阵喧闹,在鲜血的飞溅声中,有人用武力镇压了全场,抢下了县令的位置。
    看着跪地臣服的人,新县令觉得这种感觉着实不错。
    这就是权利得感觉吗?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的使命,要让那些地主,还有富人将粮食都交出来,然后平均分配。
    当天蒙蒙亮的时候,这群人将粮仓里剩余的粮食收拾好。
    不管是糠还是米,都给带走了。
    虽然很少,吃不了多久,但有总比没有要好。
    人群浩浩荡荡的离开。
    原地只剩了几十具逐渐冰凉的尸体。
    真正的县令也躺在了这里,那身代表着县令的衣服被人给扒了下来,他身上只剩了带血的里衣。
    风吹过。
    枯黄的野草摇曳了几下,阳光将这里的污秽照亮,暴露的彻彻底底。
    而自称新县令的人已经来到了怡红院,老县令以前经常来这里。
    新县令觉得,这里可以作为巩固他地位的第一战。
    领着几个身强体壮,满身横肉的人直接踹开了门。
    屋里的脂粉味还未散去。
    一股香风袭来,带着撩人的温热。
    粉色的纱幔落下,一个抹着浓妆的老鸨迈着软绵绵的步伐,走了过来,一只手搭在了新县令的身上。
    对于怡红院来说,来者皆是客。
    新县令眯了眯眼,对比起外面,这里好似是两个世界。
    老县令经常来这里,会不会把粮食藏到了这里?
    一家怡红院而已,总不会大的过他这个县令。
    他打了个眼色,跟在他身后的大汉从温柔乡里回过了神。
    “我是新来的县令。”
    “怡红院还有多少粮食?”
    “都交出来,官府准备统一分发,一起渡过难关。”
    “呦,原来是打劫的啊~”老鸨那张还剩了三分姿色的脸痴痴的笑了笑。
    打劫的,那就太好办了!
    “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新县令见到老鸨眼中的嘲讽,瞪着眼,准备拔刀,展现一下他作为县令的威严。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楼上粉色的纱幔忽然射了过来。
    不想污了楼里客人的眼,几个人被纱幔丢到了屋外,几颗大好头颅飞上了半空。
    “如果你真是县令,那我还真不好下手。”
    “而且本来那老家伙天天来这里软磨硬泡,说的我都有点心软了,准备运几车粮食给他。”
    “至于现在吗……呵呵呵呵……”
    迅速有人来打扫。
    当有客人走出去的时候,街道早已焕然一新。
    至于聚集起来的暴民,早已不知所踪。
    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
    又碰了几次璧,死了许多人,这才发现,这小县城里藏着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
    “官府下令修士不得无缘无故的伤人,但可没说有人挑衅上门,还不能杀。”
    某个练气期的修士冷笑了一声,掐住了一个暴民的喉咙。
    “我是县令,你不能杀我!”
    “我是县令,你不能杀我!”
    那人还想挣扎。
    他不服老县令,也不服之前选出来的新县令,所以自己带了一帮人,当起了县令。
    “真县令当然不能杀。”练气期的修士冷笑了一声。
    砰!
    又是一颗大好头颅飞起,尸体摔倒在了地上。
    “可惜,你是个假的。”
    说完,修士背着手,迈着带血的脚印回了屋。
    仆人走了过来,将地上的尸体收拾干净。
    然后目光冷冷的看向了其他暴民。
    “别杀……别杀我们……”
    许多人这才发现做下了一件蠢事。
    对比起这些人,当初的县令简直温柔的像是一只小白兔。
    人群再次聚集在了官府粮仓附近。
    对比起出发的时候,回来的人少了很大一部分。
    他们已经被打上了暴民土匪强盗的标签,成了随时可以被宰杀的对象。
    “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
    “我们,好像只能做强盗了。”
    既然对付不了那群地主富人,那就对付和他们同样弱小的人。
    比如,那些老老实实窝在家里,没有参与这件事的村民。
    村民很可怜,不过他们不在乎。
    特别是在死了这么多人之后。
    所有的武器都被捡了起来,乌泱泱的人群准备去释放人性更深的恶。
    那种在公序良俗还在的世道里,一直隐藏在心底的恶。
    云长生坐在屋顶,感受着人性的恶。
    他的人性中也该有恶念,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恶念,他已经忘了。
    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找回来。
    夜晚再一次来临。
    县令的尸体被人搬动,他的手指,他的血肉都被人缝合回了身体。
    草席裹住了他的身体。
    铲子挖动着泥土。
    桃子将坑挖好之后,搬动尸体,将裹着草席的尸体埋了进去。
    “上次问你,娶媳妇儿了没有。”
    “你回答我,没有。”
    “真可怜。”
    “以后,我就是你媳妇儿了。”
    说着,将一朵小白花戴在了头上。
    正在感受人间恶念的云长生听到了这里的动静,将目光投射到过来。
    “还没死。”
    他说了一句。
    这里之前死了太多的人,阴气很重,被杀的人魂魄尚未离体。
    对于他这样修为的修士来说,魂魄还没离体,那就是还没死。
    不过县令的死法,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于是往天空看了眼,还真的找到了这个人。
    霓裳。
    林夕也看到了霓裳,语气淡淡的说了句。
    “如此行事,飞升无望。”
    “我又不想飞升,每当想起成仙后,那永恒的寿命,那种孤独只会让我感到恐惧。”
    空间波动了一下,露出了一袭大红衣袍的女人。
    “所以啊,我只想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说完,她的身影离开了这里。
    林夕摇了摇头,然后透过一面面墙壁的阻拦,看向了一家粮商。
    她神情微微恍然。
    那筑基女修原来是霓裳的分身。
    只是筑基女修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情,霓裳也只能感受到筑基女修心头泛起的猛烈情绪。
    比如县令死时,那种心如刀绞的情绪。
    这世间不知还有多少具如她这样的分身。
    “这个女变态。”
    林夕轻声嘟囔了一句,便也不再理会。
    自古以来无望飞升的渡劫修士,行事一直都很变态。
    霓裳这种,已经算很好了。
    当初七剑宗的事情要是不解决好,那武极也会成为变态中的一员。
    院里安静了下来。
    林夕不理会了,那云长生也就不理会了。
    他的身影终于离开了屋顶,来到了官府的粮仓。
    “想活吗?”云长生背着双手,站在狡黠的月色中。
    立刻有个虚弱的声音回答了他。
    “想……”
    “问你几个问题。”
    “好……”
    “之前有想过逃吗?”
    “想……过……如果不是……有人……偷袭……我……已经……跑了。”
    “……?”
    云长生怔住了一下。
    然后觉得这才对。
    人性有无私的一面,那也该有怯懦自私的一面。
    不过他原来以为县令只是在心里想想,不曾想,如果不是那筑基女修偷袭,县令早就已经跑路了……
    他没有再问。
    别人既然回答了你的问题,那你就该给些报酬。
    当他的身影再一次来到屋顶,县令的身体已经开始恢复。
    缝合在一起的手指和血肉与身体紧紧贴合,然后重新长回了身体。
    县令大人睁开了眼,还没等他从迷茫中回过神来,一铲泥土就盖住了他的脑袋。
    “你是想谋杀亲夫吗?”
    砰!
    铲子从桃子手里滑落,然后又被她捡了起来。
    她用铲子戳了戳县令大人的脸。
    县令大人拿手拍开铲子,再一次说了句。
    “看来你真的打算谋杀亲夫。”
    那声音再一次把桃子吓了一跳。
    “你是人是鬼!”
    “大概算是人吧。”
    闻言,良久后,桃子才回过了神。
    但她没敢说话,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县令。
    县令也没说话,任由她看。
    等天光大亮,阳光照落了下来,桃子终于语气肯定的说了一句。
    “不是鬼。”
    蛮人部落的修士修的是魔,部落里有许多鬼怪僵尸的记载。
    桃子记得,再厉害的鬼怪僵尸,刚刚诞生时都是很虚弱的。
    不可能在阳光下生存。
    “我家里好几口人。”桃子将头上的小白花取了下来。
    “我会安排好他们,让他们能在这世道里好好活下去。”县令拍了拍胸口,保证道。
    桃子闻言,又问了一句:“你以后还做县令吗?”
    县令大人看着桃子的眼色,答了句:“不做了,谁爱做谁做。”
    “我长的不漂亮。”
    “这……”
    县令大人看着桃子平凡的五官,实在是说不出违心的话。
    这胸和屁股也不是很翘,皮肤还有点粗粝,肤色也不白。
    这要怎么夸?
    好在桃子没有为难,她往云府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继续问道。
    “有人让我问你一句,如果昨晚死了,投胎的时候,你想继续做凡人,还是做修士。”
    “你是不是笨,那当然做修士啊,有的选,干嘛还做凡人!”
    “如果将来我们的孩子也成为了修士,然后变得和县城里其他的修士一样了,那怎么办?”
    “那可真是太好了!”
    县令大人觉得,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那这世道千万要维持原样,且永远不要被推翻。
    这样他的儿子才可以享福。
    桃子没有再问,而是伸出了手。
    县令大人抓住了这只手,从坑里爬了出来。
    他发现终于可以夸一夸桃子了,比如这只手就很漂亮。
    俩人肩并着肩,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林宇呢?”
    “他混进了乾王的宫殿里,让我先回来了。”
    “哦。”
    县令大人点了点头。
    不对,已经不是县令了。
    朱卫权点了点头,这些事,以后与他无关了。
    但他还是希望,林宇能够一切顺利。
    ……
    ……
    桃子依然是云府的管家。
    工钱是每天三顿饭,每顿饭十八个馒头。
    朱卫权领着几个蛮人,在这混乱的世道里谋生。
    而乾王,依然在闭关,所以此地的混乱,还在继续。
    坐在屋顶的云长生看向了天空的那双眼睛。
    他还是觉得,是因为那些人站的不够高,看不到全部的真相,所以才做下了这么多蠢事。
    天上的眼睛像是感知到了他的想法,目光中透露着嘲讽。
    喧闹声渐渐消失。
    那帮暴民彻底成了土匪,烧杀夺掠,专门逮着那些小门小户抢。
    像云长生家里一样,三进的大院子,还有着举人待遇,在这种人家他们吃了太多次的亏,已经不敢抢了。
    有一日听到桃子在很远的地方杀人,回来时很疲惫。
    云长生往那边看了眼,是有个女人被那群强盗劫走了,而且她是主动被劫走的。
    女人住在一个小村子里,和云长生家当初的小山村差不多大。
    村里的人都已经带着一些勉强能称之为食物的东西,躲藏了起来,而且是躲在同一个地方。
    女人好像是想用自身的容貌,将这群土匪给引开。
    她成功了,因为她的长相在凡人中,真的算是漂亮的。
    尽管穿的很朴素,脸上有些脏污,但只看她的身形仪态,还有那双桃花似的眼睛,自然而然的就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那种美。
    很妩媚的美,粗布麻衣,走起路来,却是风情万种。
    她是桃子的一个朋友,叫沐淑贤。
    听着像是贤良淑德的意思,看其所作所为,配这个名字,绰绰有余。
    村里一大帮男人,却被一个小女子给比了下去。
    因为她,桃子这些年来,第一次上门求助。
    云府里有高人,这是附近的人都知晓的事。
    普通人认为里面住着上面退下来的达官显贵,县城里仅有的几个修士却是知道,云府里肯定也住着修士。
    整日里都在闭关,只有一个管家在应付事,这和修士的行为很像。
    朱卫权因为当过县令的原因,也接触过修士这个阶层。
    他根据县城里那几个修士对于云府的姿态,很清楚的知道云府有高人。
    且比县城里所有的修士都要高。
    至于具体有多高,他却是不知道了。
    他将自己的猜测告诉过桃子,还曾说,遇到任何危险,躲进云府里就好。
    不过桃子这次不是来避灾的,而是来求人的。
    她跪在了李月闭关的房间外,额头抵在了地上。
    尽管心里很急,但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李月肯定是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就看李月愿不愿意帮了。
    如果不想帮,那桃子也别无他策。
    一直到了后半夜,在桃子焦急的等待中,那扇紧闭了好些年的门终于是开了。
    依然是一身鹅黄色的劲装,眸中携着几分英气。
    俩根黄色的细带缠绕在她的双袖上,将她的衣袖收拢,让那双手看着很纤细。
    李月走出来时,双手掐印,像是在推算着什么。
    越推算,越觉得这卦象很奇怪。
    连带着,看向桃子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奇怪。
    “放心好了,你朋友不会遇到危险,也不会受到侵害,会完璧归来。”
    说到这,她想继续推算,但只感觉前方朦朦胧胧的。
    最近不知为何,天机越来越混沌了。
    只知道她的徒弟,最终会应在桃子身上,至于怎么应,她也不知道。
    肯定不是桃子,因为桃子没有修行资质,这件事李月已经确认了许多次。
    也不是桃子的朋友沐淑贤,那也是个没有修行资质的。
    李月感应到她的徒弟即将来临,甚至还搜寻了附近所有的凡人。
    可惜都没有资质,就算勉强有一点的,也是终身不能突破筑基或者金丹的那种。
    远远够不上四季山的标准。
    李月将目光转向县城里所有尚未出生,还在娘胎里的婴儿,还是没找到。
    已经修到渡劫,却还碰上了这么奇怪的事情,这也是她感觉到诧异的原因。
    明明感觉到徒弟就该在这里,离的很近,却怎么也找不到。
    她把目光对准了在秋千上小恬的林夕,将这件事当成趣闻说了出来。
    林夕闻言也觉得有些意思,于是起身飞到屋顶,和云长生一起掐指推算了一下。
    “没算出来。”
    “我也是。”
    云长生停下了手下的动作,不再关心这件事。
    林夕对李月传音道了句:“随缘吧。”
    说完,斜躺在屋顶,脑袋枕着云长生的大腿,眼缝越眯越小,夜色消失在了她的星眸中。
    银色的月光洒落,照着这对璧人,如果不是衣玦在动,俩人此刻的样子,就像是两尊雕塑。
    “多谢月儿姐姐。”
    “嗯。”
    李月应了一声。
    当初她对姐姐这个称呼一直不置可否,今日却是难得的应了一声。
    最后看了眼样貌平平的桃子,转过身,回到了屋子里,继续闭关。
    ……
    ……
    李月这个渡劫修士说了,沐淑贤最终会平安回来,那就是会平安回来。
    几个修士救的她。
    在救她的同时,县城里所有的混乱也迅速被这几个修士镇压。
    因为乾王终于出关了,不过看其表情,这关出的好像不是很情愿。
    有点被人所胁迫的意思。
    “我让知府看了我家的那架琴。”
    “知府觉得那架琴很好看,想要让按察使大人也来看看。”
    “按察使大人也觉得琴很好看,想让乾王殿下也来看看。”
    “于是,乾王殿下出关了。”
    林宇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指着屋子里的一架古琴,在大吹特吹。
    坐在一旁啃烧饼的桃子闻言,将手里的烧饼放下,一脸的不可置信。
    就是这架破琴结束了县城里的混乱,骗谁呢?
    他们全城人的性命,全城人的安危,居然抵不过这一架破琴。
    这让桃子有些接受不能。
    这件事对她而言,实在是有些荒诞。
    还是朱卫权有些见识,他绕着古琴走了一圈,想要上手去摸,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古琴很古朴,带着岁月的痕迹。
    将朱卫权的手弹开时,有一层流光闪过。
    隐约间,还能从这架琴上面,感受到一丝丝嫌弃的意味。
    似乎是在嫌弃朱卫权摸它。
    “我现在相信,你家确实有一个很牛逼很牛逼的老祖宗。”
    “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朱卫权很不要脸的认了大哥,然后对着桃子说道。
    “等挣钱了,去隔壁买一栋院子。”
    “云府的人不一定世世代代都会住在云府,但这架琴一定会世世代代都在林家。”
    “好。”
    桃子点了点头。
    虽然还是有点懵,但还是隐约感觉到,朱卫权想留在林家附近,是因为这架琴。
    “宇兄啊,我记得嫂子有身孕了吧?”
    “嗯?”
    林宇闻言,表情一下子变得警惕了起来。
    他拿着茶盏,不动声色的拿起来抿了一口,然后眯眼看向了朱卫权。
    总觉得这人不安好心。
    “是怀了。”
    “桃子,那咱们该抓紧了。”朱卫权笑眯眯的,一副很和善的模样。
    “如果林家生出来一个男孩,那我们就生一个女孩,将来嫁过去。”
    “如果林家生一个女孩,那我们就生个男孩,娶了林家姑娘。”
    “反正这亲家,我是当定了!”
    朱卫权说到这,又看了一眼手边的古琴。
    结了亲家,这琴将来也会护着他们老朱家。
    想到这,他一脸的洋洋得意。
    铮~
    古琴似乎也被这货不要脸的精神给惊呆了,明明没人碰它,它却独自奏出了一个琴音。
    林宇也没绷住,嘴里的茶水“噗”的一声吐了出来。
    “都快当爹的人了,怎么还一惊一乍的。”
    屋外传来训斥的声音,是林天。
    他身边是云流羽,笑的很温婉。
    见林天训斥她儿子,云流羽脸上温婉的笑容没消失,手却一直掐着林天腰间的肉不放。
    桃子看着这家人,觉得自己将来的孩子与这户人家结为亲家,好像也不错。
    反正生活肯定会很有意思。
    ……
    ……
    天上的风云忽然聚了起来。
    一身明黄色长袍的乾王恭敬的站在云端,口中尊称着前辈。
    见下面的人一直在闲聊,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也不生气,只是安静的等在原地。
    早知道这小县城里有这种大腿,当初只需放出消息,他的师弟就不敢攻打乾国。
    可惜知道的太晚了些。
    他暗自感叹了一会儿,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屋顶上。
    被吵醒了的林夕见此,默默翻了个白眼,真是,遇到个不识趣的。
    她在储物戒指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七剑宗的客卿长老令。
    随手一扔,令牌就出现在了李月的手上。
    自己则枕着云长生,继续睡起了大觉。
    “……”李月。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还是接过了令牌,打开门,一步踏上了云端,准备将人给打发走。
    些许琐事罢了。
    师尊有事,弟子服其劳,而且屋顶上的人对她有大恩。
    就算她不是四季山的弟子,帮着屋顶上那两人处理一些琐事,那也是应该的。
    云端上的乾王被晾了许久,却不敢吭声。
    虽然他曾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合体期的修为在修仙界也是一方大能。
    但这里却不是他放肆的地方。
    因为那架琴上留下的气息很高,比七剑宗宗主都要高。
    他能做的,就是将头低下。
    如果能混个脸熟,那就更好了。
    于是让这座县城混乱的罪魁祸首,让无数万人因为他的愤怒而哀嚎的乾王,此刻将头低的很低很低。
    “我师尊喜欢安静一些。”
    这是李月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话。
    说完,将七剑宗的客卿长老令拿了出来,给乾王看了一眼。
    也是因为这句话,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乾王的封地一直都是歌舞升平,凡人安居乐业。
    这种情况哪怕在四季山一行人走了之后,都没有改变。
    一直到乾王离开这里,回了七剑宗,此地的安宁才被打破。
    “这里以后会一直很安静。”
    乾王弯腰做了个揖,语气很恭敬。
    抬头时,眼前已经没有了人,好似刚刚的那句话,是幻觉一般。
    他没有再纠缠,而是很果断的离开。
    这次只是来求个平安,之前县城里那么乱,如果打搅了这里的人修炼,那就不好了。
    好在这里的人没有怪罪,而且好像不是很在意这些事。
    也对,又有多少修士会在意这些事呢?
    不过,小心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无知者无罪,他现在可不是无知者。
    当乾王的身影消失时,两座院子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中间的院子闹哄哄的。
    云雪剑最近隐隐有晋升的架势,在浓郁至极的灵气中,她又往前迈出了半步。
    最近几日,为了测试自身的力量,总是拉着雪云剑打架。
    可惜修为虽然是进步了,可身子依然是小萝莉的样子。
    说话时也还是和以往一样,咿咿呀呀的,话也说不完整。
    事实证明修为再高的萝莉也是只萝莉,修为再高,也不能一下子长大。
    就连法宝也是如此。
    桃树又将猴子榨干,随着旁边一棵幼苗长了出来,她枝丫上的黑色桃花少了不少。
    另一棵桃树觉得很新奇。
    桃树和猴子,竟然真的又生了一棵树。
    红杉见此也很开心,整棵树在那摇摇晃晃的。
    四季山上终于有比他小的了。
    “安静点。”
    屋顶传来了说话声。
    声音很轻,很柔,还有点冷,像是寒冬腊月飞舞的雪。
    但三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
    因为是那女魔头在说话,当初林夕入魔,四季山所有生灵的心中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今她修为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呛一声,那几个喜欢闹腾的就都不敢动了。
    特别是猴子,生怕林夕记仇,直接主动的钻进了树洞里,寻求桃树的庇护。
    “娘子霸气。”
    云长生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然后将身前的人抱了起来,揽进了怀里。
    林夕眨了眨朦胧的睡眼,最近修为恢复的太快,导致有点嗜睡。
    她带着水雾的眼眸看了眼云长生,干涩的唇瓣在云长生的嘴角贴了一下,唇瓣离开时,道了句。
    “让我再睡会儿。”
    她嘴里喷吐着热气,那红唇一张一合的,像是在勾引人。
    说着,就又合上了眼,在云长生怀里睡了过去。
    刚想亲下去的云长生见此,无奈的笑了笑。
    真是,哪有这样的,勾引完之后,就睡死了……
    他稍稍理解了一下当初林夕求而不得时的心情,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当初那个在纷乱人群里安静挖草根的少年人,如今住进了一个村子里。
    他现在一个人住。
    少年人还有一个很漂亮的邻居,邻居的名字叫做沐淑贤。